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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斗魁

冬去春来,距离段丹几人离开慧云谷开始算起,已经有两个多月,两个月转瞬即逝,苏画身上的伤也逐渐好转,背后除了一道不明显的疤痕外,其他已经无碍。

杜封忖看他总低头不说话,以为是有什么心事,就问苏画道:“画儿,蜀山住不惯吗,还是有其他难言之隐?可否告诉为我呢?”

苏画对杜封忖道:“多谢前辈关心,近日来不知道怎么原因,以前发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弟子只是心中疑惑而已。”

杜封忖道:“人之往事,在经历极致痛苦或者身体遭受打击,就会失去记忆,那段记忆仍在,只是你不愿去回忆罢了。”

苏画道:“晚辈不明白,还请前辈赐教。”

杜封忖笑道:“这就要问问你自己的心了。”

苏画除了和杜封忖说几句话,跟其他人很少说话,就是顽皮胡闹的刘莹儿也说不上十句话,大都是“嗯”,“哦”……

这让刘莹儿大感奇怪,因为她觉得一个人正常人是不应该这样不说话的,她接触的人中,连最不喜欢说话的大姐刘小宝都不会这样,所以,她觉得苏画真的有点不正常,这也越发的激起了刘莹儿的好奇心,可不知,苏画如今昏迷多日,脑中昏沉,所以显得有些木讷……

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几个月的时间让蜀山从冬季很快过渡到了立春,蜀山位于高原与盆地的交接处,常常只有春冬两个时令,冬季漫长,春季短暂,这也让蜀山的风景看上去与其他地域颇为不同。

苏画在慧云谷静养了几个月之后,伤势基本已经痊愈,杜封存看他资质还说的过去,就破格收他为山门中最小的弟子,其实这当中要数刘莹儿年纪最小,但是再她的“诱导”下,苏画就同意了当她为师姐,这样刘莹儿也就可以一本正经的自称师姐,并对苏画呼来喝去了……

后山的果园面积很大,但是因为慧云谷人丁稀少,有空去管理果园之人是少之又少,杜封存就把照顾果园的事安排给了苏画。

担水浇树,除草灭虫的事虽看起来又累又繁琐,但是熟悉了之后,慢慢也就懂得了如何去照看果园。师傅杜封存给了他一本《五行诀》,闲时修炼,调节经脉,掌控五行之道,虽不是什么厉害道法,但确实是修炼蜀山道法的必须掌握的一本入门典籍。

夜晚,赵国的皇宫沉静在一片黑暗之中,显得神秘且诡异,几百年的基业承载了太多的战乱和不为人知的故事,祭坛上一盏油灯终年不灭,昏黄的烛光把人影拉的很长。

段丹站在祭坛的一侧,他前面的少年好似沉默了许久,少年望着灯芯出神。

段丹道:“查出来了,那几个酒店里的黑衣人均为燕国人,几人行动诡秘,派出的跟踪的线人,活着回来的没几个,据我猜测,应该是对咱们的行动有所了解,不然,也不会冒然出现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等一会又道:“你让安排的人我已经安排进去了,下一步怎么走?还请您定夺。”

少年突然露出微笑,看着远方的无尽的夜,道:“丹,咱们赵国在南方从立国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段丹拱手道:”若是属下没记错的话,今年一过,刚好有七百年了,赵国经历了十五位先帝的呕心沥血,才有了我们今日。”

少年沉声道:“七百年了,该来的总要来的。”他静静的看着那盏油灯,把手放在了灯芯处,奇怪的是手指接触火苗却如同接触空气,少年认真的把灯芯扶正,一下子,祭坛的光好似白昼,那一瞬光芒万丈,但也只是瞬息而已,祭坛上的那盏油灯又变为细小的微弱的烛光……

仲夏,蜀山暖风扑面,犹如立春,林间果香弥漫,招蜂引蝶。

苏画在林间除草摘果,这时耳边响起一阵风声,苏画闻风而动,堪堪躲过“暗器”袭击!

连忙转身迎敌,却发现是“师姐”刘莹儿站在远处嬉笑,刘莹儿对着苏画道:“不错嘛,

最近武功精进不少哦,刚才给你开个玩笑,顺便试探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看来你还是很用功的嘛!不错!不错!嘻嘻……”

苏画道:“多亏师姐指导,刚才虽然突然,还是显得师姐非同一般的想法,令师弟对师姐又多了一份敬仰之情!”说完,扭头继续弯腰除草,刘莹儿吃惊道:“原来你会说话啊,以为你只是个呆子呢!”

