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黛儿用手捂着嘴用力的摇着头,泣不成声,聂子轩从里面走了出来,用他那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轻轻的擦了擦女孩的眼角,温柔的说:“黛儿,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开心的。”
许黛儿看着全身紧绷的聂子轩,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冰冷的空气让她说不出话,她想起了在医院苏寒也说过要好好的照顾她,那次,她听他说的时候真的好开心,为什么今天听聂子轩这样说反而觉得心里好痛,是因为他的话让她想起了苏寒吗?
聂子轩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站在许黛儿的跟前,或许他是想听她的答复。
周围有一个人递了一件羽绒服过来,许黛儿泪眼模糊的接了过来,她拉着聂子轩那冰冷的手慢慢的挤出了人群,她步履艰难的朝着车的方向走着,心里一阵阵的刺痛,瞬间感觉天昏地暗,没有一点防备的倒了下去。
苏寒穿着一件打底衫从人群里面冲了出来,他一把抱起许黛儿迅速的消失在人海之中,跑进满是尘土的车里,疾驰而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聂子轩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消失的人影,再看看手中的羽绒服,像个傻子一样的笑了起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不仅狼狈,还很滑稽,像个小丑一样卖弄着自己的内心,却已然是自欺欺人,他跌跌撞撞的走进过去,全身水淋淋的坐在车里,眼角在不停的流着泪。
以前的种种情节闪现在脑海里,有欢笑,有追逐,有甜蜜,有感动,最主要的是,他们一直都在一起,想想今天,聂子轩感觉心好累,太多的回忆都成了疼痛,他多想回到那次雪地里的那天,那一刻,许黛儿的嘴唇轻轻的贴在嘴上,柔然而又温暖,那甜美而又清秀的脸庞清晰的印在脑海里,聂子轩哭的更加伤心了,他撕心裂肺的在车上蜷缩着身子,眼泪和鼻水混成了一片。
医院里苏寒双手紧握的坐在急救室的门外,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苏寒赶紧迎上去查问病情,医生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衣着单薄的苏寒,责备的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她有这么严重的病怎么能让她受刺激呢,现在病人的大脑处于循环障碍的表现,不是很乐观。”
苏寒脑袋里面很努力的记着医生说的话,他不明白什么冠心病,什么大脑循环障碍,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许浩急匆匆的赶了上来,喘着大气,扶着门边,咽了咽口水,一脸焦急的问:“黛儿呢,他怎么样了。”看了看一旁目无表情的苏寒,许浩懵懂的走进去坐在凳子上,很虔诚的问:“医生,现在病人怎么样?能不能见见她?”
医生很镇静的看着电脑里面的报告,摇了摇头说:“病人的病情已经是中晚期了,恐怕有点不容乐观啊。”
苏寒难以置信走过来,双手按在办公桌上,想看上帝一样的看着医生说,”难道得了这种并就只能等死吗?你们是不是有办法可以手术或是什么来治好她,她还那么小,怎么会已经到中晚期了呢,医生,你有没有仔细看她的检验报告?“
”这个是很明显的冠心病,病人的心律很慢,气衰,只要稍有不慎就容易出现头晕、肢体瘫痪、突然意识丧失和抽搐等表现,原因在于心肌梗塞时,心排血量下降以致脑供血不足,所以病人支适合静养。“医生很耐心的用简单的临床表现来解释病情,希望能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一旁的许浩低着头,眼睛里面泪水打着转,苏寒想起那次许黛儿发烧去医院,医生也说过类似冠心病之类的话,不由得心里沉重了起来。
许浩失落的起身准备出去,苏寒急忙一把扶住了他,他无力的看了看苏寒,眼泪成线的滚了出来,哽咽着说:“她妈妈就是因为得这个病去世的,想不到黛儿也遗传到了这个病,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努力赚钱给她更好的生活,没想到我会失去那么多和她在一起的宝贵时间。”泣已不成声,许浩狼狈的像一只无头苍蝇,他心痛,后悔,又无助。
“您别急,现在医术那么先进,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要是再这样,要是黛儿知道了,一定会更加伤心。”苏寒扶着许浩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下来,心想着今天的这一切,他离开的这半个月,感觉就像是一次最彻底的洗礼,家人走了,友情散了,现在连黛儿都躺在里面了,他的心就像是那窗外悄悄飘起的大雪,没有温度,没有方向,没有一丝眷恋,他多想现在就是一场梦,梦醒了,大家还能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趣谈人生。
病房里,许黛儿脑袋里面黑压压的,聂子轩在冰冷的喷池里大声的喊着话,周围一遭人在数落着,责骂着
“你看这个女生,那男生说的那么感人,她连屁都不放一个。”
“就是,那么冷的水,你看她一点都不心疼,真替那个男孩不值。”
“你看她是不是有病啊,身子那么瘦,脸那么白......”
“......”
梦里面无数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她就像个泥娃娃一样,狼狈无助,全身发抖的站在那里,焦急,不知所措,怎么醒都醒不过来,额头上渗起大片汗珠,昏昏沉沉的挣扎着,摇晃着脑袋,发紫的嘴唇在无声的说着话,苏寒穿着消毒过的探病服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许黛儿那冰冷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顺着她的头发,温柔而又小声的说着“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