会稽都城,淮阳宫朝会。
勾践:你们都知道了吧,鲁郑晋周几国的问罪使节已经来到会稽了。周王的使节说,我们灭掉姬姓的吴国,既不上报也不解释,是一种无视周天子,无视姬姓天下的无礼行为;更有甚者,我们还要将吴王室姬姓贵族全数当作牺牲进行献祭,更是野蛮行径。如果我们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周王将汇聚天下姬姓诸侯讨伐我们。另外,诸暨郢的侦缉截获了文种的一封密信,文种在密信中说我们已经叛楚,楚国特使团面临极大威胁,请求楚王出兵接芈季爰母子回去。文种这个匹夫,吃里扒外。
夏若诚:我王息怒。文种此举已在情理之中,不足大王愤怒。现在的问题是,文种的密信已被截获,但他是否不仅仅只发出一封密信?范蠡是否也会发出密信?还有楚妃芈季爰呢?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应变的准备才好。
湛舌庸:夏太祝说得对,现在就应该向楚国边界派兵警戒,以防不测。
勾践:大司寇,范蠡现在什么地方?他有没有什么不轨的地方?
诸暨郢:据密报,范蠡现在把家隐藏在锡山五里湖东岸的树丛里,搭建茅庵暂住。我早已派人盯住那里。到目前为止,没发现范蠡家中派人外出。
夏若诚:只要范蠡没啥动静就好。范蠡会打仗,善外交,煽动能力无人可比。看来,范蠡请求退隐是真的了。
勾践:楚国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周王等几国的特使该怎样答复,大家都说说。
诸暨郢:大王,我觉着你多虑了。周王现在自保都难,那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顶多就是摆摆姿态罢了。至于鲁郑晋,更是不用担心;晋国的实权已经被智韩赵魏四家瓜分了,四家正在内斗,离我们又远,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举动;郑国夹在楚晋两国之间,时刻有被吞并的危险,自顾尚且不暇,哪有闲心管吴国旧族?至于鲁国,权臣孟叔、季叔正想利用机会扩大自家影响,鲁哀公现在我们这儿避难,正好给予他们干涉我国的借口,鲁国会不会出兵威胁北部边境,是需要注意的。
勾践:哦,不容易呀。我们的大司寇今天发挥超常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你敢保证郑晋不会在北边挑战?
诸暨郢:我敢。只有鲁国说不好。若鲁国真的敢挑战,我自会帅本部落出战,不要大王操心。
窦皋如:大王,事情不是只有打仗这么简单。周鲁晋郑四国的责问还是要认真对待的,我们将来是要去中原争霸的。而争霸需要武力却不能全凭武力。若我们一味的与整个中原为敌,跟整个中原开战,微臣担心,不等争霸成功,恐怕国家都会有灭顶之灾。
夏若诚:大司空说得对,周王室和这几个姬姓诸侯责怪我们什么呢?说到底,就是怪我们要拿姬姓贵族当牺牲品,怪我们对吴国旧贵族太过于赶尽杀绝。我想,为了将来挺进中原,我们是不是把大祭用的牺牲品改一改,大司寇抄没贵族的行为也适当收敛一些。其实,吴王旧贵族里也是有乐意合作的人的,季王孙的态度不就很好嘛,他主动把家传的所有祭器、礼器都献出来了,恭顺之心已明,依我看,对吴国旧族宽松一些,免得姬姓诸侯心里难过。
扈浩进:是呀,我国要想光复大夏,拉拢诸侯应该是主要策略,不能一味的恃强蛮干,搞不好,我等真的成了化外野蛮人了。
诸暨郢:咋啦?你们都怂啦?你们害怕,我诸暨郢不怕,姑蔑军、布洛陀天下无敌,我们怕过谁?不让抄家,我的军队图个啥?不去没收吴国旧贵族的财产,我的部落军队咋养活?你们倒是说得轻巧。若是不让抄没,也容易,把我的姑蔑、布洛陀像禹越军、水军一样发足军饷。
一个军使一边喊着“边关急报”,一边直奔朝堂,递进一封军函。勾践打开来,脸色即刻凝重起来。
勾践:果然如你等所说,文种等人勾连楚军已经成功。眼下楚国水军战船已经抵近牛渚、燕子矶,越城告急。
湛舌庸:呵,来得这么快。文种的信已被截,范蠡无动静,这个密信是谁报的呢?
诸暨郢:别管是谁报的啦,现在需要的是赶紧把楚军挡住。一旦他们突破暨阳水面,整个吴国就很难收拾啦。
湛舌庸:诸位勿虑。只有水军不见步军是不是?水军人数有限,不大可能登陆上岸,应该只是示威骚扰,更有可能就是表示一下态度。不打紧。我即刻命令姑苏水军前出大江逆水迎战;命令姑苏、暨阳、延陵一线步军沿江夹击。
诸暨郢:大王,请让我的姑蔑军前去打头阵,我一定让楚军有来无回。
勾践:打什么打?你能打什么?你想跟楚国全面开战吗?你知道从南到北我们跟楚国的边界有多长吗?一旦全面开战,你的姑蔑军、布洛陀能够防备几个据点?你就是一个愚蛮的莽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是你擅自杀死冯同,咋能把事情搞成这样?你呀你,寡人都被你害了。
诸暨郢:我怎么啦?大王不是早就想跟楚国决裂了吗?不是早就想撵走文种他们了吗?我不是在帮你吗?
勾践:还敢嘴硬?有脑子没有?你的莽撞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恶果,现在中原诸国问罪不当紧,要是楚国全面出兵,他有上百万军队,上千乘战车,你有吗?我看你怎么收拾。你若不是阿姮大妃的哥哥、鹿郢的亲舅舅,那天在姑苏街头,我就不会饶你。
夏若诚:大王息怒。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责怪大司寇也没什么用了。现在需要知道目前楚军的真实意图。我们要做好全面开战的最坏准备。
湛舌庸:夏太祝说得对,我们要有全面备战的准备。国不可一日无相,也不可一日无将。文太宰、范大司马都不在了,谁来接替太宰、大司马两职,还请大王赶快决定。
勾践:哦,你们说说,谁来担当?
湛舌庸:微臣推荐夏太祝担当大司马一职。夏太祝是能够跟神沟通的人,可以随时得到神的启示。由夏太祝统帅军队,再好不过啦。你们几位有意见吗?窦大司空、扈大宗伯,还有大司寇诸暨大头领,让夏太祝来接替范蠡,你们三有意见吗?
扈浩进连连说:赞成赞成。
诸暨郢不屑一顾地看了看夏若诚;窦皋如低着头不吭声。
勾践:那好吧,既然你们赞成夏太祝担任大司马,寡人很高兴。从今天起,夏若诚太祝兼领大司马,掌管全国军队。
夏若诚:谢大王信任,谢诸位同僚抬举。微臣一定殚精竭虑,辅佐我王实现光复大夏王朝的梦想。国不可一日无相,还请大王尽快物色太宰人选。
勾践:寡人已经任命你为大司马了,大司马是寡人的右手,太宰是寡人的左手。右手看看,有谁能担当太宰的重任?
夏若诚:若大王非要微臣推荐,那么微臣就举贤不避亲了。微臣推荐湛舌庸大司徒。
勾践:也行。
湛舌庸:谢大王,祝大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