苏画道:“师弟确实比较愚笨,还请师姐别把心思放在小弟身上,浪费师姐一刻钟都是做师弟的罪过,嗯……我还用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招待师姐,还请师姐自便。”

刘莹儿道:“好一个油嘴滑舌的苏画,看来我是看走眼啦,不过没事,你给我摘一篮雪梨,我娘今晚熬粥要用。”

不久,一篮子梨已经摘好,苏画道:“师姐拿好。”说着从怀里拿出拿出一个红得发亮的苹果笑眯眯的递给刘莹儿道:“师姐慢用,师姐走好!小弟就不送喽!”刘莹儿哼了一声,一把抓住苹果转身离开。

余晖渐末,苏画躺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望着天空发呆,关于自己的过去自己真的是一丝也记不起来,最近时日,总被噩梦缠绕,但是醒来梦中之事却全然不记。

苏画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天性豁达,没有过分的探究,想了一会就把这件事情抛开了,另外考虑其他事情,自己身处蜀山,虽然枯燥无味,但是也算得上无忧无虑,种树修花,了此一生,也没什么大不了,想到此处不禁坦然许多。

入夜,苏画拿起那本《五行诀》看了起来,书中所言:道非道,气非气,五行共存,五行共生,行有常而气无常,可谓大道无常道!

五行术分六层,金木水火土气,前几个阶段都是一月半月就能熟悉掌握,单单到最后一个层,有的人一生也没有达到凝气和散气的层次,所以后来练得人干脆把六行改为五行更恰当一点。据说,只有开山掌门悟出其中奥义,但是掌门闭关去世之后就再也没人能把五行决练到顶级了。

苏画自然有自知之明,他已经练到凝气阶段,也没下太多功夫更深层次的去深究,只是把之前所学巩固一遍,因为明天师傅要对每个人进行测试,这时慧云谷的规矩,三个月为限,除了闭关修炼无法出来测试的人,一律要进行测试。

测试以文测和武测,文测是讲述自身所感悟的道,并说出无法理解的道。武测就是与两个人进行比试切磋,连续四次最为出众者,可以有机会到乾坤阁进行五年一次的斗魁之争,也就是与其他山门的出众者进行比试,击败上届武魁,就能拔得头魁,入住乾坤阁,成为各个山门和掌门的候选之人。

《五行诀》在苏画看来已经全部掌握,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能感受到五种不同的精元在体内随着经脉穿梭,运功操控体内精元,但其并不受自身掌控,五个精元只是随意在体内来回游走。

苏画不知,在自己闭眼运功之时,体外热气顺着头顶向外冒出,此时景象如若被师傅杜封存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正是五行诀的成熟阶段,在如此短没有的时间修炼成功资质不可说不好,应该说除了自己的女儿刘小宝能这么快修炼成功外,其他弟子还真没有一个。并且苏画只是自己闲时专研经书,每日清晨如同背诵诗词般,不大理解的地方也没敢去找人讨教,只是死记硬背,靠着半知半解练到如此境地!

慧云谷练武场坐落在一座顶峰,山顶平坦无树,薄雾触手可及,慧云谷顶峰在众多山脉的簇拥下显得巍峨挺拔。

杜封忖负手而立,站在一众弟子面前,晨风拂过,青衫飘扬,轩然若仙,开口道:“今日乃试炼之日,你们努力与否,今日要见分晓,先从德仁开始吧!”

房德仁走上前来向着杜封忖俯首道:“是,师父。”

房德仁走到武场中央,右手拿长剑,对着长空轻叱一声,空中云雾汇集,慢慢聚成了一条长龙,张牙舞爪,气势非凡!围绕顶峰盘旋而飞,顷刻间带着长啸腾入高空,漫天云雾都被云龙卷起,乌云压顶,寒风乍起,松树摇曳,雨滴从云雾中洒了下来,大概一柱香的功夫,房德仁御剑而起,双手捻诀,长剑化作一道闪电,冲入黑云,瞬间雨势转无,烟消云散,趁着清晨初阳,点点雨雾在空中刮起一道灿烂的彩虹!

众弟子被房德仁的云雨剑法所吸引,不由得喝了一声彩!

杜封忖点头微笑道:“你能把云雨剑诀练到此种地步,也是你的造化使然,剑法的最高境界是,剑随心动,于无剑处观有剑,万剑归一,得起所悟,方能无剑胜有剑!”

房德仁闭眼感悟师父所言,伫立良久,幡然醒悟其中道义,一跃而起,长剑随身环绕,一时间之间,漫天箭雨时而收,时而合,“锃“的一声,终于又回到剑鞘,房德仁飘然落下,眼中含泪,对师傅杜封忖道:“多谢师傅指点,弟子已经明白了。”

杜封忖点了点头道:“好了,今天武试你不用参加,回去吧!”

