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元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投向李一寒,他并不知道精英弟子意味着什么,也不觉得让灰衣老者答应他一件事有多么地惊世骇俗,他唯一在乎的是李一寒的看法,他希望能够看到李一寒点头,只有李一寒点头,尽管没有任何造化,他也愿意去做。
李一寒伸出手,抚摸着田元的脸颊,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田元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小小年纪就懂得处处为他人着想,能够认识他,是他这一生做过的最为正确的一件事。
“孩子…去吧…一切小心!”半晌,李一寒拍着田元的肩膀,嘱咐道。
“谢谢爷爷成全!”得到了李一寒的同意之后,田元开心得跳了起来,直接扑到李一寒的怀里,撒娇起来。
“呵呵呵…”,“嘻嘻嘻…”,他们两个爷孙俩旁若无人地嬉笑了起来。周边的其他人看着李一寒像个小孩一般与田元尽情地嬉笑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李一寒身为长云宗的长老,竟然直接毫不避讳地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了孩稚模样。
“咳…”灰衣老者轻咳了一声,将其他长老从震惊中惊醒过来,而田元和李一寒两人也被灰衣老者的声音所惊醒,不再沉迷于那种幸福与温馨之中,看着周边那些长老古怪的眼神,两人尴尬地一笑,田元直接低下了头,而李一寒则是干咳两声,强装镇定地与大家一一对视。
场面一时间尴尬起来,大家都不说话,最终,还是灰衣老者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少年,告诉我,你叫什么好吗?”灰衣老者尽可能地将自己表现的非常和蔼可亲,连语气都没了往日一言九鼎的气势,而是变得很是平缓与亲切。
“我叫田元!”田元抬起头,望着灰衣老者答道。
“田元么…呵呵,好…好名字!你今天就先在宗内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开始进行宗门考验,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灰衣老者饶有兴趣地说道,然后不待田元反应过来,向着李一寒继续说道,“李长老,劳烦你带他下去休息吧!”
“是!宗主!”李一寒微微行了一礼,然后就径直拉着田元往外走,他还有许多事需要交代好田元,虽然长云梯考验变化莫测,但这么多年来还是被历代宗派高手研究出了一些端倪,对长云梯的了解越多,田元安全通过考验的机会就越大,即使不能够成功通过,但至少要能够保命!
待到李一寒和田元两人远远离开之后,大殿内就只剩下了一干长老和宗主灰衣老者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话要说,但却硬是没人愿意第一个说出来。
场面持续了许久,终于,叫作张茂的长老没能忍住,开口道:“宗主,真的要这么做么…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呀……这么作对他会不会太过于残忍了……”,张茂完全没有了先前与李一寒争锋相对的模样,神色间满是不忍与担忧。
显然,之前他硬是要田元参与长云梯考验之事不过是故意拿来为难李一寒的,他本想着为难一番即可,并没有真的打算让田元去参与,从李一寒的表现可以看出,田元对于李一寒来说,在心里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如果田元真的在长云梯上出事了,他不敢想象那时候,李一寒会做出什么疯狂地举动。
“怎么?这不是你们强烈要求的么?怎么现在好像变成我的不是了?”灰衣老者抬头望着一旁的张茂,打趣道。
闻言,张茂有些急了,连忙解释道:“可是,宗主,您应该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为难一下一寒而已,并没有一定要田元去冒险的意思啊?”,张茂看起来有些激动,说话时语速很快,似乎巴不得一口气将话说完。
灰衣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抬头望着上方,沉思良久才开口道:“呵呵,别激动,别激动,听我慢慢说来。本宗的祖师爷在消失前曾经留下一枚玉简,玉简内说道,数千年后,也就是现在,长云宗将迎来决定命运的时刻,要么继续繁荣昌盛,要么泯灭在历史之中,而能够决定整个宗门走向的人将会在这个时代出现,而他,将会是走完长云梯的最后一个人……”灰衣老者神色间露出追忆。
闻言,所有的长老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如今的长云宗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他们从来没想过长云宗迎来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在他们看来,宗内的问题只要花人力和物力去解决,就能够得到彻底的根治,到时候,长云宗将会焕发新生,重新茁壮成长,但是灰衣老者竟然直言,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一切让他们觉得措手不及,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缓了口气,灰衣老者才继续说道,“这一切虽然说得有些危言耸听,也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却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能够感受到,留给长云宗的时间不多了,重启宗门考验明面上是为了解决长云宗这些年来飞速发展带来的隐患,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寻找那个祖师爷预言中的‘决定者’,说实话,一寒带回来的这个孩子,我真心看不透……”,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灰衣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
身为三门寨三大门派之一的领导者,出现这种事情确实是件让人非常丢脸的事,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虽然田元无论在他如何看来,都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少年,但是,从第一眼看到他时,他就觉得田元格外的特别,整个人就像披着一层纱一般,让他看不真切。正因为出现了这种感觉,所以他开始怀疑田元是不是祖师爷口中的“决定者”,虽然这样的概率很低很低,但他还是决定尝试一番,世间上从来就不缺少偶然,如果确实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