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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倒计时

洛夫人太爱郭澄了。

正因为太爱,才容不下郭澄心里有第二个,只要她还存在一丝理智,都不会误以为郭澄借时疫之名,趁机与石榴亲近。

此刻,望梅楼里早乱成一团,哪怕聪慧如琳慧,都对坚持绝食的洛夫人毫无办法。

“夫人,你先喝一点汤,你看嘴角都干裂了,王爷出来看到这副摸样,还不心疼死?”琳慧劝道。

“心疼?他现在正乐得逍遥,哪里还顾得上我吃不吃喝不喝!”洛夫人冷冷道。

琳慧无奈,只能暗中再遣人去禀告林管事,如果再这样下去,真有什么不测,谁也无法向王爷交代。

“胡闹!”

话音未落,郭澄已经出现在洛夫人身边。得知自己只是伤寒,并非感染时疫,他一刻也不停,马上赶来望梅楼了。

洛夫人转过脸去,不看他。

郭澄将洛夫人抱起来,柔声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还吓唬丫头呢?”

洛夫人还是不开声。

“好,你要和我一起,就一起吧,到时候关着关着喊无聊了,我可不管!”

郭澄伸出手指,要去刮她的鼻子逗一逗她,突然发觉不对劲,阿洛的呼吸,微弱到近乎无!

“阿洛!”他颤抖着,拈了洛夫人一根纤发放到鼻子前,头发微微一动。

他失而复得,欣喜若狂,抱起洛夫人直奔至书房。

何大夫诊脉后,说:“太虚弱了,总得吃点东西才行。”

“还有多久?”

“多则一月,少则一旬。”何大夫语气中不含丝毫感情。

郭澄望着洛夫人憔悴的脸,深深皱起了眉头。

“能否再多一点时间?”

“王爷恕罪,在下不是华佗。”

“你都这样说,普天之下,再无一人可以救阿洛了。”

何大夫嘴角微微翕动,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明白,你觉得死亡,对阿洛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我不忍。”郭澄按了按额角。

在何大夫的按摩之下,洛夫人终于醒来,喝了一点点汤水,望着郭澄弱弱地笑了笑,低声道:“王爷,对不起!劳你费心了。”

郭澄牵着她的手,道:“你要跟着,就跟到底吧。”

“是,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洛夫人低声道。

远远的,响起了沉沉的梆子声。

“王爷,睡吧,三更了。”

她不知道,她的生命早开始了倒计时。

夜渐沉,书房里燃烧已久的蜡烛,越来越暗,摇曳一下,终于熄灭了。

床前坐着的那个人,依旧独坐着,望着帐内安睡的人,慢慢揉按着额角。

而西厢房里的石榴,这时候反而醒了,睁开眼睛,借着绛红纱灯笼里的柔和红光,看见打着瞌睡的晴翠,看见不一样的屋子,惊疑不已,想了又想,头脑里依旧一片混乱。

她挣扎着要起来,稍有动静,晴翠立刻惊醒了,看见石榴,不由握了握她的手,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等等,我去叫何大夫!”

石榴见她举止失措,脸上还流淌着两行泪,脑子里越发混乱不堪。

何大夫进来,一番诊脉后,道脉象平稳多了,另外写了个方子,嘱咐院门外守夜的丫头赶紧到王府药房里去拿药。

一番响动,一直未睡的郭澄也听见了,走过来,在西厢房外问:“石榴醒了?”

“醒啦醒啦!”晴翠好不欢喜,“何大夫说了,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石榴这才渐渐回想起晕倒前模糊的片段,想起红宝石蔷薇簪,伸手摸自己怀里,发觉小木盒不见了,本要出声,看了看晴翠,想起王爷就在门外,道:“姐姐,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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