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六)身骑白马
赖马儿拒绝回归的第一天早上,小宝贝跑了,晚上带回来一群野狼;
赖马儿拒绝回归的第二天早上,小宝贝又跑了,中午带回来几只猛虎;
赖马儿拒绝回归的第二天下午,小宝贝继续跑,不知道这次会带回来什么呢?
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村口望风的张大包子四处警惕地张望,突然远处的林子里走出一个白白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是小宝贝!于是大喊:
“全村戒备!小宝贝回来了!”
全村人民都在村口集结,严阵以待。村长怒不可遏地左手持棍,右手持绳;跳跳和小蒙子一个拿着长矛,一张开强弓;男人们都拿着各自的武器蓄势待发;赖马儿在旁边随时准备救人;女人们手里都准备着药草和绷带一类的东西。
小宝贝慢慢悠悠地越走越近,众人这才发现,这次小宝贝身后什么也没有跟来,只是背上骑着个穿着奇怪的人。这个人吧,怎么形容他呢,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他,那就是“帅”,所有的女人都怦然心动;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那就是“光芒万丈”,所有的男人都自惭形秽又心生敌意。
小宝贝渐渐走到了村口,小宝贝背上的男子疑惑地看着村口严阵以待的众人,赖马儿看着这个样子,这样的装束,还是一个骑着白马的男人,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白马王子”自带着【只要是个女人就喜欢我,只要是个男人就嫉妒我】的光环,看得村里女人们全都流了口水,男人们都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火。
看着男人们手持武器恶狠狠地看着他,“白马王子”心中一惊,想起以前他的父王总是对他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总有刁民想害朕!”,又看着女人们都留着口水看着他,尿都要吓出来了:“难道他们是要吃我?!”
“嗯哼!”唯一没有被“白马王子”光环俘获的人——赖马儿清了一下嗓子,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啊……失态了,失态了。”村长第一时间恢复了过来,“不知先生是哪里人士?为何如此奇怪的着装?又是从哪里找到我的马的呢?”
村民们也投去疑问的眼光,跳跳疑惑这世上居然还有他父亲不知道的事,但也并未多想,多年以来的良好家教,教会了他绝对不要试图在父亲身上有好奇心。
王子想了一下,虽然你们人多,但是我气势上不能输,于是拿出平时宣读国王命令的口气,说道:“吾乃王子殿下,尔等刁民怎的如此无礼,本宫座前还敢手持武器,还不跪下领罪!”
“我跪尼玛!”二牛爹看着流口水的二牛娘,火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一棒就向王子的后脑勺挥去,王子应声落马。
“还王子殿下,你咋不上天呢?”一个村民上去就是一脚。
“你这X装得真是辣眼睛!”另一个村民上去也是一脚。
“让你特么的装X!”“长得帅了不起啊?”“穿得好看了不起啊?”“会说文言文了不起啊?”“颜值高能挡我一记香港脚吗?”一群男人冲上去拳打脚踢。
……
在一群女人的极力维护下,村长忍着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最终同意了赖马儿说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如果你们一定要打他,至少也要让我救好了你们再打他吧”的要求。
犹豫担心村里的男人们——包括村长父子在内——对王子再下黑手,赖马儿和女人们将鼻青脸肿的王子抬进了赖马儿的屋子,看得几个单身汉更加火冒三丈,于是全部堵在门口,说什么“担心那个傻X伤害赖医生,要在这里保护医生的安全。”屋子里的女人们则一直在念叨着“被打得鼻青脸肿都这么帅”“昏迷都昏得这么有气质”“刚我用的右手抬他,这只手我一年都不洗了”之类的话。
赖马儿无奈地看着他们,又想了想,将屋子里的女人们也赶了出去,要是不赶出去,不知道今夜又有多少家庭要破裂、多少儿童失去他们本该美好幸福的童年。实在劝不走门口的几个壮汉,赖马儿一怒之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面对这关上的房门,几个壮汉突然没了怒火,各自讨论了几句,又叮嘱了一下赖医生要注意安全之后,一一离去了。
“奇怪了,刚刚还那么大火气,那些大姐也是,打死不肯走呢,怎么我把门一关,都安安静静地走了?”赖马儿在关上的门背后,想着,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王子,猜测到:“难道是不看见他就没事了?恩……算了,不管了,反正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于是,放弃了思考的赖马儿开始给王子治伤。
……
