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贫民窟也迎来了它的夜晚,与白天的贫民窟一样静得渗人。站在帝国的街道上向贫民窟的外街望去,就像是在看着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隧道。贫民窟企图用黑夜掩盖住那抑郁的灰色,让它与同样被黑夜掩盖的帝都看上去能保持一致。可帝都哪怕是在没有阳光照耀的夜晚,也在大肆张扬着它与贫民窟之间的不同。一边灯火马龙人来人往,明亮的如同一座不夜之城。而另一边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还在坚持。
葬和神父身处在这喧嚣的不夜城中,琼浆玉液在他们的一抬一仰之间就消失殆尽。
周围都是暖玉在怀的酒客们,手都不太规矩地向姑娘们的胸口或者大腿根摸去。
年轻女孩的身体总是最棒的催情剂,勾动着那些酒客们已经浮于表面的原始欲望。
“那些白痴可真是够蠢的!”神父眼神已有几分迷离,在一旁鄙夷道。
“是吗?”葬怕神父喝多了闹事,只得应和他几句。反正也不用说太多,随便应付一两句这家伙自己就能嚷嚷半天。
“那些陪酒女只不过是用下流的身体做诱饵让他们多买酒当冤大头而已,到头来他们只能醉的跟头死猪一样倒在那里做着春梦而已。
现在那些女的坐在你怀里跟你柔情四溢,要是到时你没付酒钱她们当场就能脱下高跟鞋砸到你脑袋开花。
简直是愚蠢至极!有这时间和金钱还不如多陪陪老婆和孩子,给他们买点礼物。”
神父愤愤不平地扫视周围那些一脸痴笑的酒客们,觉得他们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大****。有点小钱就自以为了不起了,立马在年轻女孩身体面前找不着北。
“原来如此。”葬随口附和道,神父之所以变得这么愤世嫉俗纯粹是因为之前来他们这桌的陪酒女被葬给推掉了。葬相信如果现在他叫一个陪酒女过来的话,神父这家伙将用事实告诉他什么叫做下限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这听上去虽然很有趣,但葬并不打算这么做。与其让神父把钱浪费在这个地方上,不如把这钱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上。
就在这时,神父问道:
“对了,你真的打算要让她露宿街头吗?”
他们两个出门的时候那个小丫头还在那里待着,昨天被葬扔出来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她整整一天都一动不动的,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很困难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还在喘气,那么那些在周围徘徊久久不愿退去的拾尸者现在已经上手了。
“这是你今天第几次问了?”葬反问道,虽然这个问题突如其来,但葬也还是招架住了。而且葬的耐心看来也被神父磨了个一干二净。
“谁知道呢?”神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不过倒是有段时间没见你这么恼火了啊!怎么,真的爱上那小萝莉了?”神父半真半假地试探着。
“你脑子里就没点别的了吗?有时间管这些倒不如再去红灯街那边再逛一圈。”
“去你大爷的!”神父听到这话表现的非常火大,“那种打击这辈子受一次就够了!要是再去一次的话我肯定会阳痿的!”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对世人的审美表示接受不能,硬是能把地狱当成天堂。真******重口……不,这已经不能再算做重口了,这完全可以算做猎奇的领域了!
葬听了这话笑了笑不说话,还是没有打算把真正的红灯街的具体位置告诉他。就让他继续醉生梦死吧,反正醉生梦死也要不了多少钱。
不过神父刚一说完就贼兮兮地对葬说道:“不过先不管那些令人不悦的事了,我倒是想问一下你帮助那小丫头的理由呢!”
“明明清楚就不要在这里装傻。”葬叹了口气回答道。
“我就知道,果然是那样!”神父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样,“这叫什么来着?看到和自己以前经历相同的人忍不住就心软了?”
神父和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葬在路上捡到小孩带回家里。其中关节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当初他碰到葬的时候,葬就和那个女孩一样,摇摇摆摆的一副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他不由得将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她不像我,我不会像她那样想着去死。”葬断然否定。
你倒是不否认开头啊!
神父在心里吐槽道。不过他苦笑了一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道绝望是什么啊?”
没错,葬是个不知道恐惧是什么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在一切的开端之前就是这样。神父重来没有见过葬恐惧的样子,神父不止一次想,这还是人吗?
