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校后的第三个星期初始,学校安排高一新生进行维持一个星期的军训。
这意味着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要暴露在烈日下,对我来说这是个噩梦。我的皮肤在暑假的时候已经晒得够黑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不,真不能这么形容,好歹雪和霜都是白的。我只能说,这简直就是碳上泼墨啊!
果然,只是一天下来,我整个人就被晒得闪闪发光。我不得不说我的黑已经到了无极限的可耻地步,看着已经够黑了,可是居然还可以更黑。更要命的是,就如钟恩所言,我还胖了。
初中的时候,家里到学校的路程是两公里,每天往返三趟,这么一算,我的运动量就是每天需要徒步行走十二公里。而到了高中,每天上下学的路程缩短了大半有余,再加上三叔三婶家伙食确实不错,我又不爱运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我的体重增加了近八公斤。
这几乎一天一斤的增重速度连我母亲都感慨:“要是养猪也跟养你一般,有这样增肥的速度,这哪还有穷人啊!”
..
军训受累了一个星期,我半两没瘦下来,反而因为劳累每餐又多吃了两碗饭,又重了五斤。
幸好,我还翻得过学校的那一堵围墙。
而且我翻墙的队伍渐渐壮大了。
和廖一春混熟了之后,我实在看不下去她做出每天睡大觉等放学这等蹉跎大好时光的事情,一下课就拉着她翻墙提前走了。结果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和韦丹妮勾搭上了,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韦丹妮。所以每天一下课,我们仨都提前翻墙走了。
我想,这辈子我唯一没有看错的人就是韦丹妮了,她果然很有个性。韦丹妮虽然家在县城,但小时候也是在乡下长大,没有一些城里人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也不会看不起乡下人。
就因为学校的这一道墙,我们三个原本就无法无天的人凑在了一起。从此,生活就多了几分乐趣。可是这一天,出了些小意外——围墙下边的砖头被移走了。
对于那些男生来说,有没有砖头都不是问题,以他们的弹跳力和自身的高度,过这道墙一点也不难。但是对我们三个女生来说就压力山大了,毕竟我们的高度相比男生要差上许多,弹跳力也很差劲。
还好本人曾经跟表哥表姐混过一段时间,还曾经一起去偷过木瓜,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于是我们三人效仿那晚,由一个人撑着把两个人轮流送到围墙上头,再由在围墙上方的两个人把下面的人拉上去。虽然困难增加了,但还是难不倒我们,每次翻墙只是比有砖头踩的日子要多花了些时间和力气,到底还是爬得出去。
这天晚上才上了一节晚自习,韦丹妮由于没吃晚饭饿得难受,我和廖一春决定陪她一起出去吃东西。在老师离开后,我们三个人又来到了围墙下。
“老廖,你先顶小伍B上去,然后到我。”韦丹妮指挥到。
往常都是韦丹妮在下边顶着的,原因无他,丹妮腿粗有力气。用老廖的话说就是“底盘稳”。不过今晚她饿着肚子没什么力气,我们也只好听她的指挥了。
廖一春背靠着墙,双手交叉放在前边。我踩着她的手借力升到了围墙上方的位置,我伸出手摸着墙准备要爬上去。哪知道这个时候,对面墙外忽然冒出一张脸来,我“啊”的一声后摔了下来。
“你神经啊!”老廖被我一声惨叫吓得不轻。
“你没事吧?”韦丹妮也吓了一跳。
我也不愿意这样好吧?人吓人吓死人。呜呜,大晚上的,爬个墙都能遇到人。忽然在对面冒个头出来,没吓死已经算我胆子大了。我喘着气指着围墙,还没等我解释,外面那个人已经自己跳了下来。
“啊!”轮到韦丹妮和廖一春惊声尖叫了。
“你X的!大晚上要吓死人啊!”廖一春“啊”完了便开口大骂道。
“太不厚道了,也不吱一声。”韦丹妮也埋怨道。
那个男生摸摸头,腼腆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匆匆离开了。
“要不是阿城的兄弟又是同班同学,我都一拳揍过去。”韦丹妮嘟哝道,“居然敢吓阿姐我。”
