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月酒庄,在建康城内享誉盛名。接待的都是宫中有权有势的王公大臣,或是有名望的贵族大户,一般的平民百姓可是进不来的。
酒庄的掌柜是名女子,名曰红菱,人称红姐,却有沉鱼落雁之美,为人机警谨慎,很有人脉。
这酒庄的幕后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暻暄,以作收集情报之用。
“安大人,请吧!”暻暄说着,很是客气,将安国公让进了明月酒庄。
红菱连忙过来招呼,还未见人,已是听到了银铃般的笑声,很是爽朗,不多时,已是到了跟前。
“原来是王爷和安国公到了,红菱有失远迎,还请王爷和安国公见谅!”红菱笑着寒暄道,行了一个礼,很是恭敬。
“听说红菱姑娘得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本王与安国公特意来此小酌几杯!”暻暄笑道,似是和这里的红菱姑娘很是熟悉。
“上好的佳酿已是给王爷和安国公备下了,快里面请!”红菱笑着招呼道,随即转头对身后的伙计,道:“周宏,快寻一处安静的包间,让王爷和安国公落座休息,再为王爷和安国公奉上好酒好菜,小心招呼着!”
“王爷、安国公,这边请!”周宏笑道,说着,偷偷向暻暄点头示意,似是一切已是准备妥当了,随即在一旁引路,将他们安顿在一处包间,将好酒奉上,便退了下去。
落座之后,暻暄没有说话,满了一杯清酒递到安国公的手上,另一杯举在唇边,一饮而尽。果真是好酒,刚入口,那香味已是在唇齿间回味无穷,似是醉人般沁人心脾。
但暻暄今日来此,却不是为了品酒!
“果然是好酒!”安国公赞叹道,很是喜欢,又为自己满了一杯。
“安国公喜欢就好!”暻暄淡淡的说,似是有些深意,嘴角边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了。
“还要多谢王爷,老夫才能饮到如此美酒!”安国公感叹道,却见暻暄的脸色忽然暗了下去,似是心中有事。
“嘘!”暻暄忙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安国公小声说话,面色上却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微微锁着眉头,似是在听着什么。
安国公见了,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仔细的听着,将手中的空酒杯小心的放在桌上,生怕弄出半点儿声音来。
仔细的听了一会儿,从隔壁包间里果然传出了细微的说话声,若是仔细听着,却也听得分明。
“少将军,听说安家小姐生了一种怪病,过些日子你们便要成亲了,也不知道这病能不能治好?”一个男子的声音,略显深沉,故意问道。
“楚兄一提起此事,我便心中有气!”另一个男子听了,话语中满是愤恨之意,气得将酒杯掷下,满是轻浮的语调,又道:“也不知道那臭丫头得了什么病,浑身起满了红疹,容貌尽毁,似是疯了一般,嗜血成魔,那样子实在恐怖之极!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眼,现在只要一想起来,浑身都是阵阵发凉,直冒冷汗!”话语间故意打着哆嗦,微微有些醉态。
“那安家小姐竟然病得如此严重,少将军还是执意愿意娶她为妻吗?”男子又问,话语间有些失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当然要娶了!”另一人肯定道,虽然脸色满是嫌弃之色,将端起欲饮的酒杯放下,不由得叹了口气,却道:“楚兄,你可是父亲身边儿的人,我凡事也就不避讳你,跟你说实话吧,安老头想尽办法巴结我们,我是看在父亲的面上,才会不得已答应娶那个疯丫头!况且,那小姐病得严重,娶了之后,就让她在屋子里面自生自灭就是了,用不了几日便会一命呜呼,我也犯不着因此得罪安国公,更不会影响两家交情,岂不是上上之选吗?!”那微醉的男子继续说着,很是得意,已是打好了如意算盘,忍不住阵阵发笑。
“看来少将军已是打定了主意,只是可惜了那安家小姐,娶过去也不过是件摆设!”男子感慨道,很是可惜,又独自饮了一杯酒。
“诶,楚兄此言差矣!不过是个疯丫头,有什么可惜的!况且,我周围自会有美人相伴,过着我的神仙日子,一个生病的臭丫头,还能管得了我吗?若是她多嘴,惹我心烦,我只需在她的饭菜中放些毒药,等她死了,反而是解脱了她,安老头也不能应赖在我的头上!”男子轻浮道,已是打定了鬼主意,很是毒辣的手段,发出一阵阵恐怖的淫笑,让楚寻听了,心中不免阵阵犯恶。
“少将军难道真要对安小姐下此毒手吗?她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就没有半分感情吗?”楚寻激动道,很是为安家小姐打抱不平。
“楚兄今日怎么了?为何总是提起那个晦气之人!那个疯丫头,还要玷污我堂堂庄贤王大将军之子刘铭章之妻的名讳,想到这我心里就有气,等办完亲事,我就将她打入柴房,如此丑陋之人,也只配待在柴房!”刘铭章怒道,说完气得啐了一口,十分动气,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可他的话音儿还未落地,却见一人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不由分说狠狠的劈向刘铭章,嘴里却是气道:“你这小畜生,竟要害我家女儿性命,我今天不杀了你,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气!拿命来!”
说着,连斩了几剑,虽然劈空了,却是吓得那刘铭章连魂都飞了,身子瑟瑟发抖,左右躲闪,最后如泥鳅一般,忽然钻到了桌子底下,躲得隐蔽。嘴里却是求情道:“王爷救我啊,救我啊!”
可安国公的这口气还没有消,仍是满脸的怒气,道:“你这小畜生,毁了我家女儿的容貌不算,还要取她的性命!我定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人!”说着,手中的长剑又要向躲在桌子下面的刘铭章劈去。
暻暄和楚寻连忙拉住安国公,却也只是做做表面工夫,以免闹出人命来,不好向庄贤王刘图交代,无法收拾残局。
拉扯中,安国公却是暗地里狠狠的踹了刘铭章好几脚,见他的一副狼狈相,已是磕碰的鼻青脸肿,实在有失男子气概,心里很是鄙夷,若不是仗着庄贤王刘图,刘铭章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他才不会多看一眼呢。
暻暄还偷偷对刘铭章使眼色,趁楚寻拉住安国公之际,将刘铭章从桌子下面拉了出来,急道:“你快走,我来帮你挡住安国公!”说着,护着他离开了这里,以免丢了性命。
那刘铭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这微微醉意早就醒了,却是面无血色的看了一眼暻暄,十分的感激,连忙逃了出去,却是一溜烟似的跑回了庄贤王府。。。
暻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边泛起笑意,事情很是顺利,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