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泉仙人被陆洵真人施法卷回自己的洞府,心里甚是不平,倔驴脾气上来,关我禁闭,我就硬是要出去,最好去搅了师兄师姐的局。
这般想着,道泉仙人走出洞府,对着两个守门的弟子说道:“为师要出去一趟,或许很久才能回来,你们要记住,每日要去后山给三师叔送酒菜。”
两个弟子躬身唱了一句诺,就见道泉仙人使了个隐身术,脚下踩着五色彩虹摇摇摆摆就出道元宫去了,看其的方向,竟是道邑仙人等三人飞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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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殿里,本来闭着眼睛的陆洵真人忽然睁开眼睛,看着离去的道泉仙人,嘴角微微一翘,这笑容,端是莫名其妙,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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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泉仙人警惕地飞行了半个时辰,离了道元宫五百里之远,停住在半空,喃喃道:“不合常理,不合常理啊。按理说老头子道法通神,道元宫里一草一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无所遁形,为何这么大个人出了道元宫还没有发现?”
“也许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发现了却置之不理,说到底,我都是他的徒弟,宽容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想到这里,道泉仙人很是喜悦,五色彩虹往西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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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邑仙人到了云州境外二十里处,就降落下来,打算步行到云州城。云州城是隶属于悬音寺的地盘,悬音寺乃是行走在红尘俗世中的一个佛教派系,里面的佛陀最是注重苦行,故而忌讳其他教派在悬音寺下辖的地区堂而皇之的使用仙法。
云州城里街道纵横阡陌,人群熙熙攘攘,街道随处可见的苦行的佛陀。道邑仙人为了隐秘,故而施法变化了一番。苦行的佛陀大都是佛法未精,才在红尘中历练,待佛法精深渐入小乘,就可以到悬音寺参悟大乘佛法。故而这些佛陀是看不破道邑仙人的变化之术。
这里没有妖魔的骚扰,人们生活的喜乐平安,繁华遍布整个云州,香火寺庙也是数不胜数,教徒络绎不绝。道邑仙人找了一间客栈,就此歇脚,找寻破劫之法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实,这次异象早已惊动了佛门三寺,寺中佛主与尊者早已布控整个西部地区。
在道邑仙人、道芸仙人、道安仙人一至西部地区,各佛主与尊者就已知晓。
只是,不知道陆洵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故而还处在观望的状态。这种状态不会维持太久,只要道邑三人稍稍露出一点苗头,佛门三寺的佛陀便会闻风而动。
道邑等仙人也是深知这里面的沟沟壑壑,世间大能者不止陆洵真人一人,佛门三寺,道家七宗,魔道三门,邪道四派,神灵七家,九大帝国,中州妖域俱有大能者。届时,就是风云际会,仙魔乱舞,这西部地区,迟早会被捅破了天。
时间很是拮据啊,靠自己与师弟师妹三人,哪怕三人实力通天,也抵不过这众多仙魔啊。那么,以师傅陆洵真人的缜密心思,又如此看重这次大劫,会不会除了自己三人外,还留了其他的后手?道邑仙人不禁想到。
到了午时,道邑仙人为了以防猜疑,下到大堂吃了些素食,又上得楼去打坐修炼起来。这一修炼就是到了三更时分,道邑仙人睁开眼睛,神识扫过整间客栈,见所有的人俱已进入黑甜乡里,便变化回来,悄悄地出了客栈。
云州城的人们都已进入深度睡眠,只有更夫还在街道里徘徊打更,示警人们小心火烛。道邑仙人避过云州城里的佛陀,来到云州城外的一处小河边。小河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偶尔还传来虫子“咕咕”的叫声,就是这样单调的声响,反而显得此处更加寂静了。
道邑仙人衣袖一挥,“袖里乾坤”发出一阵光芒,光芒落处,竟是一张案桌,案桌上摆放着作法的一应物品。道邑仙人右手持桃木道剑,左手持着一个金色的铃铛,随着铃铛的“叮铃叮铃”作响,道邑仙人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一沓符纸化作飞灰,道邑仙人咬破食指,把鲜血涂抹在桃木道剑上,桃木道剑顿时被注入一道光芒。道邑仙人松开手,桃木道剑自行飞在半空,摇摇晃晃的,往着一个方向去了。道邑仙人急忙收回案桌,紧随桃木道剑而去。
道邑仙人不谙易道推算之法,故而只能靠作法来找寻破劫之法。道元宫凡是成了仙人的,只有三个人深谙易道推算之法,一个就是掌教陆洵真人,一个就是九师弟道泉仙人,最后这一个最特殊,就是后山的三师叔。
之所以说三师叔特殊,是故深谙易道推算之法,却从来没有推算过一次。
