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人们讲究晨钟暮鼓,钟楼鼓楼正是起报时作用的建筑。按赵晓进所说,雍和门前的四座建筑都归一个妖将统领,可是他又没说,这位妖将究竟在哪座楼里。若是碰巧就让他们撞见了,那可就立时捅了马蜂窝。
李氏兄弟二人躲在右边钟楼旁边的树林里,暂做休息。
李银河努力压低自己的喘息声,捂着胸口的手拿开一看,只见裂出一条缝的衣服内,有一条伤口齐整的血线。他忍不住咬牙斯声,左手用力按下去,不然每一次喘息,他都感觉皮开肉绽,伤口扩大。这个伤口是刚过跟伥鬼搏斗时留下的。他到底多年没有跟鬼怪厮杀过了,加上手中武器是一把短剑,和伥鬼的精钢长刀比起来,一寸短一寸险,难免就被划上一道。对于他这样过惯普通人生活的人来说,一下有些忍不住痛。
看到哥哥从怀里摸索出一卷绷带,李银河一脱外衣,露出一身松弛的肌肉,胸口的刀伤尤为明显。李金川熟练地给弟弟包扎伤口,一边压低声音质问:“夜游人最重要的戒条是什么?”
李银河毫不犹豫地说:“冷静。”
“原来没忘。”
李银河无法辩解。刚刚若非哥哥出声提醒,恐怕自己已经命丧于此。如果自己稍微冷静一点的话,恐怕也不会中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
李金川:“没有警惕之心,无论哪里,迟早会死于非命而不知。”
做完了包扎,李银河急于转移话题,连忙说道:“这个赵晓进也真是狡猾。不过他刚刚跑的时候明明很大声地叫喊了,怎么四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那些伥鬼都睡着了?”
“夜幕世界,生物比人类的作息更规律。伥鬼睡得很死,一旦入眠除非日出,雷打不醒。”李金川解释,随即找了个微微打开的窗户悄不留声地凑近了,尽量将自己藏在阴影中窥视,果然里面三两桌椅长凳上,五个伥鬼横七竖八,躺倒在地或趴伏桌上沉沉地睡着,没有一丝杂声。
李金川仍不放心,兜转了半圈从数个角度观察,确定没有埋伏后,马上带着弟弟蹲伏行进,轻轻打开楼门又轻轻关上。
李金川从小腿处抽出夜游短剑,微微烛光中不发毫光,李银河同样手持短剑,各自寻着伥鬼捂住口鼻瞄准了脖子一刀毙命,不一会儿,一楼的伥鬼就被清理干净。二人视线随之移到唯一上楼的楼梯。好在是石头阶梯,若是木头楼梯,行动间难免发出声响,怕惊动楼上。
李金川倒提巨剑,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一边慢慢踮步上楼,李银河双唇紧闭,紧跟其后,随时候应。
幸运的是,楼上只有一个伥鬼,趴在木桌上沉沉睡着。李金川走到背后一剑刺入背后,伥鬼同样无声无息中死去。
直到此刻,李银河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本来预想中需要拼命的局面竟然如此轻易的解决了,于是竟然有心情跟哥哥调侃一句:“你怎么不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准又有宝物。”
“宝物就在眼前,可惜拿不走。”李金川指着二楼正中一个悬挂吊起的铜钟,不自觉地走到铜钟边上,绕圈上下打量着。
这口铜钟约有一人高,喇叭形,暗黄色,钟杵玄黑,不知使用了多久。在李金川的历史之眼下,却知道了这口铜钟的独特历史:
雍正好长生,大臣引荐高人,后铸铜钟大鼓,分别取名定乾坤,镇太虚,置于雍和宫,晨钟暮鼓,以期长生。此钟即是定乾坤。雍正暴死,二宝锁于钟楼鼓楼,再无人知其来历。据说铜钟大鼓上的神秘符文拥有不可思议的法力。
得知这口钟竟然有此历史,李银河瞠目结舌,不禁疑问:“难道雍正的死还跟这钟有关?”
李金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正用手去触摸铜钟,上面的铭文密密麻麻布满整个钟身。他虽精通道门密文,也了解一些佛门梵语,却不懂这铜钟上的神秘符文,也根本不清楚它们能发挥什么作用。若非夜幕世界中的物品不能轻易带回现实世界,恐怕他现在就会把这口铜钟带走,可惜另一个大鼓已经损毁,否则配成一对定有奇效。
李银河见哥哥呆呆地看着钟身上的符文,有些猜到他的心思:“我用相机拍下来,回头你想怎么研究都可以。”
“你带了?”李金川很怀疑。
“职业习惯。我可是学考古的。”李银河拿出相机换了四个方向把铜钟拍了个全,想了想又钻到钟口下面,想检查钟壁内侧是否要拍下来,结果大吃一惊!
“哥,你快来看!”
李金川知道弟弟有发现,连忙蹲到钟身底下抬头一看也是大为震惊!
原来在铜钟底下,从下往上看去,视线穿越某个平面顿时改变了视觉感官,仿佛二人此刻正在楼顶向下瞧着。这种乾坤颠倒的奇异景象,让人有种迷失方向,身体失衡的感觉,李银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李金川手快扶稳。再仔细仰头一看,那景象分明跟这钟楼二层的布局一模一样,只是正中摆放的是一面大鼓,那大鼓鼓身不知用的什么金属材料,上面同样铭刻着神秘符文。旁边昏睡着一个看守的伥鬼。
如此情景,让人不禁猜测极有可能就是另一处的鼓楼。只是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人闻所未闻。
李银河看了看哥哥,“怎么办?”
李金川低头想了想,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10元钞票折叠一下,用力往上一丢,穿过那未知平面后,只见纸币神奇地从“下面”的兽皮大鼓上冒了出来,无声又无息。
原来所谓定乾坤竟然是这样神奇!这不禁让两兄弟又惊又喜。
于是兄弟两接连用力一跳,又从“下面”的大鼓上出现,然后把鼓楼中的伥鬼也一一毙于刀下。李银河又如法炮制把大鼓鼓身上的符文拍下。
李银河好奇道:“不知道这镇太虚又是什么意思?”把大鼓全身摸了个遍,又敲敲打打,也没有任何发现。二人于是决定先继续向雍和宫内探索,等返回时再来研究这镇太虚的秘密。
透过二楼的窗户远远眺望,李金川没有发现任何异动,只是这么晚了,雍和门后宫殿的烛光火影还依稀可见。钟鼓楼旁都是小片树林,月下看树,茂密苍苍。那弯曲虬枝在黑暗中犹如鬼爪,虽不闻风声,但极静生躁,耳边不由自主地会传来虚幻声音,叫人心生不安。
兄弟二人出了鼓楼,只见四下仍旧是昏黑一片,血月更挂中天。辨明了方向后,两人就朝着前方的八角碑亭潜行。
这八角碑亭共有两座,形制一模一样,从远处看,可见亭中有一驮碑霸下。却不见其他守卫。
等到两人慢慢潜行到八角碑亭里面发现果然没有任何守卫的踪迹。疑惑之中,二人又悄悄前往另一边的八角碑亭,除了那驮碑霸下,还是毫无发现。
顿时二人有些不解。赵晓进所说的妖将究竟在哪里?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是在找我吗?”
二人豁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