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何必如此侮辱罗姑娘?她纯粹无暇一片心意,您应当多多怜惜才是。”实在有一个人看不惯罗玉衣的哀哀怨怨,自认为是仗义不平的出声为罗玉衣说话。
云瑶华觉得自己本是波澜不起的内心被这些人撩得有些发怒,眸色幽深似海:“我无心罗姑娘,难不成要为了得女子爱慕的虚荣,毁了一个女子后半余生?”
她目光冷冷,于回风溯雪处起万般风尘,惊了九霄巨龙之后,乘风破浪傲立苍穹之处,她的神色向来淡淡,温润如玉,却不知那看似温柔实则无情,看似多情实则清冷。
“我说一便是一,无心便是无心,罗姑娘风华如桃之夭夭,我无情于她,只能不忍折下。”不忍折下,便是任她这朵娇花长在树梢,迎光盛放或迎风凋零,他不折之。
罗玉升的神色原本是有些恼怒,可是云瑶华的话正好圆了场面,给了罗玉衣里子面子,妹妹糊涂,他这个做哥哥的只能多考虑几分,沉默片刻,轻身一叹:“公子君子咦!”
云瑶华见众人不再看着她,微冷的神色化开,染上一抹暖意:“虽不知姑娘看中在下哪出,但还是需说声,多谢姑娘知遇之恩。”这世道浮沉如此,她绝色倾城却命运坎坷,身份高贵却不得归家,女子本就艰难,她不想莫名之中再毁了一个无辜的姑娘。
罗玉衣捂脸哭泣,声音带着些许尖利,似乎有些崩溃:“你不要再说了。”
事以至此,她明白这个少年真的无心于自己,也不可能再靠近自己,她太过步步紧逼,以致她朝思暮想的郎君想要离她远远地。
这个少年,这个清冷之时似霜雪温**时如美玉的少年,她再也近不得一步。
一切都毁在她的一时冲动之下,若是她不着急叫哥哥带她过来该多好?她不会再次惊艳他的风华,以至于想要更近的碰触他,也不会突然便生出想要同他一生一世的念头。
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呢?她忽然觉得自己清醒了,清醒之后,便觉得这个粗布麻衣,却容颜绝色风华绝世的少年遥远了起来。
那……就罢了吧!
“公子,多谢公子!”让人摸不得脑袋的说了一句,罗玉衣抹去泪痕,淡淡浅笑,没了娇蛮任性的姿态,她挺立站着,竟也有风霜玉树的淡然风采。
人间最苦是痴情,她看开了,就没事了。
到不愧是世家小姐,知道当断便断,若当初她也有这个女子的决然该多好。
云瑶华鞠了一躬:“姑娘蕙质兰心,自己想明白的。”
罗玉衣眸光微暗,却微微笑了笑。
既然决定死心,她得了他再多夸奖,也是心如死灰。
“凌公子,虽然舍妹无礼,还是望今晚对月共饮酒行文。”罗玉升轻声道。
“罗郎君竟然看得起,自然不敢推迟。”
一来一去,算是说定今晚云瑶华必然出席了。
云瑶华心中一叹,虽然了解了一桩因果,可是麻烦还是有的,罗玉衣容颜娇美,船上那几个恋慕她的世家子弟,只怕今晚是要找她麻烦了。
夜晚来临,厅堂处风花雪月不止,有美姬娇声歌舞,有乐伶拨弦声乐。
她入其中,刹那声消,只余寂寥。
“这就是那个让罗女郎一见倾心恋慕不已的凌晨公子?长得真好看。”一个少女红着脸,低声向另一个姿态曼妙端庄的少女耳语道,“长得这么好看,也难怪看不上罗女郎,谁让罗女郎太娇蛮了。”
虽然云瑶华装扮的少年个子并非很高,可是才更显得青涩,然而眉目间一股清冷空灵,又仿若世外仙人,顾盼流目间风情千变,然而风华不变。
“娇儿莫说话,若是让人听见了,小心别人觉得你长舌妇。”端庄少女狠狠拍了一下娇俏少女的手,神色格外严肃,娇俏少女年纪虽小,可是有句话说得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说错了话,坏得不一定只是别人的名声,还有自己的。
那娇俏少女也不理她,就拿着一双眼睛水光盈盈的看着云瑶华,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勾魂摄魄。
端庄少女郑怀秋摇了摇头,她这个妹妹就不知为什么,就是看罗氏的玉衣女郎不顺眼,处处爱和她比较。
她明明处处都高罗玉衣一头,容貌上是,才华上也是,爱慕郑怀娇的郎儿明明更多,可是她还是想将罗玉衣的一切都抢过来。
甚至郑怀娇让罗玉衣的哥哥罗玉升,对她也有所倾慕。
她游离在世家公子中,为了家族谋取了不少利益,家族竟然也就放任她如此水性杨花……娇儿是她的妹妹,看她如此堕落,自己怎么会不生气不心疼?可是次数多了,就成了无奈了。
她不想为自己所谓的名声,就远离疏离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凭她的家世,就算因为妹妹受了些影响,至多也就是嫁个家世稍微不如自己的罢了。
她二人皆是年幼丧母,而今真正血浓于水的亲人,也只有对方了。
“姐姐,你多虑了,罗女郎可不会和我计较。”郑怀娇捂唇浅笑,罗玉衣不会和她计较,是因为她知道她处处都不如自己。郑怀娇有些讥讽的想着。
她处处针对罗玉衣是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恭亲王罢了,谁让她年幼之时便和恭亲王指腹为婚?
想到那个不动似清冷如霜雪,挑眉斜目时风流自有的男子,她便是心头一热。
她实在不明白,这几日罗玉衣是怎么了,竟然脑袋一热,看上了一个寒门子弟,虽然那个寒门子弟容貌比之楚长风并不逊色,可是却太过阴柔女气,并不是她喜爱的那一类,但是若是能让他爱慕上自己,倒也能伤一伤罗玉衣的脸面。
云瑶华走入了厅堂之中,对于瞬间安静下来的场面也不感觉奇怪,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反而是不远处一个容貌娇俏的女子一脸春情的妩媚眼神,让她不由觉得恶寒。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啊?云瑶华内心奇怪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