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老太爷的一再催促下,纪家的公子还是上了路。同行的还有那个官二代,看那样子好像没有在他父亲那里讨到什么好处。
于是,两人同坐着一辆马车准备着些路上的干粮等物,便要去往京城。那个知府的公子哥乃是复姓,叫做欧阳信,名字倒是极好,却见这眼前的小子没有半点考取功名的心思,这与纪宗达倒是有些相像。
欧阳公子一身轻袄,冬去春来,还有些许寒意未退,穿着轻袄许是怕冷的。而纪宗达则不然,那着身的则是白红相间的袍子,俨然是一身春装打扮。
“你这身打扮是准备在京城郊游啊,这初春的天气可还是不好过的。”欧阳公子看他一身比之自己更是轻便,却招呼道。
“噫,这路上少说也要四五六天,到了京城许是春中的时日,总是好过些。”纪宗达闻言说道。
“话虽如此,怎得个有备无患,你带上一身袄子也是好的。”这不,欧阳公子的手却还藏在袖带里。
“不妨事,不妨事,咱们走吧。”纪宗达先一步上了马车,随后的是得福,他是这辈子没有离开过公子的。
欧阳公子看他不听劝告,便也只是叹息一声,然后被随从扶着上了马车。随行的是两个仆人,一个寸步不离的跟着上了车,另一个则是做起了马夫,赶着车去。
只听一声“去去去。”马儿似乎得了令也似,便跑了起来。
“孙少爷走了。”一个书生打扮的老头向太姥爷行礼,这般说事。
“恩,这是第一次出门,让他晓些事,该是能转个性子。”太姥爷站在窗子边望着,不住地点头。
马车越行越远,转眼便要出得吉镇,而这边的地方,那翠柳树下正站着个人儿。我们看来,却正是那绿萝姑娘。
马车上,两小子全然没将那些个四书五经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这些个书早是读腻了。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张地图,乃是从府衙里的捕快帮忙搞来的好东西。
“哎,我听说这下去是要过得祥镇,怎么这边却是如镇,这地图是谁画的,怎生的不准了。”纪宗达一眼看去,那河道都画的标志,却不见的准。掀开窗帘,却见到的是座高山。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捕快哥哥可是妙人,这一身的本事说来做个捕快都算是屈才了呢,怎生会错!”欧阳公子辩道。
“呃,你瞧瞧,眼前哪里有这河道,这河道明明是通往如镇的。”纪宗达指着地图,又望望车外,怎么就不对了呢。
“去去去,你这缺眼力的该治治眼睛去,你瞧这地图,明明是你拿反了。”欧阳公子看着这地图也觉得不对,可到过头来一看,却觉得不对劲,于是指正道。
纪宗达转目一看,少时便也看出了问题,忙道“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这捕快确是妙人,你看这里,恰是祥镇。此去京城是要过了这山,就到了祥镇,往西行个三十里,从富都走,还要过的一重山水才到贵京。这怕是要走上十天了吧。”纪宗达看着地图估算着。
“你管它的,离春试还有好些天,恐怕也得个三十来天。谁不知道春试总是在春末?我们此去,乃是游山玩水是也。”欧阳公子笑道。
“哎呀,正是,正是,倒是可惜公羊楼那兄弟还在看账本,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啊。”纪宗达也是笑了,此去可不是为了这目的来的吗。
窗外,传来“求求求”的鸟叫声。纪宗达深感奇怪,这金雀儿难道是跟来了。
他探头望去,却见之不得,便想来,许是幻听了。
正此时,欧阳公子呼道:“哎,你说哪里来的鸟叫。”
得福插嘴道:“嗨,许是那山林中的野雀儿,不足奇,不足怪。”
一番想来思去,欧阳公子笑道:“正是,正是,哈哈哈。。。”
纪宗达此时听来却也是这样的,这郊外山里,怎么会没有雀儿的叫声,果然是不足奇的事情。然而,这马车却停了下来,不知何故。
纪宗达奇道:“怎么回事,怎么停了?”
欧阳公子闻言伸手掀起帘子,身后仆从便去打开了门来。只见得马儿剁着脚步,吃了口山中的草,却不见那赶车的人儿。
“恩?他人哪里去了。”仆从说道,便下了车来四处探望。
欧阳公子和纪宗达也下的车来,也是好奇。
此时已经是中午,山间却依旧雾霭薄薄,好在三四丈远依旧能见。
大家下车来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仆从的身影,于是便拿了干粮在这里吃上一顿。
正吃着,那仆人从马车前面的雾霭里走了出来。
“少爷,不好了,前面的路给那树木给堵拦了,怎生是好?”仆从一身露水,额头上也是水珠,不知那是汗水还是露水。
“哦,怎么拦住了?”欧阳公子问道。
“我也奇怪,这才走了十里路,按理说昨日未见大风,怎么这些树都横倒路上呢?”仆从说道。
“这事突如其来,怎么也没听过路的人说来,恐不会是遭了匪徒劫难吧。”
“怎会,这么会儿功夫也不见的匪徒,该是个意外,孙少爷不得多想了。”得福说道,这事可不得这样啊。
“那这如何是好呢?”纪宗达问道,其实他倒是不急,只想问个方子。
“恩,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吧。”
于是,两个公子哥便去得雾霭之中,得福和欧阳公子的一个仆从跟着,还有一个则是守着马车。走了三十来步,却见得两棵大树横倒在这里。
纪宗达看着那树根,说道:“照这样子,恐怕还真是刮断的呢,你瞧,这树根处可是不怎么平整。”
欧阳公子闻言望去,只见那树根确是撕裂的痕迹。
“可昨夜真未有风,怎么会。。。”欧阳公子想道,“我到觉得是人力所为,将这树木拍倒的。”
“谁有这等伟力,能将他拍倒,那还是人吗?”纪宗达说道。
“怎么不能?我那捕快哥哥可就是这等人,拍倒这树的本事我确见得,只是我求之不得,说是误了师承。”欧阳公子说道。
“还真有,改日我也去学学。”纪宗达笑道,而这断树却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