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由于是已经高考过了,打工的学生也多了,火车站人挺多,人来人往不带一丝表情。不止肖泽站在广场中心的建筑下玩着手机,还有大堆的打工仔。
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四处张望都看不到失忆,她说她看过肖泽空间的照片,能认得出来肖泽的相貌,让肖泽在这等她。
着急的等待,划过一点一点。
直到狂风大作,天空中乌云密布,闷雷撕裂天空,顿时乌云翻腾不息。
肖泽扫视一下四周,人们星星点点的转移向候车厅。可是,他等的人还没到,要不要先走,不过那样失忆就更发现不了他了,算了,电话联系吧,这天也是,刚才还热的要命,突然就想下雨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奔到候车厅,人群拥挤,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行李袋随地摆放,人们席地而坐,望着快要下雨的天空,空气有点闷,越来越不舒服。
夏天的天气果然是说变就变,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失忆。
失忆只是告诉他,她到了就打电话给肖泽。不知为何抬起了头,望着天空莫名的失落。
“啊,对不起,对不......”被对面的女孩撞了一下,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海蓝色的花格衬衫,很普通的超短裙。
“没关系。”
也许是肖泽望着人家,倒是让对面的女孩不知道说什么了。
女孩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肖泽。
“雨下得真大。”肖泽打破了寂静。
“是啊,下得这么大。”她抬头观察了下他的脸
“你一个人出门?”她好奇地问。
“嗯,等一个朋友。”肖泽抖抖僵硬的身子,望着大雨中四处躲雨的人群。
“她怎么还没来?”
刚才的女孩子大概已经走了。
肖泽打算到外边找找,看能不能碰到好运,遇见失忆。
“咦,谁的手机?”
肖泽赶忙捡起行李箱上的手机。望望四周,不知道是谁放在上面的,谁会把手机放在别人行李箱上面,太不小心了。
手机是苹果4s,肖泽一直想要一个,不过他也就是想想就可以了,他买不起。打开手机屏幕,有密码锁。
突然想起来,我用手机上qq看看,失忆怎么还没到。
“怎么还没到,说好的一点到,这都过了快一个小时了,打个电话问问。”
“咦,哪里响。”
肖泽瞪大了眼睛:“靠,不会吧。”
丢手机的人是——失忆。
现在着急的人是他了,自己怎么这么笨,竟然没认出来。怎么办?完全没办法跟失忆联系了,她什么时候把手机放我行李箱上了?
她会不会就在附近,现在到刚才站的地方,兴许可以找到她。
“喂,你别跑,还我手机。”
肖泽转过头,看到刚才的女孩正朝他大喊大叫。
“手机是她的?”
肖泽稳住脚步,她也跟了上来。
“还我手机。”
“你怎么知道我捡到你的手机?”
“我亲眼看到的。”
“你手机上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信息没有?”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还要装出一副各自不认识的样子,把游戏玩下去。
“你……”她急得直跺脚。
“好吧,你打开相册,里面有我的照片。”她没好气的说。
“密码?”
“给我,我来输入。”
肖泽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
“看,没骗你,小偷。”
“嗯,那你是……啊。”她一脚踩在肖泽的脚上。
看着她气呼呼的跑走,肖泽拉上行李,推开人群,追了上去。
“哎,别走。”
“找我干嘛,有事。”
“你到底是不是失忆?”
“你?你个**,因为你刚才没认出我,踩你一脚算轻的。”她装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其实就是要逗逗肖泽。
“终于等到你了.......”
“真是被你的天真打败了。”
肖泽无奈地笑笑,主要是自己玩不下去了,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倒没觉着尴尬,她看着肖泽也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喂,说点什么吧。”她推了肖泽一下然后瞪了他一眼。
肖泽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场白。
“你就不想解释一下我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明明是你掉在我的行李箱上的,你不会还认为是我偷的吧。”
“信你才怪,走吧。”
“喂,咱能不能别没完没了了,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给你火车票,跟着点,丢了我可不负责。”
肖泽赶紧跟上,这本人和网上怎么差这么多?比照片好看,古灵精怪的样子,让人还是很舒服的。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能让对方都感觉很舒服,那么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就会无线加大。
……
上了火车,肖泽才发现,她的行李箱非常小,再看看自己的行李,足足是她的两倍。
“失忆。”
“嗯。”
“你的名字是什么?”
