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仁挥着棒球锁就要追上去,被许木生扯住了。
“上车追!你开车!防止他们在路上设埋伏和障碍物。”许木生看了孔凡仁一眼,然后望着慌忙掉头溃退的越野车,说道。
随着德圣堂的三辆越野车挥尘而去,孔凡仁驾驶的帝豪车,也紧随其后,追逐而去,留下一片凌乱的轮胎痕迹,在这瞬间静谧下来的古木坳平顶上。
许木生从车内的备用药箱里拿出自制的止血药膏,敷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包扎好。
“要紧吗,哥?”孔凡仁关切问道。
“没什么大碍,一点皮肉之苦,伤得也不深,算不了什么,几天功夫就可以愈合好了。”许木生一脸的不以为然,这点小伤,权当被蚊虫叮了。
“妈的,这藏圣教什么来头,这么嚣张,还恬不知耻地妄想拉你入伙。”孔凡仁拍着大腿愤愤道。
“看他们的做派,百分百的邪教,看样子势力不小咧,凡仁,我们今天得罪了他们,你以后出入要多加小心,这帮龟孙什么都干得出啊!”许木生提醒道。
“哥,我会小心的,如果,你把气功的教学进度提快点,让我能早点晋级,那就更好了。”孔凡仁借机含蓄地提要求道。
“凡仁,欲速则不达,气功要和内功心法结合在一起,它不像易拳道这种外在的硬功夫,可以通过加大运动量和加快训练频率来速成。练内功,一讲环境,二讲心境,你只有学会放下浮躁的心灵和大自然纯净交流,才能有所悟道,才能体会到体内的气息,然后才可以慢慢学会用意念控制气息,进而才能谈及运小周天,打通任督,行大周天。”许木生眼观前方解释道。
“哎呀,我的哥啊,这个气不是一般的难练啊,光是个小周天,都几年下来了,还不通,更别说什么任督二脉大周天了。”对于修炼气功,孔凡仁可谓是毫无耐心啊,他一脸的苦瓜相抱怨道。
看着孔凡仁的样子,许木生笑道:“嘿嘿!小子,练个两三年就想通小周天,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何况你的时间大部分都花在了采花术和易拳道上。通小周天,我爷爷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修炼,就在准备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他老人家却撒手人寰了。”
“哥,任督这两条经脉真的这么难打通吗?”孔凡仁总觉得没那么难。
“是的,我跟你说啊……”
许木生接着很详细地给孔凡仁娓娓道来。
许木生说,根据历史记载和他所知道的,截至目前为止,真正能打通任督二脉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跨越中国宋、元、明三个朝代的印度奇人——静树大师,另一个就是他的师傅黄炳坤教授。
在黄炳坤教授之前,中国的武林历史上没有谁能真正打通过,武侠小说里写的都是作者杜撰的。
现在,为了某种目的,也不断有人跳出来说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甚至有人声称几十分钟就能打通,还能帮助别人快速打通,这些都是经不起考验和推敲的。
目前整个社会大众的功利心过重,为了眼前利益什么都想速成,在这种心态下去修炼,一辈子都通不了。
“凡仁,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许木生一番谆谆细话,耐心地引导孔凡仁浮躁的思想。
不知不觉间,紧跟德圣堂溃退车队的帝豪车,驶入了灯火光明的柳荫大道。
“到了这里,不用跟着他们了。”许木生说道。
“哥,那你通小周天,用了多少年?”孔凡仁好奇问道。
“八年。我十岁开始练气功,十八岁那年通小周天。”许木生淡淡道。
“哇!你真厉害!”孔凡仁一脸的羡慕。
“呵呵,爷爷说我悟性高,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所以花尽心思培养我,也多亏爷爷教导有方啊!”许木生叹道。
“那你打通任督二脉,有希望哦!”孔凡仁瞪眼看了一下许木生。
“是的,我感觉近来气脉通畅很多,能去到的穴位也多了很多,大有进展啊!”许木生举着双手伸了伸腰。
“这样说来,不仅仅是有希望,甚至可以说是指日可待啊!”看见许木生这么说,孔凡仁的神情兴奋了起来。
“唉,还是有些瓶颈问题啊,这个需要长时间的闭关入定冥想,更重要的是缘分啊。接通任督二脉之间的阻碍在断脉上,断脉在前胸剑突下内至与此相对的后背胸椎内,脉管内是一腔死血。根据专家的研究结论,如果人在出生后,在医疗器械的承相下能抽出断脉中的死血的话,那么这个人可以会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了!我们中医下的中药方剂,很难作用到断脉的,即使是运用内功也很难循环得到断脉,所以说,这条断脉一般是打不开的。”
许木生顿了顿,看了一眼窗外,然后继续说道:
“按照我的揣摩研究和修炼多年的经验,要打开任督二脉,必须在天地人三要素高度契合的状态下才能实现,这种状态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天人合一。人,必须是常年累月修炼气功丹术之人;地,亦即环境,必须是自然静谧人迹罕至的地方;天,就是天机,合适的时间节点,这是强求不来的机缘巧合。前面两条,还是有部分人可以做到的,难就难在最后一条,天机真的很难参透。印度静树大师自己是如何打开任督二脉的,至今仍是个千古之迷。从理论分析上看,这个……”
“停停停,我的哥呀,打住,再说下去太玄奥了,我也听不懂。哎,哥,你刚才为什么不用点穴功和气功啊?”孔凡仁打断了许木生的长篇大论,把话题绕回了眼前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杀鸡用牛刀?易拳道就可以轻松解决他们了。凡仁,你要记得,对阵过程中,一定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因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所保留,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把控局面。”
“嗯,有道理有水平,我的哥啊,我该怎么形容你好呢,足智多谋的算命先生?嗯,有点拗口,不好。噢有了,智勇双全的大情圣……”
“你这嘴,天下第一贫啊,嘘……我接个电话。”
说罢,许木生拿起手机往耳边一靠。
“喂,徐易啊,我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没出什么事吧?”电话里传来了柳静涛娇柔的关心话语。
“哦,在古木坳这里抛了一下锚,手机丢在车里,没注意看。车已经修好,现在回到四桥了,静涛姐,夜深了,你休息吧,我挂了。”许木生对着手机一番乱编胡道。
“别嘛,再说一会,那个……红包里的钱呢,你先将就着,等做完了小媛那块,姐再给你奖励。”
“静涛姐,你对我真好,那个钱合适了……合适了,谢谢你关照,我真的要挂了。”许木生语气真挚地说道。
“等等,徐易,还有……字条收到了呵?”柳静涛的声音里满含矜持羞涩之意。
“哦,字条……收到了。”许木生故作停顿,以示腼腆。
“都看了呵?”