王子感觉全身上下疼痛的地方都被一股暖流包裹着,渐渐都不疼了,意识也渐渐清醒起来,想起刚刚那些刁民对他甚是无礼,他出口训斥,然后后脑勺以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难道自己已经被吃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的一个机灵,王子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胃肠壁或者天堂地狱什么的,而是一个女子,她的手上发着光,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手掌,被她拂过的地方,疼痛顿时小了许多。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王子看着这个姑娘,虚弱地问。
“呀,你醒啦?”赖马儿抬起头来,看着王子。
传说,人的心是在天上的一个池子里孕育的,池子里面有许许多多的石头,每个石头都慢慢变大,然后分裂成两半,孵化出两颗心。这两颗心成熟之后,会分别来到人世间,被皮囊包裹起来,只留下两扇窗户感知世界,这两扇窗户就是人的双眼。在人世间行走,心会通过这两扇窗,学会许多该学的和不该学的技能,有的心会慢慢变成恶心的黑色,有的心会变成苍老的白色,有的心会变成伟岸的紫色,有的心会变成腐烂的黄色。但无论心变成什么样的颜色,当它通过窗户,与它的另一半相遇时,这颗心都会变回原本的红色,恶心的变得纯洁、苍老的变得激动、伟岸的变得平和、腐烂的变得生机勃勃……
小小的屋子里,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停在了赖马儿和王子眼神对上的这一刻,停在了两颗心再次相遇的这一刻,停在了仿佛经过了一千年一万年的这一刻。
赖马儿的心跳越来越快,脸越来越红,呼吸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王子感觉自己心里似乎打开了一扇以前从未发现的大门,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冲进了他的脑袋,于是他使劲儿抬了个头,向赖马儿吻去。
“啊!”赖马儿和王子同时叫起来,又互相问:“你叫什么!”,然后又一起说:“你先说!”两人却彼此望着,都没有说话。
对望了一会儿,赖马儿先打破了宁静,卖着头,抠着指甲,害羞的说:“那是人家的初吻呢,你……讨厌!”
王子也傻笑着,本来想说什么来着,但是突然感觉十几年来宫廷贵族教育赋予他的流利口才,此时却一丁点也不管用了,他完全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开口,该怎么说话,甚至都忘了他还有这么一张嘴,即使他刚刚才说了话。
赖马儿看了看他:“傻笑什么啊,对了,你刚刚叫什么啊叫,这种事儿你一个大男人,还是你主动的,你叫什么啊你……”
“哦,嘿嘿,哦,这个,刚刚亲你那一下,扯着背上的伤口了,疼……”
赖马儿“扑哧”一声笑了:“活该,好了,你躺好吧,我先给你治伤。”
王子听话的躺下了:“嘿嘿,好,嘿嘿,听你的。”
赖马儿一边治伤一边说:“瞧你那傻样。”
……
治好了王子,赖马儿要到椅子上坐着,让王子在床睡,王子不肯。一番你侬我侬的推搡之后,两人都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起来,坐着坐着,因为使用了异能救人,赖马儿渐渐困了,于是慢慢睡去。
半夜,赖马儿被一个声音惊醒:“叮,回归传送重启成功,将在24小时候关闭,现在可以选择提前回归。”
赖马儿又是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衣服也没有脱,王子则在旁边的椅子上端坐着睡着了。赖马儿开始考虑起来:“怎么办,可以回归了,但是我又好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啊……”赖马儿花痴一样望着睡着的王子,又想:“恩,多待一会儿应该不是问题,管他的,晚上必须回去了再说吧……”
太阳从东边升起,像是一颗跳动的心,播撒着它对这世界深深的爱意。
“啊!!!!!!!”赖马儿和王子同时被屋外传来的一声大喊惊醒。
“怎么了?!”王子警惕地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没事的,估计是村长家的马,又跑了。”赖马儿已经习以为常了。
……
经过情意绵绵的一个白天之后,赖马儿本已下定决心,今天不走了。但是在村长的强烈要求下,赖马儿还是同意了晚上走。
村长对她说自己的心神越来越不安宁,极度地不平静,她此次若再不走,必定会发生不详之事。
傍晚,村口张大包子一声大喊:“小宝贝回来了,还带了个和尚!”
“和尚?”大家都一头雾水,“哪儿来的和尚?”
好奇的赖马儿把王子关在家里——毕竟怕王子出门之后,引起众多家庭纠纷——跟着村长到了村口,才发现马背上真的骑了个和尚,她突然想起一句话:“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
那和尚说话了:“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路过贵宝地……”
赖马儿忍不住开口骂了:
“东土大唐尼玛币啊,现在是特么的汉朝吧?哪儿来的唐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