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华看了看旁边苏寒那高耸的肩胛骨,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忙着工作,一眨眼他已经快要成年了,可身为父母并没有给过他温暖和关爱,也许现在自己在这里埋怨还真有点不适合,一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这个从小就孤单长大的苏寒,苏景华想着改变了语气说:“好了,这件事就不提了,最近公司频频出现问题,我所投资的工地,建材厂家提出了高额的买入,所以心情有点受影响,也并不是针对你,早点睡吧。”
苏寒看着爸爸脸上那紧皱的眉头,以前爸爸有什么事从来都不会说出来,更别说是工作上的事了,以前那健壮的身型现在也变得有点猥琐了,背有点弯,头发也白了不少,他的事业可真是用命在换啊,苏寒倾着身子说:“爸,注意身体。”很少对话的他们,连关心都说的那么客观。
苏景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下苏寒,心灵深处的一股暖流迸发而出,眼睛膨胀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平缓。
苏寒坐在床上,发现自己今天要去图书馆退的书还在许黛儿家,想了想今天快乐的一天,嘴角拉了拉,顺着躺了下去,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投进一丝桔色的路灯,感觉很温馨,就像是恋人的笑容一样,淡雅清新。
许黛儿也在家的床上发着呆,一抹浅浅的微笑挂在嘴边,她眼睛晶莹的想着今天苏寒说笑话时的表情,就哧哧的笑了出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这一刻的笑容会有多真实,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控制所有的爱了,哪怕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都愿意。
屋外安静的像平静的湖面,快速行驶过的车辆在湖面激起一阵的涟漪,然后慢慢的回归平静,鱼儿在水底轻轻的摇摆着,冒出一串串的水泡,上升,清脆的炸开。
玉兰树上的花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循环,也许明年的夏天会开的更加绚烂,那宽阔的树叶一片一片的变黄,飘落在地上,映出带着金黄的深秋,演绎着颓废的遍地枯黄。
昔日活跃的鸟儿正准备迁徙,一大早的就在电线上排成密密的一排,和这个城市和谐的共存着,叽叽喳喳的忙碌声带着人们的节奏开始了一次远程飞行。
许黛儿站在家门口看着拐弯处行驶的车辆,两个青春的少年那清新的脸映入眼中,许黛儿跑过去,笑着进了车门,看了看两个身上的校服,有点难以置信的说:“Oh,mygod,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连聂大帅哥都改穿校服了!”,说完把身子倾向前拉了拉聂子轩那蓝色校服。
聂子轩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黛儿,你这话可说错了,我顶多就是个不爱学习的伪青年,又不是什么问题学生,穿校服正常。”最后正常两个字强调的特别重,加上那委屈的口气,还真有点小孩子气。
“呵呵,那也是哦,只不过你这个校服还真有点小,并且比苏寒的要短不少啊,跟你说了,长的太高就是没好处。”许黛儿挖苦中带着讽刺的说。
聂子轩向下拉了拉衣服,说:“这校服是高一的时候发的,当时不是还只有一米七吗,那时候穿的还长了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年就长到一米八二了,哎,人家说长得太高了,找不到女朋友诶。”
“谁说的,要是你嫌弃就分一点给我吧,不介意的。”
“你们女生啊,长到一米六五就够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聂子轩回头一脸奸笑的说。
许黛儿眉毛拉成正八字,偏着头说:“谁说的,人家童佳琼就有一米七几啊,我觉得蛮好,很有气质呢。”
聂子轩有点无奈的回过头跟许黛儿说:“那你看见她有像苏寒那么帅的男生追她了吗,没有那就不叫气质,我认为应该叫强势。”
许黛儿害羞的望了望满脸平静的苏寒,见他没有说话,就跟聂子轩说:“你那都是弯曲别人的形象,我要是能长那么强势,那就好了。”
聂子轩懒得理她的回过头直直的望着车前,心想,什么时候就那么爱争了,都说了这样就很好了嘛,还要争,你长姚明那么高试试,嘁!
