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想起来的人正是彩月!忽然想起已故之人,不免感怀。或许,在这个冷漠的皇宫里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她。如秋风抚过的落叶,随风渐远。
想到这,苏梨看了一眼香凝,却道:“香凝,你可还记得彩月吗?据说在礼勤院,你们的关系最好。若是还在,或许她也有机会进司衣房了,据说她的针线手艺也是不错的。。。”
香凝听了却是意外,看了一眼杜妙汐,不知道苏梨这话所谓何意。随即冷冷的看向她,眼中满是恨意,却道:“当然记得,彩月是我的好朋友,她无缘无故的去了,我定会为她讨回公道,让害她之人付出代价!”在她看来,是苏梨害得彩月挨了板子,最后才心灰意冷,一时想不开跳了井。这才对苏梨满是恨意。
可杜妙汐听了,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故作沉稳,道:“彩月手艺不错,或许会进司衣房了!不过,苏姑娘为何会提起她呢?已是故去之人,岂不是晦气!”杜妙汐说着,脸色已变得僵硬惨白,十分难看。
“杜司衣何必惊慌,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看到香凝偶然想起她来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刚刚到了如花的年纪,实在惹人怜惜!”苏梨轻叹道,扫了一眼杜妙汐,嘴角边泛起冷笑,随即转身,离开了司衣房!
只留下惊恐万分的杜妙汐,吓得脸色惨白,呆呆的看着苏梨的背影,紧锁着眉头,猜不透她的用意。。。
苏梨是故意提起彩月的,想看看杜妙汐的反应,果然,她听到彩月的名字之时,很是惊慌。
苏梨心中暗沉,果然,在这后宫之中,最猜不透的便是人心!彩月的死或许和杜妙汐有关系,毕竟除了暻暄,当时只有她知道苏梨女子的身份。。。
经过了司衣房的风波,苏梨总觉得十分疲惫,那累不只在身上,也在心里,漫步回到了浣勤院。刚进门,还没工夫休息,却有宫女过来传话,说是惠姑姑在正堂等着见她,让她快些过去。
苏梨也不知道究竟所谓何事,便急着去了正堂,不一会儿的工夫,已是到了。
苏梨推门进去,却见惠姑姑正襟危坐于案前,正仔细的翻看着手里的一本《吕氏春秋》,好似没有看见苏梨。
苏梨连忙行了礼,道:“苏梨拜见惠姑姑。”
惠姑姑这才稍稍抬头,见是苏梨,缓缓道:“起来吧!”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书。
片刻沉默之后,惠姑姑却是语气略带关心,道:“苏梨,你来浣勤院多久了?”
“回姑姑,来了已有大半个月了。”苏梨谨慎道,却不知惠姑姑是何用意。
“不过半月,你眼中的锐气却是去了不少!”惠姑姑感叹道,将手中的书轻轻掷于案前,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又变得凌厉,道:“那周若仪让你来这浣勤院,或许就是这个目的吧?”
苏梨一愣,却是意外,随即冷静道:“是奴婢没有通过考核,这才被分到此处。”
惠姑姑听了,脸上略带几分不快,眉毛上挑,鼻中的气息微微叹出细弱的哼声,道:“是真的没有通过,还是那个周若仪故意刁难,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见苏梨沉默不语,惠姑姑微皱着眉头,忽然认真道:“苏梨,你是个聪明人,你觉得周若仪这个人如何呀?”
“周尚宫?”苏梨意外道,却也猜不透惠姑姑的用意,随即思忖了片刻,道:“周尚宫为人大气聪慧,做事谨慎细致,思虑周全!”苏梨故意说得简单些,只捡了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以免一句话不对,惹得惠姑姑不高兴。
惠姑姑听了,很是不屑的轻轻“哼”了一声,却道:“谨慎?周全?倒不如说她心机颇重,最会审时度势,顺从主子的意思!”说到这,惠姑姑似是微红了眼眶,满腹心事。
苏梨见了,微微有些愣住。她本以为,这惠姑姑和萧皇后还有那周尚宫是一伙儿的,原来竟是自己想错了,这位惠姑姑对周尚宫并无好感,似乎还很是鄙夷,看来这宫中的复杂远不是她能想象的。
“周若仪是萧皇后身边儿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归顺了皇后娘娘,只不过是任她摆布的一颗棋子罢了,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会重用你,没有价值的时候,便可随意丢弃,丝毫不会在意!”惠姑姑忽然又道,很是认真严肃,不知为何,提到皇后,她眼中似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苏梨在下面静静的听着,却是明白了惠姑姑的意思,让她不要和萧皇后、周若仪同流合污罢了,却也正应了苏梨的意思。
“苏梨,这话已是说明了,我这个人又不喜欢绕弯子,我且问你:你想离开浣勤院吗?”惠姑姑认真问道,少有的严肃,盯着苏梨目不转睛。
“苏梨一定要离开浣勤院,也必须离开!”苏梨坚定道,完全恢复了往日的斗气,见惠姑姑如此坦诚相待,便也说出了心中所想,并无隐瞒。
“好,既然想离开浣勤院,也不必依附于她周若仪,惠姑姑我也可以帮你!”惠姑姑说着,脸上散着不多的笑容。
“多谢姑姑提点,苏梨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苏梨简单道,她自是不会和萧皇后站在一边儿的,如今惠姑姑向她示好,她便就势表明了立场。但对于这个惠姑姑,苏梨实在不了解,总觉得有几分高深莫测,似是另有一番故事。
“如此就好,你先下去忙吧!”惠姑姑说着微微点了头,很是满意的样子,又拿起那本《吕氏春秋》,读得津津有味。见苏梨退了出去,忽然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只锦囊,很是精致的样子。打开看去,里面是一张字条,苍劲的字迹,上书“顾梨思远”四个字。
惠姑姑见字之时,略有几分疑惑。这才召苏梨过去问话,想探探苏梨的想法,又有何长远打算,也不免提醒她几句,让苏梨看清自己的位置。毕竟,这传字条给她之人,身份尊贵,必须小心谨慎才是,由不得她出半点错处!
只是,惠姑姑也十分意外,不知道为何堂堂瑞阳王刘暻暄要让她格外照顾苏梨?。。。
苏梨回到住处之时,天色已是有些暗了。她心中满是疑惑,便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想着心事!
这惠姑姑今日为何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况且,她与周尚宫周若仪并非一伙儿,那她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是如何?
正寻思着,却看见雨晴恰巧经过,她在惠姑姑身边待得久了,也许能知道其中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