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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脚结庐不上山

葫芦山在层峦叠嶂的山麓中像是一把神剑倒插在这八百里秦川大地,四面除了萧瑟的山风,就是广袤的原野。

峰峦雄伟,连绵起伏,其上钟灵毓秀,风光绮丽,更有古木苍郁参天,奇石怪松罗列,主峰位于云海之上,云涛翻滚间,尽显磅礴大气。

一道危峰兀立,峰顶捅破了天河,数支天水缓缓泻出,飞流直下又何止三千尺,击石若拍岸,水花声如环佩鸣鸾,天水落于地面,唤作通天河,一直向南流,成了湖,镜湖。

君天生的徒弟和李青牛的师父在葫芦山第二次看到绯叶漫山,而奇峰、幽谷、神洞、秀水之类的景观,来此采药的他们一个都没见到。

山脚结庐,不上山。

“一步,两步,……六步,七步。”李青牛迈着大步绕着茅屋走了一圈,满脸惊喜道,“师父,我又长高了。”

在一旁看着黑色小炉子的君天生,轻轻嗯了声。

李青牛朝着君天生伸手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向上挑,很认真的说道,“师父,我长大了,我要铁剑。”

君天生用扇子扇了下火,没有回头,随口说道,“木剑就很厉害了。”

李青牛跑过来抓住君天生的袖子摇来摇去,带着失落的情绪道,“可师父你答应过给我买的。”

君天生没办法,只能轻声解释道,“师父现在没钱。”

李青牛一听有戏,赶忙追问,“那师父什么时候有钱呢。”

“不知道。”君天生摇了摇头,又说,“估计不会有钱吧,我们又没有工作。”

“呜呜~~”李青牛蹲在地上摆弄草叶,像小兽般发出不满,

君天生把平时挖药草用的小铲子丢到李青牛脚下,“拿去。”

李青牛把小铲子一脚踢开,叉着腰对师傅嚷道,“我在生气哎,师父你还让我挖草药。”

君天生赶忙安抚李青牛,说道,“给你挖土玩儿的。”

李青牛指着自己的脸,露出一副特别受伤的表情,泫然欲泣道,“我十五了!”

李青牛扭过脸自言自语,满嘴酸味儿,“以后我要有徒弟了,肯定要给他好吃的,好玩的,还要给他天底下最厉害的剑,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话说完后,不时回头偷偷瞟一眼充耳不闻的师父,好委屈。

过了半天,见师父还是不理自己拿个破蒲扇摇啊摇,李青牛十分小心眼的想道,“炼什么药,炸了才好。”

“嘭。”……药炉真炸了,炸的君天生满脸黑灰,头发上还冒着黑烟。

李青牛跑过去小心翼翼的伸头去看,轻声心虚道,“师父,丹药炼糊了。”

君天生连续打个几个喷嚏,从半块炉子里扒出一个黑丸,又拿袖子把黑丸上的灰擦干净,对李青牛说道,“哦,好了,青牛你来试试。”

“哦。”看着师父特显白的牙,李青牛没敢拒绝,借过来直接撂进嘴里,怕苦就没敢嚼,一口吞下,“这黑丸丸能干啥?”

君天生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道,“纵神念游于太虚,寻到一条一指长短的先天元气,再将其融入体内,作为你修道的基础,还可以辟谷。”

“不懂。”

“你可以理解为魂魄出窍,寻觅道灵在天地间留下的痕迹,这座葫芦山,是道灵喜欢来的几处仙境之一,留下的痕迹应该多些,你就是粗心些也该能寻到一条。”

李青牛点点头表示我很聪明我听懂了,接着就是下一个问题了,“师父,那啥叫辟谷?”

“就是每天少吃两顿不会觉得饿。”

李青牛很委屈的看着师父,嘟着嘴,语气幽怨,“这才是最主要的吧,师父,你是不是嫌弃我吃多了。”

“师父再穷,也不会饿到你的。”君天生一副天经地义正气凛然的表情,语气铿锵有力,把李青牛唬得一愣一愣。

“嗯,好,师父,我饿了。”

“来,馒头。”

“天天吃馒头,我吃不下去。”

“再饿一会,就吃得下了。”

于是,李青牛就开始爬到树上等饿。

老树繁密茂盛,枝干粗壮,李青牛先是坐在树枝上两条腿来回摆动,玩累了,屁股往后挪了挪,靠在树干上吹树叶,不一会就变成了打盹,慢慢睡熟了。

此时,从溪边回来的君天生已经清理好了身上的炭灰,顺便用袍子兜了条鱼带回来给李青牛加餐,鱼是青鱼,一条还活着的傻鱼,看起来就呆头呆脑的。

君天生看到了在树上胡乱躺着口水的李青牛,就先将鱼丢到草丛里的水洼处,几步走到徒弟所在的树旁,轻抚树干,顿时,整片山林像是活了一样,花草树木不再向阳,全部对着君天生拜下,低头叩首,是最谦卑的大礼。

并未产生灵智的老树伸出枝干将李青牛送至君天生面前,君天生单手接过,坐倒在草地上,让青牛枕着自己腿,舒服的躺下,并用袖子轻轻抹去青牛嘴边的口水,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望向峰顶,表情略显诧异。

同一时间的葫芦山腰。

“这是哪?”李青牛挠挠头,一脸迷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低下头好奇地打量自己,身体被一层薄且密的雾气包裹,看不清,也摸不到自己,就是感觉现在可以轻易做到很多事。

云气就在身边翻涌,一条约有手臂长短的银白色小龙在云间来回窜梭,玩的不亦乐乎,看到有人前来,轻轻挤出一个屁,便向山顶飞去。

这难道就是师父说的先天元气,李青牛念头一动,仅一步便踏上了山顶,同时感觉到山顶上的云与山腰的云不同,但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银白色小龙用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狐疑地盯着蹑手蹑脚朝自己走来的李青牛,不清楚这傻子要做什么。

突然李青牛双脚蹬地,身子猛然往前一扑,张牙舞爪的想要抓住银龙,银龙很是灵动活泼,一扭腰便躲过,闪至李青牛身后,往李青牛屁股上一踹,李青牛向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撞到一块巨石上,摔个狗吃屎,接下来,就是一顿乱踹。

李青牛被小龙揍的鼻青脸肿,不知道如何去招架,慌乱间下意识的往太阳一指,顿时一杆由星光凝成的灿紫神箭射穿了太阳,挂着火星带着烈风向山顶疾射而来,刹那间,整杆箭直接没入了山体,以神箭落点为中心四面顿起一片火海。

火海将身边的云煮的沸腾消散,银白色的小龙无处逃窜,一声怒吼,顿时化作数千丈的黄金神龙,腾驾着五彩祥云,一爪踏在虚空上,虚空破碎,顿时有黑水流出。

黑水滔天,化作十五条黑色巨龙涌向火海,赤金火焰将黑水点燃,黑水把火焰冻成一簇簇凝固的冰雕,水火交融而后分散,在山顶画了一幅巨大的太极图,相生相克。

太极图向四面八方漫溯,阳阳眼如日月,倾覆皇天,断苍茫!

如云上新天。

改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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