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经过范蠡的一番努力,越国在出让钟离、盱眙、泗水三城,迎接鼫与到琅琊以后,楚国停止了进攻,楚越两国重新盟约。齐国一线,越国完全让出莱水地区,保住了鲛澳和已经占领的郯国旧地。勾践的光复大夏梦彻底破灭。
姑苏城,勾践病了,鹿郢在旁伺候,湛舌庸、夏若诚两人到病榻前探望。
湛舌庸:大王还请宽心。这一次我们没有做好,不等于将来我们就不能实现一统天下的夙愿。只要大王将养好身体,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表面上看,我们赔了三座城池,但总起来讲还是胜利的——我们占领了郯国旧地,占领了鲛澳这个前进基地;我们已经使滕薛邾邰实现鲁越共管,这些收获都比丧失的三城要大得多。
夏若诚:是呀,这一次我们之所以只能取得小胜,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准备不足,尤其是兵力上过于单薄。鹿郢王子在姑苏这里兴修水利、围湖造田搞得不错,不仅新开了大量水田,而且还吸引来大量的外国农户。鹿郢,你这里新增农户有多少?
鹿郢:大约有一万户。绝大多数都是从楚国皖地来的。
夏若诚:大王,你看看,一万农户就是一万生力军呀。我们多了一万农户,楚国就少了一万军队。照这个势头,我们储备好足够的粮食,交际好各国的关系,装备好我们的军队,回过头来再跟楚国较量。我就不信,一个只会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的楚国,我们就不能把他打趴下。
湛舌庸:大司马说得有道理,往下我们按照鹿郢王子的路子好好走下去,造更多的田,吸引更多的楚国皖地农户,假以时日,我们定能战胜楚国,实现光复大夏的宏伟梦想。
勾践:唉,被你俩这么一说,寡人心里好受多了。现在真正的困难,不是我们接受城下之盟的耻辱,而是国家力量的分离:鼫与在琅琊,鹿郢要前去闽江。琅琊是我们的前进基地,我们不得不投放大量的力量;闽江是最安全的地方,是我们最后的退路,我们不得不加大建设的力度。诸暨郢已经带着姑蔑军前去,他还要迁徙僚僮族群前去,过些天,鹿郢也要前去。两个王子,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两地相隔万里,相互不能照应。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湛舌庸:大王,这是好事呀,两个王子,一个在前沿出发地时刻准备着,一个在大后方搞建设,大王你在姑苏居中协调,多好的结构布局呀。僚僮族群整体南迁也不是坏事——僚僮民族能吃苦,擅长白手起家,到那边正好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能尽快使四江流域开发出来。至于禹越地区的人口空缺,可以迁移姑苏的人口去弥补;姑苏这里加紧招募皖地农户。过不了多久,我们的人口就会有一个大幅度的增加。这是好事哇。
勾践:事情倒是不怎么坏,只是时间上我们熬不起呀。我等都老啦,再过几年,即使想挥刀冲杀,也杀不动啦。我们的大夏之梦,岂不是永远都是个梦想了吗?
湛舌庸:一个伟大的事情,往往需要我们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做成。我们做不了,再交给下一代,交给鹿郢鼫与他们来做呗。需卦不是要我们耐心等待嘛,我们要有耐心呀。
勾践:说起需卦,我就想起了范蠡。范蠡真是不简单呀,几次的危难,都是在他出头之后摆平的。你们说,为什么他出头才能摆平呢?这里面除了他头脑好使以外,有没有其他的因素?我心里总觉着,自打范蠡算出需卦以后,我们的一切好像都在被安排一样。
湛舌庸:大王,我也有这种感觉。大司马,你有吗?
夏若诚: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范蠡可以通神吗?
湛舌庸:你觉着范蠡能通神吗?依我看,通神未必,但通楚是很有可能的。
夏若诚: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谁也没有发现他通楚呀?
湛舌庸:你忘了范蠡是个道家了?道家不是讲究大象无形、大言稀声吗?范蠡是个军事家,而且是一个不多见的杰出军事家,他要想机密,就凭你我能够发现?
夏若诚:说的也是。他虽然没有去过楚国,但他的家人却是进出不断,跟楚国沟通个消息情报,应该不难。
勾践:你们说,鼫与的这次回来,跟范蠡有没有关系?
湛舌庸:肯定有关系。范蠡跟芈季爰公主是什么关系?那是一个特使团的,是休戚与共的战友袍泽。虽然范蠡跟鼫与接触很少,但芈季爰一定向鼫与灌输了不少范蠡的事情。从感情上讲,范蠡一定希望鼫与回来。
鹿郢:我不这样认为,鼫与回来是楚国的利益使然,看不出对范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有害无益。若不是鼫与回归,我也不会到闽江去,我还会跟范叔一起修水利造良田。我现在一走,范叔的劲头立刻小了很多。范叔是很想有所作为的,按照他的计划,他是要把整个江南都变成大米仓的。你们以自己之心度范叔之腹,我觉着不妥。
勾践:鹿郢,你去给两位叔伯弄点茶来。
鹿郢出去了。
勾践:你俩所说,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们太需要他了,他的思虑常常比我们要高出一截,我不愿意把他往坏处去想。你俩今后要注意一下,仔细了解一下这次范蠡能够化解楚国进攻的原因。你们的调查可以铺展的开一些,可以派人到楚国去,可以花一些钱买点情报。总之,要还我一个真实的范蠡。
俩人同声应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