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
说是要对付黄河水帮,其实这些天里一伙人什么都没做,就是养伤练功玩乐,除了彭海……
江南某酒馆里,十几桌人做的满满,台上一个说书人正讲着江湖趣事,台下满堂喝彩。
忽然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泡上台挤开了说书的老头,对台下嚷道:“老头说的不行,我来给你们说个劲爆的。”
众酒客一阵吁声,喊道:“你能有什么好说的,快下来,老头说的有趣得紧。”
酒鬼对台下摆摆手,“哎!你们先听我说,这个……嗝!我可是冒死打探出来的,要不是今天喝酒高兴我还不定说出来。”
“切,你一酒鬼能有什么可冒死打探的,该不会是蹲墙角听到了那家娘子红杏出墙吧!”
众人哄堂大笑。
酒鬼一伸腿踢开了上来要把他拉下去的说书老头,躺在台上开口道:“我要说的可是江湖大事,九月九重阳之日要举办的武林大会知道吧。”
“这个已经传遍江湖,谁人不知,还用你个酒鬼在这里说。”有人喝倒彩。
“等到重阳之****还要同朋友一齐去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宝剑和天下第一剑客的风采。”
“只是去见识那行,我还打算上场争一争那天下第一剑客的位置。”一名负剑男子说道。
“就你,哈哈哈,去了也是被人一招打趴。”角落一个面白阴鸷的男子讥笑道。
负剑男子哼了一声,“尊驾如此小瞧人,想毕是有惊人武艺,南山剑李南山倒想见识见识。”
面白男子兀自倒酒自饮,喝完一杯后才开口道:“原来是名震一山的李南山,怪不得敢出言参加武林大会,不过要见识我的武艺,你还不够格。”说完又是到了一杯酒轻酌一口,完全没有把李南山放在心上的样子。
李南山被这一句话憋的脸色涨红,正想发作,不巧旁边人提醒了他一句道:“他是白罗刹练东侯。”
李南山顿时泄气了,楞楞地坐下屁也不敢放一个。
白罗刹是江南名声最响的江湖人物,武功高的吓人,行事极为心狠手辣,凡是得罪他的都没有好下场。李南山自知斤两,不敢招惹。
练东侯嗤笑一声,把酒饮尽,对台上酒鬼喊道:“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别扰了本大爷喝酒的兴致。”
酒鬼又打个了一个酒嗝,笑呵呵说道:“我一说出来啊绝对会吓你们一跳。”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台下众人吆喝。
“那我可说了,你们先护好下巴,等会别掉了。”
台下众人直想南港扔鸡蛋,“你到底说不说。”
“我告诉你们啊!高胜寒要举办这个武林大会,根本不是想选出天下第一剑客和天下第一宝剑的归属。”酒鬼摇头晃脑道。
“那他是想干什么?”台下顿时来劲了。
“这要从最近的局势说起,金国灭了辽国,现在可是强势得很,打完了辽国你以为他们会安生吗?趁着这时兵强马壮就看上了我大宋国富饶的土地,朝廷腐糜不堪,保家卫国能指望他们吗?中原自古豪杰辈出,如今江湖更是人才济济,咱们江湖若是整合起来便是金国也不敢肆意挥斧中原。”
一人站起来抱拳道:“这话倒也不错,一旦到了国破家亡的危难之际,我等必然挺身而出,驱除鞑虏保卫中原。”
掌声与喝好又一时不断。白罗刹不屑地笑了笑,他从不以武林正道自居,孤身一人,要论同道也不过几人尔,谁在朝谁当代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只要他活得开心便好。他来到这个酒馆就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掌声与人声渐歇,却有一道掌声清零零地响,众人怪异地抬头,因为这个掌声竟是来源于头顶上。
酒馆只是个小酒馆,只有一层楼,但房顶还是挺高的,房梁离地有近两丈高。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胖乞丐趴在房梁上抱着个酒坛向下鼓掌。
胖乞丐白胖胖的脸上红光满面,四十岁上下,眼神迷离神态似是已经醉了,说话也嗝着酒气,“这位壮士说得好,国家存亡危难,我丐帮绝不落于人后,嗝!那个谁你为什么不鼓掌,瞧不起么?”
胖乞丐指着练东侯,一身肥肉垂而不吊,脸上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练东侯凶名在外,酒馆里的人都惧他三分,不由地缩了缩身子,没人敢出声,只是向胖乞丐投以惋惜的目光。多好一条汉子,到今天可能就会折在这了,白罗刹的凶名是实打实杀出来的,谁也不敢挑战他的底线去帮助胖乞丐,但胖乞丐毕竟是丐帮的人,别人站出来是不敢,但去通风报信总行吧。
练东侯饶有兴趣地看着胖乞丐,一些人的小动作他也看见了,他不在意,让他在意的只是这个胖乞丐,虽是醉态,却宛若天成般圆滑,毫无破绽,气息不露半分,深浅不明,但练东侯能肯定,这绝对是个高手,连他也不得不称赞一声的高手。
练东侯微微一笑,说道:“阁下此话何来?我爱鼓掌便鼓掌,不爱鼓掌便不鼓掌,爱想便想,不爱想便不想,又何来瞧不起?”
胖乞丐嘬嘬嘴,张口像是想要说话,众人一阵期待,想看这胖乞丐是怎么作死的,却没想胖乞丐酒劲上头,一头搭在房梁上呼呼大睡起来。
台上的酒鬼也在向这边张望,练东侯也是无语,眼睛瞥向酒鬼,说道:“你快说你的,别像他一样睡着了,不然的话我会亲自把你弄醒。”
酒鬼打了个寒颤,立马收回目光,接着前面说道:“便是因为这样,金国想出一个办法,要一举消灭我们中原武林的力量。”
“什么办法?”台下人伸长了脖子追问。
“武林大会。”
……
酒鬼自酒馆出来后,潜于深街小巷一路向北奔去,再也不复酒鬼的模样,身上伪装一件件揭下,到出城时已经变了一个人,贼头贼脑,满脸抱怨。
“我到底为什么要替他办事?”彭海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沐夜一说话他就会去照办,明明知道参与进来是极为不明智的,但他就是参与进来了,就好像是身不由自一样,可也没人逼他。这个问题他注定想不通,就算他脑筋能拐十八个弯,也无法理解这种隔了无数个维度的力量。
正想着,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讲故事的少年哟!你掉的是这个假头发还是这个假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