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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费卡罗的坚持(上)

9月14号凌时4点,星月暗淡,漆黑。

西泽军正赶造“实体通道”,灯火通明,地面一个巨大的圆圈,边缘每隔一千米的弧线距离插着根木柱,八百五十个法师围圆圈散开。三千多名工兵不知疲倦地分队筑塔。

“加布力尔公爵附属国”沦陷区的男人紧张而屈辱地从远处砍伐树木、开砸大石,在皮鞭和刀剑威吓下,有序地将树木和大石搬到附近“金圈”内。树木、大石放入“金圈”,不用几分钟就会消失、出现在另一头的“金圈”里。

这种运输方式是法师以“五芒星阵”开启魔力,极大提高工作效率、缩短时间,加快工程的进行。

大部分士兵都已入睡,他们连日未眠,经过苦战、肆意发泄兽性之后,终于让肉体和灵魂得到片刻的安宁。

防守的卫兵一小时换一轮班,即使这样,守卫们仍是免不了打瞌睡,甚至倒在地面安然睡去。

狄克国王和几个副将来回督促工程,计划已经改变,西泽军将所有的希望压注在“实体通道”。三天时间,对他们来说,这是唯一生还回乡的转机。只有帝**前来增援,他们才能攻下加布力尔城堡。

同样彻夜不眠的,还有被集中在一处的加力布尔女人。她们几乎全身**,互相挤在一起,浑身伤痕,两眼无神地望着无尽的漆黑。家园在大火中烧成灰烬,父母、孩子,还有她们勇敢的丈夫,惨死在敌人冷血的刀光火影。

女人们,没有害怕,她们眼睁睁看着来往搬运木材、石料的男人。她们脸上露出凄然的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这些男人如此懦弱!竟如同奴隶一般、如同牲口一般,为残害自己亲人、同胞的野兽营造战争工具!

一个女人抬头望着天空漠然的星辰,星光微弱,似乎充满无限的伤悲,流着星辰之泪。

她缓缓唱起民谣,含有加布力尔土著居民的混沌之音,歌声颤颤,轻轻地、低低地,如一丝微风哀婉轻吟,慢慢透散进夜的深沉。

“皓洁的月亮,照耀大地,

挥洒缕缕银光,明亮我的故乡。

美丽的星辰,它轻轻地在歌唱,

美丽可爱的土地,这是我的故乡!

欢乐的尼可河水在歌唱,

她歌颂夜色温柔,歌唱我的爱情。

静谧的树叶低垂,聆听故乡的河在歌唱!

我站在家门口,纵情歌唱,

歌唱我的故乡,我的家园,我的爱人。

啊,柔美的歌声荡漾,赞美我的故乡。

尼可河水在荡漾,

月亮高挂银色天空,

星辰在欢唱,

晚风拂摆树枝,

啊——

这是我的故乡!

……”

歌声渐渐嘹亮,女人们停下哭泣,忘掉悲伤,唱着歌谣,唱着她们的故乡、家园和爱人。

正在为敌军劳役的加布力尔男人忍不住胸腔悲痛,屈辱、仇恨、懦弱的眼泪,流淌——

“住口!”一个守卫向女人们大声吼叫,他抽出剑晃了晃光影,“谁再吵我就杀了她!”

歌声没有停下,带头唱歌的女人站起。她一丝不挂,勇敢地走到守卫面前,两眼寒光凛凛,守卫不自觉地倒退几步。

“你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没有兄弟,没有姐妹吗?”女人冷冷地盯着守卫,凄伤而愤怒地语调扎入守卫的心:“总有一天,我们的同胞会来讨还血债!烧毁我们家园,杀害我们父母、兄弟姐妹,残杀我们的儿女!血债,一定会从你们亲人身上讨回!”

她的眼睛如同有着魔力,闪动坚定、勇敢而透凉的火焰,守卫感到害怕,他在发抖,他在发颤!

“回去!给我滚回去!”守卫咆哮着,举起长剑,威胁女人。

女人镇定地看着发虚害怕的守卫,鄙夷轻蔑地冷笑,扎刺人心的怨恨!

守卫扭曲着脸,大吼着往后拉剑,朝女人劈下。

“哧——”一声空气磨擦的清音,血滴溅到女人的脸。她惊讶地看到守卫额部穿出半截箭头,高举的剑无力垂下,忽地整个人瘫倒在地。

惊呼声四起,一个个守卫倒落地面。树林走出无数身影,铠甲在依稀星光下反射暗冷清光。

“好样的,女人!”一个加布力尔战士微笑着出现在女人面前,无数的战士从树林出来。

女人们全部站起,她们身上几乎没有遮羞的物件,但她们毫无羞涩,欣喜若狂地抱着一个个战士,热泪盈眶,在战士脸上亲吻个不停。

战士们看到饱尝折磨仍勇敢无畏的女人们,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一个个握紧手中长剑,一脸冷竣,复仇的火焰胸中燃烧。

女人们穿上战士们送来的衣物,她们不要吃的、不要喝的,她们要武器,她们要战斗!

“给我剑!”女人坚决地说道。

“好女人,你们应该到安全的地方去!我们是负责护送你们的!”战士微笑着,“我们的人已经包围敌人!他们一个也不会活着回去的!”

“不!”女人坚持着:“我们要亲手刺穿敌人的心脏!”