“……看了……那个……静涛姐,现在说话不方便,挂了,拜拜!”许木生完全理解柳静涛此时的思念心情,他要欲擒故纵。
一旁的孔凡仁一边听着一边偷笑,等许木生一挂电话,马上说:“哥,哈哈哈!又有桃花追着你来了,追得还很急!老天爷也真是的,怎么把桃花煞安你身上了?”
“天有天道,地有地法。说正经的,凡仁,别怨老天,老天对谁都是公平的,你也别羡慕我,桃花煞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劫难,能否化解得了,要看我的造化呀。”许木生正色道。
“我的哥啊,别那么耸人听闻好不好,不就是交几个女朋友啰,那有那么严重。我经常手采几枝花,脚踏几条船,也没见老天爷叫我去打个酱油什么的。”孔凡仁对许木生的话不以为然。
“希望如你所言,但我还是觉得,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时候到了,劫难必定会来,这个天机所在,是我们凡人不能预测的,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也。所以,未雨绸缪,有所准备,总比劫难降临时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要好得多。”
许木生坦然道,心想自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总不会是坏事。
“你说的也有你的道理,但我还是保留我的观点看法,因为我的生活态度是做个享乐主义者,美女上门,及时享乐,物质方面,尽力拥有。千万别要求我的思想层面跟你保持同一高度啊,这我可做不到。”
孔凡仁真诚地坦白着自己平凡庸俗的内心世界。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思想上纲上线过,我奉行的也是实用主义,但我靠风水算命这行当混饭吃,说话必须得考虑占领思想的高地,否则,我怎么混?怎么驾驭顾客?是吧?”
“哥,你说话真的有水平,能把两个字的话,说成一大串的话。”
“是吗?”
“可不是,‘说话必须得考虑占领思想的高地’等于‘忽悠’,难道不是吗?”
“好小子,毒舌开始损我了是吗?看来不收买你不行了,呐,这是给你的。”许木生说着,把一捆人民币丢在了孔凡仁的大腿上。
“哇!给我这么多,不好意思啊。”孔凡仁把钱放在了手刹旁边的储物洞内。
“小子,这是你该得的,金刚波罗毕竟是你原创,给你稿费是应该的。”
“嘻嘻!哥你也很尊重知识产权嘛。”
“没办法,我害怕你告我侵权啊,跟你打起官司来,凭你这张嘴,任是谁肯定死得比咸鱼还难看。”许木生调侃道。
“哥你这话虽是玩笑,但我爱听。你完全可以武力侵权嘛,这样我也没辙啊,真是跟你打起来,凭你这身功夫,任是谁肯定死得比鲸鱼还伟大。”
孔凡仁以牙还牙地调侃回敬,他总是觉得,斗嘴跟比武一样,一定要比出个输赢才过瘾,况且斗嘴还能锻炼大脑的反应速度。
“小子,你总是那么咄咄逼人。说实话,你不去当律师简直就是暴殄天才啊。”
“切,律师表面风光,其实很辛苦的,超负荷的脑力劳动者,压力太大哈,还不如做做你这个风水算命大师的助手,轻松且来钱快。瞧,基本上什么都没做,轻松进账一万块,嘻嘻,哥,谢过,这钱我收了,既然已经暴殄天才,我再也不能暴殄天物了呵。”
孔凡仁说话间,又拿起储物洞里的钱,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哈哈哈哈哈!臭小子,还是你的嘴巴牙齿厉害,哥服了行不?”许木生被逗得开心大笑了一会,紧接着叹气说道:“唉,趁着静涛姐给的钱,明儿我得去趟康乐口腔医院。”
“嘢?哥,你的重牙不是弄好了吗?”
“弄好了,我是想……去把牙齿削尖点,嘴巴磨利点,争取下回斗嘴赢你一次啰。”
“哈哈哈哈哈!”
许木生这话一说完,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快乐的气氛,透过车窗,喷洒在了夜色迷人的江州城西斜拉索大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