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是,这只手居然还在晃动,手掌肥厚,惨白的原因是整只手臂沾满了石灰。
“胖子!”云涛想不到胖子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他玩,他走上前,用力拍了下那只手臂。
触及冰冷,手臂慢慢的晃动起来,胖子死了?云涛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拉紧那只手臂,用力往后拖。
怎么也拉不动,云涛只好走到大圆柱后,原来尸体的后背被一根青铜锥刺穿,直接钉在了柱子上。
这具尸体并不是胖子,云涛细细观察,发现他居然是被尘湮打晕的那个特警。背包!云涛在尸体的左侧发现了装有白莲果的背包,拉开拉链的那一刻,泪珠子不由人的滚了下来。
一个21世纪大学生的探险故事到此就画上了句号,后面的故事太过离奇,笔者无法完整的表述出后续,所幸,云涛在晚年时,留下来一本笔记。
笔记从云涛离开不死蛇冢一年后开始记起,我的助手旺财从数据库扫描完笔记,和我并肩坐在落地窗前,用三百年前那个人的语气语调给我讲起了属于那个时代的故事:
2016年8月12日,大雨
谁也不曾想到,我离开不死蛇冢的第一年居然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不怕任何人笑话,这才是我心驰、向往的生活,期间最大的收获就是我,云涛追到了女神慕茗!云涛追到了女神慕茗!云涛追到了女神慕茗!
那些偶尔出现在睡梦中的片段只是虚幻的景象罢了,尘湮、胖子和我这样的人也不应该再有瓜葛。
我似乎得了健忘症,甚至连怎么解开慕茗和其他三位同学体内的TL病毒都回忆不起来。我应该感到庆幸吗?我渐渐忘记了很多事,也忘了那些不该属于我这个普通人的东西。
今年六月,我毕业了,在社会上奔波一个多月后,我成为了一名实习品质工程师。一份工资还行,压力一般,有点混日子的工作。
我的爱人慕茗和我住到了一起,嘿,还没领证。我们租了一个十来个平方的小房间,连单独的卫生间都没有的那种,小房间内塞满了东西,生活拥挤,但不失甜蜜。
慕茗毕业后并没有选择和考古有关的工作,那股对考古的热情劲从她离开校园的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看到过。
偶尔,我也会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因为手心内亮起了点点翠绿的光芒。这光芒让我非常不舒服,它割开了我的心,折磨着我。
2016年8月13日,多云
今天公司的产品被客户投诉,我加班到晚上九点多才将8D报告搞好,回到家,茗正在绣十字绣。
当年英姿飒爽的女神变成了一个居家小女人,我的小女人,床头放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毛巾、洗面奶、沐浴露、洗发水,洗手间的热水肯定也烧好了。
“我们结婚吧!”我捧起茗的小脸,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茗甜甜的笑了,她放下针线,抱住了我的腰:“涛,我准备明天给你报名,你考个驾照吧,十二月份我们就能攒够一辆小车的钱了,到时你开车来我家。”
“必须的,老婆,瞧你这心操的,操稀碎啊,看这势头,不到四十我就能赶上我们的老板,保准升天。”
“少贫嘴,洗澡去。”
“恩,洗白白,么么哒,啪啪啪!”
深夜温存过后,茗抱着我,突然问了句:“涛,你有梦想吗?”
我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梦想,这东西太奢侈!
“你呢,宝贝,你有啥梦想?”
“我啊,以前想成为一名考古学家,后来被你追到了手,我的梦想就变成了生个小宝宝,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休息时,我们可以和宝宝穿着亲子装去旅游,带上四位老人一起……”
茗满脸的幸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的左手和她的右手十指相扣,两枚刻着简易花纹的白金戒指反射着月光。
“我的梦想也是平平凡凡的和你一起变老,抱着你在温暖的冬日下打盹,在青青的麦田边看孙子放风筝,在蝉鸣的大树下乘凉,在火红的枫叶上刻下年轮。”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缓无波的流逝下去,我会像一颗被冲到山下的鹅卵石,磨掉所有的棱角。然后,躺在公园的小路上,承载着一双双脚丫,为我们的家园奉献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份力。
可,为什么我的手心又闪起了翠绿的光,望着光,心撕裂般的疼了起来。我就是一个平凡人,没什么远大理想的人,一条被晒干的咸鱼,我心甘情愿的做好咸鱼的角色,这才叫人生。
当初在阎王庙救了大家的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为了暂时封印不死蛇王差点流干热血的人也不是我,将TL病毒从茗和其他三位同学身体抽离的人更不是我。
我做不了像尘湮那样为了心中的执念可以放弃自己的人,也做不了胖子那样可以看淡一切的人,更做不了黑衣男子那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就是一个平凡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年了,为什么这种疼痛一点都不曾减轻。
“你是个得了圣母癌的家伙,更何况你已经不是平凡人了,你的内心深处是不会安于平平淡淡的,顺从心中的想法吧!一些变态的东西会慢慢苏醒,它们需要你超度,圣母,请您带领我们披荆斩棘,拯救世界!”胖子带着调侃的语气,递给了云涛一串烤鱼干。
“你释放的光不仅解了大家的蛇王毒,还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了未来的一些片段。你真的决定置身事外,安心做一个平凡人吗?”尘湮说完,握着塑料杯就要一饮而尽,胖子赶忙拿起杯子和前者碰了碰。
“我,我当初参加考古就是为了追我的女神,现在我的女神苏醒了,我得继续追下去啊。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也胸无大志。胖爷,你不能说我得了圣母癌,顶多算是妈癌,爱多管些闲事罢了。圣母可不是谁都能当得,弄不好会死的很惨。”
“也好,现在的你的确不适合加入进来,我们还会再见的。来,喝酒吧,我十五年都没有沾过酒了。”尘湮居然笑了,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笑起来简直迷倒了烧烤店所有的女性。
刺痛中,我想起了和尘湮、胖子分别的那一晚,这时间可真是无情啊,一转眼,我们居然整整一年不曾见面,更不曾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