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一干长老听闻灰衣老者的话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比之先前听到长云宗迎来生死时刻受到的刺激还要更大,田元只是一个孩子,即使他的天赋逆天,想要成长到足以成为“决定者”,依旧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而长云宗的生死之际将至,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给田元成长。
“这是祖师爷他老人家的预言,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决定者’的人我们都不能错过,为了寻找‘决定者’,不惜一切代价!”灰衣老者一改慵懒的模样,首次神态变得严肃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尊宗主令!”闻言,所有长老异口同声地附和道。
“这是我们长云宗的最高机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一丝一毫,否则…杀无赦!”灰衣老者双目中猛地放出光芒,死死地盯着一干长老,金丹初期的气势在这一刻展露无疑,只要有一个人此刻说出反对的话语,他将暴起杀人!
“胆敢泄密者,我等必诛之!”一干长老不敢在此事上开玩笑,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心知肚明,所以此刻全部都双指指天,立下了道誓。
道誓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普通誓言可以随便违背,但是道誓却没有修士敢轻易违背,违背了道誓,将会立即降临天道责罚,将违背了道誓之人彻底诛杀!即使有人从道誓之下侥幸存活了下来,对于将来的修行道路也将会增添众多的磨难。因此,一旦立下了道誓,没有多少人敢于违背。
“好,很好!记住你们今天说的!”灰衣老者从一干长老身上一一扫过,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
然后向着众人挥了挥手,自顾自的重新坐回了藤椅,恢复了往日慵懒的姿态,眼神中的锐利被重新隐藏了起来,双目半掩着,只留出了一条缝隙。
其他人见状,没有多说什么,极有默契地互相对视一眼后,朝着大殿外静悄悄地离去。等到所有人都走后,半掩着双目的灰衣老者留下的最后一丝缝隙也合了起来,双手倚靠着椅背,头无力地耷拉着,似乎进入了沉睡当中。
天渐渐昏暗下来,长云宗的夜晚格外地寂静,几乎听不到丝毫交谈声,甚至连虫鸣声都很难听到,这种静让许多人都感到不适应,这种静仿佛人处于一片孤立的空间,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与孤独之感。
但是对于长云宗内的人来说,这种静让他们非常享受,处在这种犹如死寂一般的静之中,对于他们的修炼具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因为,这正是长云宗的功法《静云诀》所需要的最佳环境,在这种环境下运转《静云诀》,将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田元一个人坐在房间之内,并没有睡觉,而是透过半掩着的门窗,看着遍布着整片夜空的星辰,感受着周边的死寂,整个人仿佛融身于这片广袤的世界之中。
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伟岸的身躯,右手拿着一把细小的刻刀,身形漂浮在一座磅礴的高山之上,双目紧闭,露出陶醉的神态,右手一笔一划地在高山崖壁之上雕刻着。
一天,两天…转眼间,半年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可是,这个伟岸的身躯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一如曾经,一脸享受地挥舞着手中的刻刀,尽情地勾勒着,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细细的思索一会儿,待到思索完全之后才会重新落笔,只是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似乎生怕打断脑海中那幅美好的画面。
十年,百年…
这个伟岸的身躯浑然忘却了时间,不知疲倦地在高山之上雕刻着。
时间一晃就是五百年,这个伟岸的身躯已经没日没夜地在这里雕刻了整整五百年,在这五百年中,曾经有一些人出现在这片区域,可是诡异的是,他们经过这片区域时,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明明在这里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一座正在被雕刻着的高山……
又过了一百年,一座不规则的高山在伟岸身躯的刻刀之下,化成了一座座优雅静谧的亭榭,而高山的中央位置则是出现了一座座高耸的楼阁,一朵朵飘逸的白云环绕着,映衬地格外闲适与缥缈,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高空之中,与云彩为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伟岸的身躯身形漂浮在半空中,终于停下了挥动的右手,六百年来,第一次睁开了那始终紧闭着的双目,这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在这双眼睛里,田元仿佛看到了宇宙星辰,看到了高山流水。
伟岸的身躯低头望着下方在自己刻刀之下诞生的一座座琼楼玉宇,目中露出了追忆之色,扫过一块一块的区域,目中的追忆之色也就愈加浓厚。
“唉…”,许久,伟岸的身躯不知为何,深深地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方迈步而去,留下了一座被雕刻完工的高山,在这片区域里若隐若现,闪动着别样的光辉。
就在伟岸的身躯刚刚消失在远方,这座被雕刻好的高山之上立即就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一身青衣,右手别着一把白玉制成的笛子,初始时还是在山脚下,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半空中,他所站的位置好巧不巧的与刚刚伟岸的身躯所站的位置一模一样,从这个角度往下看去,整座高山上的建筑一览无余,他试着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再次往下看去时,看到的景色与先前所看的有着天壤之别,仿佛一步之差就造就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