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出院后第二天,小林神奇地凭空出现在紫风面前,紫风欲回原公司上班,书生却借口要好好研究她们带出来的碑文,强留了紫风继续照管店面。紫风成天价地呆在店里发呆,无聊透顶,便每天早早练了功去菜市场买菜回店下厨做饭,书生三两天也难得露一面,每餐饭菜都是由紫风做好装在食盒里让小林开车送去。紫风来之前,小林与小伙计基本上都是叫外卖或上饭馆解决,现在难得每天都能吃上家常菜,两人开心不已。小伙计虽然曾经挨过紫风一顿胖揍,但紫风经常做些小龙虾田螺鸭脖子鸭爪之类的东西与细巧的点心让他当闲食,吃人的嘴短,几天下来,他已是风姐长风姐短的围着紫风转,俨然成了紫风的小跟班。
紫风每天闲得无聊,也与小林学一些古董方面的知识,说来也怪,紫风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老货新货她一拿到手上就能分出来,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好歹她上手倒也快,也没多久,居然就能略略地与来店的客人胡谄。
这一日,小林提着食盒出了门,紫风与小伙计摆好碗筷等小林回来一起吃饭,小伙计绘声绘色向紫风讲一些文玩界的秘闻和笑话,两人正聊得高兴,却看见小林带着书生与骨头一起过来了,紫风忙起身要再去炒个菜,骨头摁住紫风拿了些外面买的卤肉酱菜出来,几个人难得聚在一起,自从紫风中蛊毒到现在,很少象今天这样心情疏散一次,也觉得高兴异常。
大家吃得正开心,书生对紫风说,他们怀疑笑红尘的死以及骨洞尸阵的破阵,似乎冥冥中都与紫风有关,所以想让紫风配合他们做一些检查。紫风听了心中暗自不爽,她的内心其实也有许多疑问,笑红尘为什么会掐着她的脖子说:“原来是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笑红尘死前将手镯给了她?为什么在山洞里,那些穿着嫁衣的枯骨会在她接近时散了架?然而骨头烧毁笑红尘的遗体、给疙瘩放血不也一样可疑吗?凭什么大家首先要怀疑她!而且似乎他们瞒着她已经沟通多次,自己竟混然不知!
想得多了,紫风的脸便渐渐阴沉了下来,小伙计现在与紫风成了一个阵营的,见紫风铁着脸,赶紧帮紫风夹了几筷子菜。紫风欲借题发挥质疑骨头几句,但她也知道,虽然自己不愿意往下深究,这些事情似乎与自己的确脱不了干系,便沮丧地住了口,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接下来这一餐饭吃得索然无味,待小伙计帮助收了碗筷,紫风随着书生与骨头去了医院,所有的项目都检查了一次,除了一些几天后才能拿到的结果外,可以当场了解的项目除了血压略低,心跳次数越少,一切都正常,而这些也是长期锻练身体的人都有的现象。三个人折腾到天黑出了医院,书生说他通过朋友联系了一个盲了眼的灵婆,据说十分灵验,问紫风介不介意去看看。紫风心里自然是介意的,但是介意又有什么用呢?书生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如果这次不去,书生早晚会想办法说服她去的。
灵婆隐居在一个小村子里,说是天黑后才给人看运称命格,据说也能通些小鬼小神,紫风刚听时暗自发笑,但想到骨洞里经历的一切,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不敢多言。
车七弯八拐到了一个小村,天已近子时,紫风一阵阵地犯着困,却觉得骨头与书生两人的眼神有点兴奋与焦虑,当下她也懒得多想,一群人下车后拐进了村子最后面靠山脚一个孤零零的大院中。
三人还未敲门,一位中年妇女过来打开了门,说是婆婆已经知道有客要来让她出门迎接。紫风听了心中冷笑,心想这一处只有你家一个院子,院中养的几只狗都叫成什么样了,能不知道有人来么?还弄这个玄虚!不过傻一点的人这一下是否会被唬到一分两分也是说不准的。
门刚打开,几只黑色的狗乔模乔样地作势要往上扑,中年村妇喝退黑狗,将三人领进院中,屋檐下一盏昏黄的灯将院子照得朦朦胧胧,堂屋的门是开着的,门上搭着厚厚的布帘子,布帘子往外透着幽暗的灯光。村妇挑开帘子,示意三人进去坐下,待三人都进屋后,她转身走进偏房小间。紫风随着书生与骨头跨过门槛进得屋来,觉得屋内的灯光黄里透着红色,让人极其不舒服,屋内并没有人,对面的墙上有好几个大小神龛,神龛前垂着厚厚的明黄色布帘,看不见里面敬的是什么菩萨,供奉菩萨的长明烛也与时俱进换成了用电的小灯泡。屋子正中摆着一个长长的矮木几,木几黑黢黢的,也瞧不出是什么木头打制,矮几前的地上放着几个布团,三人便在中间几个布团上盘脚坐了下来。
不一会,中年村妇扶出一个年岁与村妇差不多的枯瘦女人从偏房走出,坐在了矮木几的后面。这女人一脸蜡黄,颧骨看上去特别高,她坐定后,示意村妇退在身后,开口说道:“两位贵客远来,不曾相迎,失礼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诧异,原来这位婆婆年岁并不老。可书生他们明明是三个人来的,但她为何要说两位贵客呢?村妇赶紧走到那女人身边,俯首耳语了几句,这女人脸色大变,侧耳又只对着书生与骨头的方向听了片刻,厉声问道:“今晚照访的到底有几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