苏寒掌着方向盘,心里还在想爸爸昨天说的公司有困难的事,对于他们的争议其实心里也有意见,只是有点不想说话,因为他一直都是在这两个天真的朋友面前树立一副正经的形象,对于这个问题真的没有讨论的价值。
今天来学校比较早,苏寒和许黛儿在楼梯上慢慢的走着,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学校的台阶都是那么宽,而且打扫的也好干净,一节有十二个阶,许黛儿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数,那蓝色的格子裙轻轻的摆动着,旁边的苏寒挺着笔直的腰杆跟着许黛儿一个一个的走着,平时他们都是一步两三阶的跑上去的,今天这样走腿还真有点不好伸的感觉。
回到教室的时候,还只有几个同学在说着周末的事,苏寒坐了下来,拿出书本仔细的看了起来,许黛儿拿着杯子去开水房接了一点开水,坐在位置上准备了自习课的书,看了一下外面渐渐萧条的树木,秋天已经快过去了。
童佳琼和几个同学聊着天走进了教室,看到两个都穿着蓝色校服的同学中间隔着两排课桌都在认真的学习着,她不觉的有种失落的感觉,走到座位旁看见正抬头看着自己的苏寒,带着娇气小声的说了句:“早上好!”就坐下了。童佳琼用余光注视着坐在后面斜对面的苏寒那平静的脸,似乎在感受着他迸发出来的能量一样,心里上得到了小小的满足感,至少一天的课程,他离她是比较近的。
老师在上面思路清晰的讲着那些复杂的数学反函数,同学们目不转睛的望着黑板上的分析点,而苏寒却焦头烂额的思考着明天要学的内容,手中的笔不停的转着,低着的头在全班同学都直挺的学习氛围中异常的明显,老师有点生气的点了他的名:“那个三排五座的那位同学,上课不听讲怎么学习今天的内容,平时作业做的那么好,是不是抄的。”
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正回过思绪望着老师的苏寒,鸦雀无声的教室里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和昨天布置的思考题相似的函数题,举着半截白色粉笔要苏寒上去解答。
苏寒放好书走到老师面前接过粉笔,没有经过多久的思考就解出了函数的定义域,依次推出了互为反函数的图象间的关系,解完以后就站在讲桌的旁边看了下老师。
老师对眼前这个同学有点信心的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个同学的基础还是学的很好的,今天是函数章节的第二堂课,就能这么快的解出这道思考题,不错,继续加油!”说着就示意苏寒回到自己的位置。
回到座位上以后苏寒就认真的听着老师讲那些他已经掌握了的知识点,跟着同学们回应着老师:“明白!”,老师也是耐心的为那些说不懂的同学细细的分析着。
下课后,许黛儿走过来说:“诶,你刚刚干嘛呢,吓死我了。”
苏寒笑着说:“没干嘛,就是看了一下明天要学的课,谁知道那老师年纪一大把了,眼睛却那么好使。”他本来是想说那老师也是为他好的,可是一看到许黛儿脸上那担心的表情,就开了个玩笑,弄的许黛儿“哧”的笑出了声。
许黛儿说:“你还真了不起,那么难的思考题你做出来连想都不用想,昨天我做那道题的时候,可是浪费了我好几张草稿纸。”看着藤原超那平静的眼神,想他脑袋里面装的可真够充实的,什么课的难题都难不倒他。
上课铃急促的敲响了,许黛儿回到座位上开始听课,她必须要努力学习才行,不然那样会让别人说闲话的,那样她也会觉得她和苏寒之间的生活更是格格不入。
下午放学的时候,有同学邀请许黛儿去打羽毛球,反正晚上还有自习,和苏寒在学校吃过晚饭后就在羽毛球场和几个同学打了起来,聂子轩和苏寒在练习毕业体育考试的三步投篮,夕阳撒下金黄的光辉,同学们的脸上夹杂着汗水在操场上运动着。
童佳琼和许黛儿耗尽了所有的能量之后就坐在阶梯上看着苏寒方向的篮球场,许黛儿总会看到聂子轩那哭丧的脸在那里笑的前言后翻,想不到这么高的个子竟然控制不了一个小小的篮球,真好笑,旁边的童佳琼看了一眼许黛儿那灿烂的脸,说:“最近你变咯,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你的眼睛都是布满水雾的,没有一点神韵,很忧伤。”童佳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是在回忆一件往事。
许黛儿收了收嘴角,看着童佳琼说:“真的吗?其实我一直都是很安静的,以前我认为笑是件很虚伪的事,因为没有笑的意义,可是最近我发现,其实生活中还真的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诱惑着我们真心的发出笑容,就像每次我看到你笑的时候嘴角出现的那浅浅的小酒窝,我就会觉得好甜蜜,心里也会跟着笑起来。”
童佳琼静静的听许黛儿讲着,感觉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原来也是那么认真的对待着生活,自己从来都不为别人的幸福而微笑过,因为她觉得那是属于别人的,现在看来,原来感受别人的幸福也是件快乐的事,那么,她应该为许黛儿和苏寒的幸福而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