房德仁依言下山。

此时山上除了苏画之外,还有二师兄吕秀,三师兄洪亮和师妹刘莹儿。

文试很快结束,二师兄吕秀虽无大师兄房德仁的资质和道行,但是精通音律的他也让众人吃了不小的一惊,箫声呜咽,肃杀之音环绕空谷,差点让苏画意念崩溃,也幸好只是试炼,吕秀只是用了半成的功力,虽然这样,一曲下来,苏画心思随着乐曲波幅,已经衣服湿透,刘莹儿和洪亮也是满脸疲惫,虽然他们是早有预料,但还是被二师兄的箫声伤的不轻。

吕秀一曲终了,满脸歉意的让每人吃了一粒还神丹,几人吞入腹中之后倦意全无,此丹是冬雪,春露熬制而成,清神醒脑,很是珍贵。

刘莹儿道:“师哥如此大方,把家底都兜出来啦,看来是功力长进不少,嘻嘻……”

吕秀恭道:“师妹见笑了。”

洪亮性格憨厚,但其一手漂亮的书法把自己的道义阐释的淋漓尽致,师父含笑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道义。

接下来是刘莹儿,只见她拈叶成花,道义奥妙,也让众人大开眼界。

最后一个是苏画,他让众人含笑着听完他把《五行诀》从头到尾背了一遍,在场的除了师父杜封忖,其他人都拿他开玩笑。也让苏画无地自容。

师父杜封忖道:“《五行诀》虽是门派心如门弟子的奠基之术,但是其中奥义却无人能够完全领悟,最高的境界也只有李莫苒师祖才真正达到。莫要小看这门法术。”

众人对师父之言深信不疑,但是几百年过去,没一个能够有李莫苒那样的天赋资质,这门法术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想象,若要练成,只是望尘莫及。

接下来是武试,开始由洪亮和刘莹儿比试,洪亮对刘莹儿道:“小师妹,你可小心啦!”

刘莹儿不屑道:“废话这么多,该小心的是你吧!”洪亮“呵呵”一笑,抽出了斩月刀……

比武场,刘莹儿手拿一把残念刃和洪亮打得难解难分,洪亮的斩月刀气势凛冽至极,每每舞刀都是一片飞沙走石,比武场被浓浓的战意所覆盖,虽然是同门是兄妹,但是比试就是比试,谁都没有一点松懈。

此时已经将近傍晚,落日泛黄,刘莹儿娇喝一声,堪堪躲过洪亮的刀锋,几缕长发被刀气所断,飘然落地!虽然略显狼狈,但是脚蹬顽石,依靠反弹之力,身体极度倾斜向洪亮撞去,瞬息间,来到洪亮的背后,洪亮迅速回转身躯,打算依靠斩月刀接下这一击,但是扭转过来,却不见刘莹儿。

不给洪良反应的机会,刘莹儿反手拍击地面一跃到空中,又一次依靠身体的灵动,转到洪亮后背,等他意识到,残念刃已经抵到了他的要害!

洪亮遗憾之下,只能收刀拜服。

黑夜来临,也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试,苏画初来师门,并没有给他挑选武器,所以就要赤手对战吕秀。吕秀一脸微笑道:“师弟,你初入门派,武功尚不成熟,若我今日全力应对,赢了也不好看,不如我只站在这里,若是比武期间移动半步就算我输,你说可好。”

苏画点头恭道:“那多谢师兄好意,师弟听命就是!”

吕秀到:“好,没咱们那开始吧!”

话音刚落,吕秀脚下突然坍塌,纵然一身上好修为也没想到苏画会采用如此手法,吃惊之下,身体已经向下陷落,吕秀稳定心神祭出乾坤扇,脚踏乾坤,御空而立,笑道:“好狡猾的师弟!”,举目寻找苏画,却不见其身影。

但听吕秀话音刚落,已经被一幅场景震惊,只见一团硕大的污泥从天而降,朝着他扑面而来!吕秀乾坤扇以防御为主,只见他临危不乱,口念法诀,一道金光阻挡住了滚滚而来的泥石流,但奈何污泥好似永远不停歇。但是吕秀就是要跟苏画耗,因他知道凭苏画的内力支撑不了多久,一个时辰已经让他对苏画的实力刮目相看了,泥沙之势渐渐减弱。

吕秀自信的笑了一下,因为他知道苏画已经内力用尽,接下里只要找到他轻轻一击,便可赢得这场的比试。过了一会,泥石流终于停歇了对吕秀的攻势,趋于平静。吕秀撤去护盾,用灵识感受苏画所在,但是灵识搜寻了比武场的每个角落都找寻不到苏画,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不好,因为,离自己最近的脚下的泥石流却疏忽过去,然而这时从污泥之中窜出一个满身泥臭之人,趁着吕秀没反应过来之前,抱住了他的大腿,一块滚进了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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