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昨日习画过久,过累,晚膳虽是丰盛无比,但是我却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些,便也早早歇息了。第二日一早,又是含芝含玉早早来我床前,准备好了衣服,今日是一件青色的对襟长裙,但是风格却和昨日的飘逸秀美极不一样,仿佛颇具一点胡族风味。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些中性洒脱之美。我这么一想,问了问含玉,有没有绿宝石之类的头面。含玉笑道:小姐,可聪明了,这可是侯爷专门才让外面的胡服店做的,自然是头面都配好了,恰巧是绿宝石头面,小姐可看看含芝端着的首饰。我一看,确实,一水的绿宝石,项链是银的,中间一颗心形的绿宝石,但是我可不太喜欢繁复的头饰,看着一大堆的银饰,我蹙了蹙眉,道:项链可要,再加个银钗,就够了,那么多的首饰,又把这套衣服本身体现的那股潇洒劲儿全抹掉了。不过父亲怎么会让我穿胡服?含玉笑道: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套服装,可跟真正的胡服差别还大着呢,您也不会配银刀啊。只是侯爷觉得您今早不是要和若兰公子出门,穿的简单些,也方便您出行。这套衣服也是之前您说想要一件才专门给您做的,只是您毕竟是侯府贵女,服装可以简单,但是也不能真给您穿个胡服。我一听,看来父亲也是颇为由着我的性子,只是来这以后,从未见过父亲。再加上本身自己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言辞的人,见到古代的大家长,不知道会如何呢?
穿戴齐整,还是穿过长廊,手里拿着昨日答应若兰今日检验的墨莲图,经过小池塘,第一次来到前院,看外面人来人往,确实与内院的氛围大相近庭。我不知这些是何人,好在含玉和含芝对路比较熟,引着我来到一个阁楼。这阁楼看似小,但构造却是巧夺天工,而且门帘用的可是上好的湘妃竹。门外站着两个年方十八的丫鬟,齐齐的曲了膝,向我问安。我笑了笑:问:父亲可是在里面。不料里面娉娉婷婷的走出来一位年约30的美妇人,打扮的略有些华丽,问我道:可是小姐来了?我正猜测是不是父亲的妾室,含玉悄声告诉我:这是莫娘,是管家的夫人,管着我们府上的所有的僮仆婢女。我已明白过来,问到:父亲在里面吗?她回到:侯爷正在习字,小姐请进吧。打了帘子,我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种幽远的松柏之气,我正想初夏可有这么清幽的松柏之气,发现可是从一个鎏金香炉里发出。我不敢抬头乱看,偷偷瞅一眼,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低头写字,可是模样由于低着头,看不清楚。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抬头起来,问我:阿雎,画作带来了吗?我不敢迟疑,连忙递上。一抬头,看见我的父亲,面目如玉,虽上了些年纪,但是仍然不影响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之前也听人说过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用在侯爷身上,确实不假。身材清瘦,但是给人一种芝兰玉树之感。他看了看我的墨莲图,问我:你可是觉得若兰教的不好?我一惊:父亲明鉴,孩儿不敢如此想。他点点头,阿雎,为父平日事忙,自你母亲早逝,一直也未曾续弦,不全是为了你,可你也该知道为父之意。你如今已这么大了,我看今日之画,确实有所欠缺,不过你才入上京,未免思乡,但是绝不可懈怠。之后你的事情,为父已经有打算,学画你可得好生用心。我一听不敢多言,半是震惊,半是感动:敢情我是个没母亲的孤儿?这么一想也有些可怜本尊,但是更让我好奇的是,什么叫之后的事情已经有打算了?谁知父亲又道:若兰已经在侯府门口等你了。我点点头:儿定不负了父亲一片苦心。随手为父亲加了一点茶叶,泡了一杯清茶,再道:不打扰父亲了,儿先退下。他满意的看着我这一系列的动作,点点头,挥着手让我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