“呵呵,你怎么这么笨,我的网名叫失忆,我的名字也叫诗意,常诗意。”
“哦。”
“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诗意的诗,诗意的意,明白没有。”
“嗯。”
“你想死。”
“呵呵。”
中国式的火车特色还是缺不了这些喜欢卖萌的管理员,总是推着小推车、挎着竹篮,不厌其烦的在每节车厢内吆喝,推销一大堆有用没用的玩意。
“喂,车上怎么还卖烟啊?”
“帝豪十块钱,要不要?逗你的了,这是香烟牌的口香糖,很香的,你先尝尝。”
……
明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却要在这装娘娘腔吸引顾客,大半时间都是热脸贴冷屁股,却还是满脸的笑容,他们疲惫的一面总是在不经意间一闪而过。
“诗意,商量一下到嘉峪关的打算吧。”
“你先带我到你去过的地方看看,先去玩两天。”
“你不是说带我找工作吗?”
“急什么,一切听我的安排。”诗意露出一脸嗔意。
肖泽也没好意思再说话,人家小姑娘一个都没急,他自然也要镇定。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哪里呢。
整个下午他打听了一下,诗意老家在农村,早就习惯了出门打工,怪不得比他还要老成。
夏天的火车,白天热得要命,晚上还是会冷,看着诗意蜷缩的身体,恬静的脸,清纯的气质,放眼整个车厢还真能算是个美女。
他们坐的是硬座,诗意身形娇小,蜷缩在三人的座椅上只占了一人的座位,反观他这边,身子斜靠在座椅上,双腿窝在桌面下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窗外陌生城市夜景匆匆飞逝,每个人都不带一丝感情,心里空空的,不知不觉内心多了份失落。
不知何时,诗意也醒了,侧着脸,倒映在车窗上,外面城市空中霓虹映衬在她的脸上,她的分数在肖泽的脑海里又升高了。
她也发现肖泽在看她,肖泽转过头。
“后悔出来了?”
“没有。”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她装出一脸的狡诈。
“怕你才怪,小心的应该是你才对,我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小心什么?你倒是说清楚,跟你是不是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肖泽色咪咪的看着她,不对,这句话有炸。
“你想拿下我还嫩了点。”
“靠。”太狠了,一句话就把他噎死了。
“我相信你。”
“你已经不属于地球了,随便相信一个网友是最不靠谱。”
“我一直都不觉得你靠谱。”
“那你就等着我把你卖了。”她又侧过脸望着窗外斑驳的灯光,显然是没兴趣斗嘴。
看来到了地方,就可以把她甩开,她太不靠谱了,只是发两句牢骚。
趁着天黑还可以再睡会。
醒来已经七点了,可是头还是很沉,继续睡,一直到中午,吃了份盒饭,精神饱满。
“给,喝水。”诗意递给他一瓶水。
“谢谢。”
“少装,跟我还客气。”
看着美女甜甜的笑容,心里暖暖的。
下午,阳光充足,晒得人都不想多说话。
诗意取出一本黑皮笔记本,大概是要记录下沿途的一切。
她曾经说过:“我喜欢孤独,喜欢一个人的旅行,记下能记下的,回忆能回忆的,顺着天意作人,逆着性格做事。”
他也曾对她说过:“我喜欢离家出走,我还叛逆,伤心过后就厚颜无耻的笑,痛醒了只是更痛,我不需要别人的关心,我不需要爱,我只是蛋疼的孤单着。”
最终,两个人坐上火车,到那片被肖泽说的神乎其神的热土,也许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落再了这片热土,所以肖泽对嘉峪关提不起一点恨。
“看,戈壁滩耶。”诗意兴奋的望着窗外。
“嗯,这都才只是开始,戈壁滩的边缘地带,再往后走才是真正地戈壁滩。”他回忆着上次到嘉峪关的场景。
“快看,那边。”
“怎么了?”
