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花竹担心道,惊慌之色分明,慌张的跪在安国公和夫人跟前哭诉。
“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惊慌啊?”安国公慢慢放下手中的杯盏,微微沉下脸去,略带愠色问道。
“大人,夫人,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怕是要活不成了。。。”花竹担心道,已是声泪俱下,没了主意。
“什么?”安国公听罢,立即起身,也觉得事情不好,只带着夫人一同去了安慕瑶的房中。
“女儿。。。。”安国公唤了一声,声音微颤,见安慕瑶躺在床上,身上、脸上红肿的厉害,已是起满了疹子,心里实在心疼。
安夫人已是哭的满面带泪,站在安慕瑶的床边,手足无措。
“父亲。。。”安慕瑶微微张开双眸,望了一眼父亲,声音十分微弱。
“快传大夫。。。”安国公吩咐下去,又问向花竹和花红二人,怒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二人听罢,已是跪在了地上了,声泪俱下。
“刚才少将军来过,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咱们家小姐,也不愿意结这门亲事,说小姐以前和楚家定过亲,如今见楚家落破,便又和他结了亲,实在是趋炎附势,小人作为。还说,都是咱们安家高攀了他,为了仰仗王府的势力,寻找靠山,故意巴结着才求回来的。还拿出了宝剑,威胁小姐,意图不轨,奴婢们奋力争夺,这才将宝剑抢下,喏,如今,剑还留在这儿呢。。。”花红说道,将宝剑奉上,手上还有被剑割伤的痕迹,滴出了几滴血来。
不过是刚才刘铭章慌张惧怕,一时不慎丢在这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也不知道少将军给小姐吃下了什么,走了之后,小姐就变成这副样子了。。。”花竹也是伤心道,反将安慕瑶脸上的疹子推到了刘铭章的身上。
“什么!实在是欺人太甚!”安国公怒气道,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又道:“真当老夫怕他不成,若不是仰仗着庄贤王,他一个混混公子,只知道吃喝玩乐能有什么作为?”
“胡说,我们与楚家,当年不过是两家在一起饮酒,说的一句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安夫人也是气道,怒目看着花红和花竹两个丫鬟,十分动气。又转向安国公,劝解道:“大人息怒啊,想必是少将军年轻,少不经事,又贪饮了几杯,这才信口胡说的!大人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才好啊!
“什么少不经事?我看他分明就是嫌弃咱们安家!还敢在这里拔剑!把我这个安国公放在眼里了吗?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这口气,我还能忍吗?!”安国公气道,眼中冒火,十分震怒。毕竟他也是武将出身,脾气本就暴躁,也是沾火就着的个性,哪有那么多心机。
忽而看向慕瑶,十分的心疼,却是关心道:“女儿,你受委屈了,可好些了吗?”
安慕瑶微微点点头,眼中带泪道:“父亲,女儿若是真的嫁过去,恐怕,恐怕会。。。”
安夫人听了又低头垂泪,却是担心道:“已是下了礼聘的,若是不嫁,遭人议论不说,今后,又该如何嫁人呢?”
“好了,你先不要再提此事了,等女儿好些了再说!我定会向庄贤王讨个说法!”安国公气道,急声喝住夫人,她便不敢再说了。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呢?”安国公急道。
“来了,来了。。。”外面的丫鬟连忙急着进来禀告,说大夫已经在房外候着了。
“好,快传进来!”安国公急道。
“父亲,且慢!”安慕瑶却是连忙止住,虚弱的勉强坐起了身子,看了看左右,又道:“父亲,男女授受不亲,慕瑶还没有嫁人,少将军来过慕瑶闺房之事、以及给慕瑶吃下药丸之事,万万不可传扬出去啊。。。”
“女儿,你放心,这个自是当然,父亲有分寸!”安国公安慰道,自是想得周全,更要顾忌女儿的名声和安国公府的颜面。
“父亲,慕瑶现在这副丑样子,实在不想见人,也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慕瑶虽然病的严重,却也不能失了这悬丝诊脉的习俗。。。”安慕瑶又道,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本不想让大夫诊治,以免发现端倪,若是遇到高手,被轻易破解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安国公看看女儿的面容,心碎的点了点头,道:“父亲知道了,这段时候不会让其他的人来这里打扰,只让花红和花竹这两个丫头侍候着。”
又转向她们二人,严厉道:“你们好好侍候小姐,知道了吗?”