阿城是哪个?这家伙是我们同班同学?我怎么没见过?我心下暗暗纳闷。韦丹妮催促着快些出去吃东西,我只得放下心思继续我们的翻墙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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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业实在繁重,学习时间又过长,为了学生的视力着想,我们不仅每天要集体做眼保健操,还要定时换座位。这不,也不过才两个星期,我们又被调换了座位。我又和陈媛颜坐到了一起,而韦丹妮和廖一春与我则以三国鼎立之势被分得远远的。
早就知道班主任眼神贼准了,居然看出来了我们仨不正常的超好关系,把我们隔开了。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虽然三个人隔得很远,但我们有能力自己创造条件,每天上课无聊的时候,我们三个就传字条瞎扯淡。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练就了一门功夫,就是弹纸条,而且指哪弹到哪。
结果没想受我们三个人的影响,班里的同学也有事没事传字条玩。所以上课的时候,只要老师一面朝黑板,教室上空便纸条满天飞,这也算得上是我们班的一大景观了。
而他也因为这次调位,进入了我的视线。这个“他”就是那晚爬墙遇到的那位仁兄,他坐在第三组第一桌,而我则坐在第四组第二桌,我一抬头看黑板他就会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想忽略掉都难。
其实我并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当时只是觉得我似乎见过他。我这个人在认人方面的能力实在很差,除非真的是有非常明显突出的生理特征,不然平常人最起码要跟我相处一段时间或者见上个六、七次面,我才会有“咦,这个人我有些眼熟”的意识。
不过这一次我只是看了他好几眼后,就想起来了他是谁。倒不是说他帅得离谱,也不是我认人技术进步了,而是翻墙相遇的那一晚他给我的惊吓实在太大了,回到家后我可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他叫江之龙,单眼皮,小眼睛。在那个韩流还没把全国的青少年吹成傻X的年代,人们大多数还是喜欢那种浓眉大眼的类型,他的长相实在不怎么让正常的女生待见。
可惜,我似乎就不是个正常的。好吧,了解我的人一般都会自动把“似乎”给忽略掉。我觉得他很有特点也很有魅力,虽然他的魅力不是那么外露。
更巧的是,他回家的路跟我是同一个方向的。我每天在教室能看到他,在路上也能看到他,可以说一天到晚他都在我的视线之内,想忽略掉他真的有些难度。
我越看他越觉得他像我初三就喜欢的一个男歌手,也是单眼皮小眼睛,嘴角微翘,眉头微锁时显得很忧郁,不笑的时候让人感觉他非常的酷,笑起来的时候又很阳光。
我每天都在观察他,他的心情好,我的心情也不会差,他要是心情不好,我也会变得忧心忡忡。上下学的路上,我也习惯了走到一半然后就看到他骑着自行车悠闲地超过我。如果哪一天看不到他,我就会觉得心里空空的。
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他。
当然,这件事我没跟韦丹妮和廖一春说,暗恋这事谁好意思跟两个男人婆似的小女人说啊!不过,这件事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我的同桌陈媛颜,后来我告诉了她。
和陈媛颜同桌久了,我才发现其实她并不是我初认识时认为的那样活泼可爱、古灵精怪。平日里,她就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读三毛、张小娴和安妮宝贝的小说。两个人熟了以后,我反而感觉她越来越安静,而且她为人其实心思很细腻,也比较多愁善感,有时候想法也稍稍悲观、偏激。
这可如何是好,我也是个很容易想不开的人,长此以往..
居然没事。
这实在是因为韦丹妮和廖一春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正能量太过强大,完全把陈媛颜带来的负能量消灭得干干净净。我们三个一起爬墙、翘课、上网、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如果没有接下来一堆事情发生的话,也许高中三年我和她们两个就这么一起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