“那边的天怎么灰蒙蒙的,应该快要下雨了吧。”
“那不是云,是风沙。”
“怎么可能,风沙怎么能飞的那么高?”
路边一位跟诗意并排坐的大爷看不下去了:“姑娘,那是风沙,这里的地形比较特殊,正好在一个盆地中央,盆地又多出了个缺口,这里经常刮大风,风沙就顺着缺口而来,就像现在这样。”
正说着大风已经经过火车周围,窗外的整片天都黑了,黄沙拍打着玻璃。
甘肃刮风的日子就是这样,没有半丝预兆,真是伤不起啊。也许你前一秒还在沐浴阳光,下一秒就彻底的被风沙浸泡的死去活来,似乎这里的本土居民都不喜欢阳光,他们出门总是披着丝巾,戴上口罩、墨镜,从上到下的武装,抵御风沙,抵御阳光,甚至她们白天不出门,到了晚上家家张灯结彩像过节似的,这种习惯已经是他们的本地习俗了。
“哎,火车冲进风沙里了,好美啊。”
“可是,火车好像一直在抖。”
“嗯,不过这么美的风景错过多可惜,只是这个角度没办法拍照,有机会一定拍下来。”
诗意取出背包里的日记本,飞快的记下里写文字。
“喂,你想什么呢?”诗意在肖泽眼前摆了摆手。
“没想什么。”拍开她戏虐的手掌。
他记得上次来嘉峪关比这次狼狈多了,一起的三个人能够安全着到家只有他。那时的他看到风沙也是诗意这样的表情,兴奋,充满热情,后来却是无能,无助。
那次下午,黑沙肆虐,怒风狂吼,树木不住的摇摆,风里人们大吼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傻吗?”
“不知道,也许-我-自己也觉得我-傻。”傻字被他念得很沉重。
“你还是真的傻。”诗意本来想开玩笑,不过把话又咽了下去。
“我……。”
过了不久,火车上的广播说再过五个小时就要到嘉峪关了。
“看,这里没水没电,还有人要住,还是土房子。”诗意还是忍不住了问。
“我上次来,见到过,后边还有住在上顶上的,住在溪边的,不过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家不多,也许是这里靠离戈壁滩远,远处山上冲下来的土多,土地保存完整,还可以种田,就住下了。”
路上有许多用小石头圈起来的坟头,断墙,枯木,还剩下几颗活下来的杨树,远处的破旧土墙围起来的空地,似乎这里以前也是片面积挺大的村庄,后来因为风沙、洪水集体迁移了。现在倒是剩下这些物是人非的景色留住路人驻颜,说说自己对这片土地历史的猜测。
整整坐了二十三个小时的火车,整个人还是沉沉欲睡。
终于下车了,提上行李冲在人群的最前端,呼吸着新鲜空气,清醒了许多。
“嘉峪关,又见面了呵。”抬起头,望着半边天都被夕阳衬得火红,好熟悉。
似乎每寸阳光,每次呼吸都在跳跃,空间,人,物,都停止在这一刻,幸福的享受此刻的平静。
嘉峪关的车站外永远不会冷清,这里有外地来打工的人群,还有本地的回民,都是没工作,希望有个包工头给自己一份工作,一群人坐在那里聊天,往往回民和汉族都是闹得不欢而散,都是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而大打出手。
“肖泽,你是不是男人?都不知道等等人家,像我这样的漂亮女孩很容易本坏人惦记的。”诗意惦着自己的背包跌跌撞撞的从人流中挤了出来,朝我发脾气。
“关我屁事。”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