“是!”花红和花竹齐声道。
“父亲,母亲,慕瑶现在想静一静,也好让大夫仔细诊治。。。”安慕瑶虚弱道,那样子任谁见了也会觉得怜惜。
“那,你好好休息!”安国公说着,和夫人一起出了内屋,只在外屋候着。
花红和花竹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帘帐打开,横在床边,将安慕瑶的身子整个遮挡住,站在一旁小心侍候着。
那大夫从外屋进来,将丝线交由花红递进去,仔细的诊了一会儿,手上不由得抖了一阵,却是皱紧了眉头。。。
安慕瑶的一颗心已是提了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大夫看出端倪。
这大夫姓于,五十岁上下,已是斑白了头发,一缕山羊胡须垂在胸前,看样子已是行医多年,也该是有经验的,可他此时,脸上沧桑的褶皱里却缀满疑云,并没有看得分明。
“不知道大小姐,都有哪些症状呢?”于大夫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小心询问着花竹。
“大小姐浑身起了疹子!”花竹简单道,并不再说什么。
“那不知道这疹子是何形态?有何异样?可还有其他的症状吗?”于大夫急着问道,却是问得仔细,很是认真的模样。
“你这大夫好生的奇怪!我若是都知道了,便可为小姐诊病了,还用请你过来么?”花竹也被他问烦了,不客气道。
“花竹,不要难为大夫了!”安慕瑶说了花竹一句,又道:“大夫有话直说无妨,不需隐晦。”却并没有提及有关病情之事。
“是!”于大夫又忙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似是有些犹豫,将手中的丝线收起,恭敬道:“依老夫拙见,大小姐脉象混乱,虚实不定,或许是吃的东西里有一些相克之物,这才引起了过敏的反应,出了疹子。”
安慕瑶听了暗暗松下一口气,看来这大夫也没有看得仔细,脸上镇定,道:“过敏吗?那大夫可知道,是何物相克吗?”
“这个,老夫暂时不知,不过却可以试着解一解,若只是普通的症状,吃下几服药便会好了。。。”于大夫说道,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勉强尝试。
安慕瑶虽然担心,但苏梨曾跟她说过,说上好的大夫,即使知道是中了哪种草药的毒,也需研制十天半月,方能制成剂量适合的解药,让她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自是不用担心,都交给苏梨就好了。
她想到这,便也不再忧心忡忡,只道了一句:“有劳了大夫了。。。”便也不再多言。
于大夫行了礼出去了,将诊病的结果告知了安国公和夫人,他们二人听说只是普通的过敏反应,服药便可化解,这才稍稍安了心,又见天色已晚,安慕瑶已是睡下了,不敢再打扰她休息,正要回房去。却见一女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父亲、母亲,姐姐这是怎么了?”安梦瑶说着,却是急切的向屋子里面张望,很是关心。她虽然嫉妒姐姐嫁得好,却只是嘴上说说,毕竟是亲姐妹,也是真心关心安慕瑶的。
“嘘。。。你小声些!你姐姐刚刚睡下,不要把她吵醒了。。。”安国公嗔怪道,瞪了一眼安梦瑶,又道:“已让大夫瞧过了,先吃几服药看看再说。。。”
安梦瑶听父亲说的不清不楚的,十分担心,又看向母亲,满是期许。
“梦瑶,听你父亲的,先别问了!”安夫人说完,却是低头拭泪。
安国公却忽然觉得有几分奇怪,问道:“梦瑶,你住的地方离你姐姐最近,怎么来得这样迟?”
“父亲,我今日不知怎么了,吃过晚饭之后就觉得十分困倦,便早早的躺下休息,这才醒了,就听说姐姐这里出事了,便急着赶过来看望。”安慕瑶疑惑道,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无缘无故犯困。
安国公听了,也没有在意,他现在一颗心都悬在安慕瑶的身上,却也没有精力在意这些小事。
原来是苏梨,来安国公府两次,便碰到安梦瑶两次,她实在怕安梦瑶的大小姐脾气,到处乱闯坏了自己的计划,便嘱咐安慕瑶,在行动之前,先用迷药将安梦瑶迷晕了,让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以免节外生枝。。。
此时的安慕瑶,正躺在床上休息,脸上虚弱的看向窗外,那一轮孤单的月色十分晃眼,连心绪也被她晃得凌乱。
苏梨交代她的事已是一样不落的都做了,倒是十分顺利,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可之后呢,会因为这件事就解除婚约吗?这却是一场关系复杂的政治婚姻,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可苏梨又有什么计划呢?安慕瑶想到这,实在担心。
既然苏梨说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便也只能相信她,静待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