待道邑仙人追着桃木道剑走后十息时间,河里突然“哗啦”一声,跳出一尾红色的鲤鱼,在半空中变化成道泉仙人的模样。道泉仙人从半空慢慢走下来,甩了甩头发上的几颗小水珠,收敛气息,悄悄尾随着道邑仙人。
道邑仙人跟随着桃木道剑,桃木道剑左拐右拐,最后的方向居然是云州城。道邑仙人不疑有他,继续跟着桃木道剑而去。
后面的道泉仙人在后面简直是乐开了花,这桃木道剑早已被他以易道推算之法扰乱了原本的方向,现在,这桃木道剑是被道泉仙人的意念左右了。
易道推算之法最是隐秘,难以让人察觉,纵使道邑仙人修为深厚,也是中了道泉仙人的易道推算之法而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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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西部仙山,寂然殿前面的广场上,陆洵真人望着面前的松柏,忽然往云州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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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道邑仙人下得楼来,神色微微有些疲累,他叫了一壶清酒和一盘馒头,在大堂里的一处角落进食起来。昨夜他跟随桃木道剑一直跟到五更时分,最后到了一处叫“聚云楼”的酒楼,桃木道剑所指的方向居然是一个二六年纪的男孩。
这个男孩可以破解灭世大劫?道邑仙人不禁起了疑问。
说实话,这个男孩除了额头上烙印着一块形如火焰一般的胎记,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但,道邑仙人从不怀疑自己的道法仙术。所以,他要带这个男孩回道元宫,请师傅陆洵真人定夺。
到了辰时三刻,大堂里坐满了用早点的人们,各声相谈,哄闹一时。道邑仙人变化成一个粗布长衫的中年人,而又坐在角落里,按理说是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的,然而……
道邑仙人紧紧地看着面前的蹁跹青年,想要看破他的一切伪装,然而怎么看,蹁跹青年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蹁跹青年被道邑仙人看得有些发毛,不知道这位大叔是怎么一回事,总是盯着自己看,难道自己长得像他家里的什么人?想到这里,打个哈哈,掩饰住尴尬,说道:“大叔,在下可以坐在此处,吃个早点吗?”
道邑仙人想,要是自己也如后山的三师叔一般,天生法眼,可以看破一切虚妄,就可以看破面前这人的伪装了。道邑仙人看不出什么,只得说道:“你很像我家里的九弟?”青年坐下来,笑道:“怎么,大叔的九弟也如在下这般潇洒?”
道邑仙人笑道:“现在你是更像他了,一样的臭屁。”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青年的手腕,力道大而且沉,青年登时就惨叫起来,顿时惊动了大堂里所有的人。
青年大叫道:“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道邑仙人的灵气蹿入青年的经脉,见其经脉里毫无灵气,果真是个普通人,讪讪地放开手,说道:“对不住了,我以为你是我九弟呢……所以……”
按理说自己不应该这么鲁莽的啊,难道是昨夜作法到灵气匮乏,导致的乱了道心?想到这里,道邑仙人急忙收紧心神,坚定住道心。
青年还了自由,顾不得矜持雅秀的形象,破口骂道:“疯子,谁是你九弟……”还要再骂,一个灰衣青年过来拉住他的手,说道:“晋元,别理他了,聚云楼聚集了好多仙人,据说是在争夺一个叫‘天命之子’的男孩,场面可热闹了。”
叫晋元的青年回头看了一眼灰衣青年,自己根本不认识灰衣青年,刚要开口拒绝灰衣青年,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像是被针线缝起来一般,开不了口,只能如同木偶一般被灰衣青年拉走了。
“聚云楼……天命之子……”
道邑仙人听到灰衣青年的话,双腿一动,便化作一阵风似的,飘出了大堂,往聚云楼的方向飘去。
灰衣青年见道邑仙人快速从他们身旁闪过,激起一路烟尘,呵呵一笑,放开叫晋元的青年,也往聚云楼的方向而去。
晋元站在门口,一副懵了的样子,一咬牙,怀着看热闹的心情,也往聚云楼的方向奔去。
道邑仙人到了聚云楼一瞧,心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遭了。
此时的聚云楼,早已化作飞灰,露出一块巨大的空地。四方势力呈四角形状,遥遥对立。一方是道家七宗和佛门三寺联合的势力,一方是中州妖域的大妖,一方是魔道三门和邪道四派联合的势力,一方是神灵七家和九大帝国联合的势力。
而被这四方势力包围的中心,是那个额头上有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的男孩,正惊恐地看着周围这些神通惊人的仙魔。男孩心智齐全,知道这些人是为抢夺自己而来,所以,才觉得害怕……
而在更外围,则是那些云州城的人们,以聚云楼为中心,直接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铁桶,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