其实就算是神父也不敢说他百分百了解葬的一切,葬在与他相遇之前的一切他一概不知。葬自己也没有那一段记忆,所以他也一直没能得知葬的过去。
葬和神父现在都是十八岁。他们虽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但是这个年龄是靠摸骨摸出来的,所以还是非常可靠的。他们七岁那年相遇,九岁的时候开始做杀手,然后一直到现在。这也就是说神父对七岁之后的葬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对七岁之前的葬一无所知。
就像陌生人一样,相见而不相识。
同时葬没有七岁前的记忆,也就是说葬是失忆过的,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
“那种眼神你难道还没有看够吗?对生活绝望就想去死?开什么玩笑!”葬语气冷冽,仿佛在祭奠什么一样,眼睛也染上了悲伤的颜色。
“悲剧上演一次就已经够了……”葬这样说道。神父的眼睛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张了张嘴,喉咙想发出声音却又发不出来。那是他们两个人所犯下的错误,也是他们两个最初的错误。
静的诡异的氛围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就在这时,
“呦,你们来的可真早啊!”久叔那欢脱的声音又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葬收起之前悲伤的眼神,变脸速度如同翻书一样,对着久叔说道:“至少我不像你一样那么喜欢迟到。”
葬和神父现在之所以在这酒池肉林中喝酒,纯粹是为了等久叔,他们两个对这地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起码葬对这地方是没有半点兴趣的。
“对我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种地方也不是这么想来啊!这种地方就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来体验体验。”
“那到底是谁把接头的地方选在这的啊?”葬无语的看着久叔。
“别这么严苛嘛!青春可是会感染的哦,让是我这个半个身子已经埋入黄土的老家伙也感受一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激情不是挺好的嘛?”久叔一边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酒,一边说道。
“是吗,然后你就整整感受了九年年轻人的激情吗?”葬无力地吐槽道,他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贼心不死的中年人感受了九年整的激情活力。他和神父可以说自从认他做了监护人之后,每次任务的交接都是在这家酒吧。
顺便一提,葬和神父虽然九岁就开始出入这家酒吧,但是他们还是今年才喝上酒的。这也是久叔亲自安排的,说是未成年人不允许喝酒。所以葬和神父从九岁开始,在酒吧喝了整整七年的牛奶。
这时,久叔身边坐下了两个拥有着高耸胸部的的陪酒女郎,一边一个。久叔色眯眯的盯着她们的胸部,也不拒绝,一双大手就这样塞进了她们两个的衣服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她们两个喂的酒,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葬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自己的监护人当着自己的面公然做出这种有失长辈尊严的举止。
不过这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啦,监护人什么的就从来都没有起过什么作用。
不过,葬转头看了看之前还在喝闷酒的神父。神父现在忙的没有多余的时间理葬,他咬着牙嘴里发出怪声,正在用看阶级敌人的眼神瞪眼前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虽然神父没有说话,但葬已经看到空气中用怨气浮现出了一篇批斗资产阶级腐朽的批斗文章了。估计在神父的眼里,久叔和葬都是万恶的资产阶级,而自己则是受罪的劳苦大众。
前者作为情报贩子可以说身家可是极高的,而后者则掌握了家中的财政大权,自己手里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以久叔的察觉力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神父的情绪波动呢。他看了眼神父脸上的神色,立即明白了神父到底在想什么,当即对神父慈祥的笑了笑。
久叔将手从他右边那个陪酒女郎的衣服里抽出来拍了拍她的屁股,又用眼神示意。
那个胸部高耸入云的陪酒女郎郎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神父转怒为喜,眼巴巴的等着久叔让她到自己这边来。
只见那个陪酒女郎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然后娇羞万分地用嘴向久叔的嘴里渡酒。这时久叔看着神父的眼神也把慈祥的外衣脱下,展现了原本藏起来的嘚瑟,葬在一旁都已经听到了神父血管崩断的声音了。
久叔很满意陪酒女郎的做法,当即在弹了一枚金灿灿的金币到了她那高耸入云的温柔乡里。陪酒女郎当即大喜,将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久叔,温柔乡更是包裹住久叔的手臂。另一个陪酒女郎这时也不甘示弱地贴近久叔,同时展现了自己宽广的胸襟。
一枚金币也的确够她们如此做派了,在拜占庭帝国中,十枚铜币等于一枚银币,十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而一个陪酒女郎一晚上也就只能赚三个银币,如果除去场地费和中介费,那么收入将会缩水一半。所以久叔只不过是给了一枚金币,两个陪酒女郎就这么大反应。
但这一切都让神父更加坚定了资产阶级是腐朽根源的信念,神父站起身来,已经做好了为革命流血的准备。
一时之间,葬已经被眼前这两个白痴的你来我往给整得说不出话来。当即抢在神父前面开口道:“那么这笔生意的报酬呢?”
“嗯?你说那个啊,一不小心太激动了,都把正事给忘了。年轻女孩的身体真不愧是毒药呢!”久叔不好意思地饶了绕头。
你倒是给我记得啊!葬在心里吐槽道。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替你中毒吧,久叔!”神父猛拍桌面,以猛虎咆哮山林的架势将他的心声呐喊了出来。
“不!神父你还有大好的青春未来,就让我在这中毒然后慢慢腐朽在这温柔乡之中吧!”结果被久叔断然回绝。
真的够了,为什么我的人生里都是这样的人啊?葬扶额感叹道,他现在脑仁是真的疼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