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庄周围空地上，近百人在欢快的劳作。庄子靠北一端，洗鱼的、用大缸腌鱼的、架火烤鱼的，一派忙碌；庄子靠南一端，蒸饭的、捏饭团的、油烹饭团的，一片欢笑。饭香气鱼腥气远远飘散，引来众多水鸟在头顶盘旋。不远的埠头上泊着十数条民船，载米的、装油的、运陶缸瓦罐的、卖柴火的、贩大鱼的，数十人围着范伯范成父子在高声讲价。旁边泊着几条战船，一群士兵正往船上搬运筐装食品。
大半个月以后，窦皋如前来视察，看着这片景象，看着高高码起的一簸箩一簸箩的烤鱼块、油烹粑粑，看着士兵在不断地往船上装载，掩不住内心的欢乐。窦皋如拿起一块油烹粑粑津津有味的吃。
窦皋如：这种粑粑很好吃，既是饭又当菜。范子，你说这个叫油烹粑粑，是苗家饭食吧。粑粑不好听，让我来起个名字咋样？这个粑粑与苗家的有区别，苗家粑粑需要将米饭捶打成糊状，你的只是把米饭捏成团了事，粘性较小，仅是稍微粘牙而已，就叫“糍粑”可好？
范蠡：大司空这个名字起得好。因为粘牙故曰糍，又因为成坨故曰粑。好，就叫糍粑。
窦皋如：你弄的这个糍粑烤鱼作坊划归哪个衙门管理好呢？太宰府还是司空府？听你的，随便你。
范蠡：哪一个衙门也不归，我这是纯粹的私营，我们自己说了算。我跟朝廷之间就是最寻常的买卖关系，愿意买，拿钱来；不愿意，不勉强。
窦皋如：呵呵，你在朝堂上说的十六子计划这就开始啦？也好，我一定积极支持你，看看你能弄成什么样。
范蠡：如此甚好。那我就跟你算账啦。一斤糍粑耗米九两（一斤十六两），耗油二两，糍粑的估价测算起来应按米价的四倍计算；米市价一斤一越戈，糍粑应一斤四越戈；鲜鱼腌烤后分量减了七成，一斤鲜鱼烤成后仅剩五两不到，烤咸鱼的计价应按鲜鱼十倍计价；大鲜鱼市价每斤四越戈，一斤烤咸鱼四十越戈。这个价格窦大夫认为合适吗？
窦皋如：合适合适。咋突然像个小贩子似的，又是斤又是两的。你说多少就多少。我要的是解决燃眉之急。
范蠡：窦大夫若没意见，待会儿我就让范成跟你要钱啦。我是个在野的穷百姓，你大司空不能让我做亏本买卖对吧？这次给你的糍粑一百石，计价应为一万零八百越戈，合吴金刀九百八十二刀，合郢金爰四百九十一镒；烤咸鱼十石，计价也是一万零八百越戈，合郢金爰四百九十一镒。两项总计郢金爰九百八十二镒金。
窦皋如：这么多钱。我上哪给你这么多郢金爰呀？
范蠡：我的买卖刚开张，本小利薄，我可赊不起账呀。
窦皋如：我给你白米行不行？
范蠡：给米也行。糍粑还是按一斤四斤白米，烤鱼按一斤四十斤白米计算，你应该给我共计八百石白米。
窦皋如：好好好，八百石就八百石。我回去就给你办，就近从梅里米仓提米就行了。你还得帮我一个忙，跟我出一趟远差。湛泄庸来报，闽江口那儿很艰难，大王希望你我去一趟，我这次来主要就是请你一同去闽江口的。
范蠡：闽江口怎么了？
窦皋如：有一点儿说不清楚，湛泄庸已经来过几份呈报了，希望朝廷帮助。
范蠡：看来湛将军遇到大麻烦了。军情紧急不能拖延，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直接从暨阳乘海船过去，你现在就派人去暨阳准备船只、给养，同时派人去诸暨告知大王。
窦皋如：好，我这就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