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相思苦,何必苦相思佛祖心中记,世事了无依。
明知相见应有时,却是相思无尽时菩提树下走一回,从此红尘勿相会。
淋漓草檐下,誰撞入窗前旧灯笼。
他说拂衣,长情刻在三生石上,三世轮回,生生相依。
可晏兮,三生三世,人依旧,情何往,孟婆汤入喉,从此陌路人。
他说拂衣,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此生不得,来世再续。
可晏兮,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知来者之可追,你又何必负我。
他说拂衣,机关算尽,我得了天下确失了你,若时光倒流。
晏兮,我只求久伴佛前,一步一叩首,为你平安。
他曾倚云端笑看尘世痴儿情断心肠,而如今,世人笑他痴苦只求那人提灯回看。
“爹爹,我为什么叫拂衣?”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拂衣,柳家自古以来长伴帝侧,为国效力。爹不盼你泰山北斗,只望你助帝君公明贤正,不负社稷百姓”。
………
元平年311,九皇子降生于世,龙颜大悦,赐名元纯,字晏兮。当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虽说之前已有了六位皇子,两位公主,但庆元帝因这九皇子的降世,尤为开心。原因有二,其一,生母梅贤妃,正值恩宠;其二,据说九皇子哇哇落地之时天降祥瑞金鸟飞,五湖四海银鱼跃。此乃大祥之象,昭示着国运恒通,百姓安康,单凭这两条原因中的其中一点,都足以充当庆元帝心悦的原因。古言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自小以来,虽说其他八位皇子活泼可爱,聪明机敏,但还数九皇子聪颖过人,相貌非凡,所以,九皇子顾元纯便更得庆元帝的宠爱。不过,虽然顾元纯受尽恩宠,却有一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庆元帝如此宠爱这位儿子,却并未授予他太子之位,而是给了素来憨厚沉稳的大皇子顾宇纯,而庆元帝正直壮年,为何早早立储,实数当朝不解之谜,群臣争议无果,庆元帝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恐怕只有他一人知晓。
一晃数年,当年呀呀学语的孩童一跃成为如今翩翩少年郎。庆元帝开始亲自着手为顾元纯择选一位伴读,这举动更显示出他对顾元纯的偏爱。路人皆知,九皇子得势,虽然不是太子,日后权势也不可估量,毕竟帝心难测,群臣都开始打着心里的小算盘,争相引荐,提前示好,以表明心意。官官争执不下,百官中,不得不提柳相柳氏一族,自古以来才子倍出,更重要的是柳家在位者皆为官清廉,为国效力肝脑涂地,功德无量,所以最后选定的人选再合适不过————当朝柳相长子柳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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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听说你被选为九皇子伴读啦?”破锣般的大嗓门蓦然响起,少年时期的独特嗓音,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身着华服的虎头少年直接推门而入。
“竹心,都上了学堂了,怎么还是这般毛躁,看来先生的板子还是没吃够。”正捧书品读的白衣少年闻声抬头调笑道,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嘿嘿,我就这般莽撞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识我”徐竹心羞涩的搔搔头,黝黑的脸蛋上浮起一抹红霞,忽又哀叹起来。
“唉———”
柳眉微挑,柳拂衣放下书,含笑的望着眼前高出自己半头的壮硕少年,微弯的桃花眼里似有星光闪烁“好好的,怎么还叹上气了?快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
徐竹心扭捏半天,袖子都快被他抠出个洞了,终于开口“拂衣,你当了九皇子的伴读,是不以后就要进宫里住了?”
“这是当然,为何这么问?”看着多年好友纠结的样子,拂衣不禁问道。
“唉———”失望的语气溢于言表,样子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竹心虎背熊腰的体格伴着一副幽怨的小眼神,极为怪异,却也十分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有话快说,老是叹气做什么,今儿怎么性情大变?好似那深闺怨妇一般”实在看不下去,拂衣用了六成力,玩闹着推搡他一把,无奈竹心体重实在不容小觑,竟纹丝不动,只好悻悻然收回手。
“我是难过,以后咱们想见面就难了,好兄弟,我舍不得你”说罢,庞然大物直面冲柳拂衣扑了过来,吓得柳拂衣紧忙抱着书卷躲开,结果证明,及时躲开是正确的,望着地上被撞碎的花瓶,拂衣不禁调笑道
“哎,竹心,上了学堂这么久,学识不见长,你这体格倒是突飞猛进”
“你———你还取笑我,你怎么都不急?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看”柳家同徐家乃是世交,两人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打了照面。徐竹心懊恼拂袖,一双丹凤眼越发幽怨,盯得柳拂衣哭笑不得,紧忙拦住人肩。
“哈哈,我的好兄弟,这么说可伤了我的心,我可一直拿你当亲兄弟,来日方长,我一定会出宫看你,走,出去玩会,几日不玩蹴鞠,还真是有些想了”柳拂衣放下书,推搡着徐竹心往外走。
终究是孩童心性,一说玩,徐竹心立马一副捋臂张拳的皮脸,俨然将刚刚那抹幽怨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