……

另一边,国王狄克惊地看向四处,无数箭矢怒啸窜击,瞬间夺去几百个法师生命。

天空,无数加布力尔魔兽兵沉沉压下。地面,彩光耀起,加布力尔大军重重包围。

复仇的利剑,复仇的火焰,复仇的呐喊,撕天裂地,绞碎西泽大军。血的流淌,如河如潮,血色浑浑。

狄克眼前光芒闪过,利刃当头劈下,血流喷涌,强壮高大的身躯无力倒下。西泽国王最后所看到的景象,是他珍爱的坐骑“飞狮”困入无数粗大尖利长矛,咆吼不绝,如小山轰然倒地。

西泽大军全军覆没!

※※※※※※※※※※※※※※※※※※※※※※※※※※※※※※

同日,清晨阳光照进伊莲娜家门两侧花园,爬上停留洁净露水的花瓣。鸟儿欢快鸣叫,闪电般擦地穿行,飞窜上空,迎向朝阳晨曦。

“爱洛斯、阿芙拉!”伊莲娜摆好餐具,甜美柔转的声音叫道:“快去把那几个懒鬼叫醒!”

“哦!”爱洛斯和阿芙拉在花园草地练习魔法,听到叫喊回应一声。两个少女跳过花栏,跑进家门。

伊莲娜将牛奶、奶酪、面包,还有各式甜点分开座位上,手在围裙抹了下,跑进自己房间。费卡罗正睡得香甜。她“咯咯”笑着亲吻费卡罗额头,温柔叫道:“起床啦,懒猪!”

爱洛斯和阿芙拉洗手后分开去叫几个懒鬼。

爱洛斯“碰”地踹开洛洛克和卡萨卧室,两人同一间房,卡萨的让给童恩和霍根了。

“啪啪啪!”爱洛斯干净利索地给两人几个耳光,痛得洛洛克和卡萨“哇哇”跳起。

“哼哼!”爱洛斯转过身,两人只穿着条“老底”,“快点!”

“爱洛斯!”洛洛克和卡萨手忙脚乱地穿着裤子,“你就不能温柔点嘛!”

“哼——”爱洛斯气乎乎地应了声。

第一次叫洛洛克起床,洛洛克迷迷糊糊地抱着爱洛斯,把她拉进床上,惊得爱洛斯大叫,放出闪电击得三人浑身无力。闪电有传导作用,连无辜的卡萨都惨遭“电刑”。此后,爱洛斯干脆“暴力”叫醒两人,免得洛洛克在半睡半醒间又胡来。

等三人出来,阿芙拉还呆站在门口,轻轻地扣着手指敲门,温柔的嗓音:“童恩!霍根!起床吃早餐啦!”

“你学学阿芙拉吧!”洛洛克边叫着边跟卡萨跑去洗脸刷牙。

“你有童恩、霍根听话吗!”爱洛斯向洛洛克做了个鬼脸,笑眯眯地走到阿芙拉身边。

“霍根!”爱洛斯在门口扯开喉咙大喊,“牛奶面包哦!”

“吼——”霍根两只耳朵自动叫醒主人,接收到“牛奶面包”信号,他大叫一声跳起,震得房间发颤,童恩自然醒了。

“呵呵——”爱洛斯和阿芙拉忍不住笑出声,霍根的胃的“生物钟”很准时的,只要时间到,准饿,一喊食物就醒。

吃着早餐,洛洛克故意拿爱洛斯碟子的面包和甜点,爱洛斯顺手把手里的半块面包塞到洛洛克嘴里,两人玩闹着,差点掀翻了桌子。

童恩和霍根的食量惊人,伊莲娜特地给两人添加一头乳猪、二十只烤鸡、三十条蒸鱼。他们很快吃下早点,乖乖地等着“肉食”。不一会,伊莲娜和阿芙拉就端上两人的“肉食”,霍根欢快地“吼吼”叫两声。

阿芙拉微笑着坐下,和伊莲娜开始吃早点。她感觉到“家”的温馨和欢快。

她也住进了伊莲娜的“家”,连同童恩、霍根成为伊莲娜家庭成员。

伊莲娜对这些孤儿们有着“慈母”般的心情,家里多几个人热闹欢欣,她极力欢迎这些小家伙“白吃白住”,依赖自己生活。生活费用支出非常“吓人”,单是童恩和霍根每日伙食就要费去七八个金币。

“我啊!有的是钱!”伊莲娜回答童恩和霍根的话:“用不着你们出去打工挣钱!”

阿芙拉留下来的原因是爱洛斯。爱洛斯看到家里男人多了,师父又经常不在家,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几个男孩。他们又老是撇下自己跑出去玩。爱洛斯挽留阿芙拉从学院宿舍搬过来住。

“阿芙拉!”爱洛斯摇着她的手,“你跟十来岁的小孩子一起住,多不方便啊!来嘛!”

“可是——”阿芙拉没信心让学院同意这件事。

“我去给你申请!”爱洛斯说完“嗖”地跑出去,很快就回来,高兴地向阿芙拉晃着一张“羊皮卷”。上面有莎斯蒂翁亲笔签字,还有老翁人头盖章,同意阿芙拉在外住宿。

这种事可是前所未有。

“你怎么弄到的?”阿芙拉惊奇而佩服。

“嘻嘻!”爱洛斯笑道:“圆球很小孩子气的!你只要夸得他飘飘然,然后在他面前唉声叹气,什么烦恼他都肯帮你解决!嘻嘻!”

阿芙拉想不到自己能和伊莲娜住在同一屋檐下,这可是所有魔法学院梦寐以求的“好事”啊!朝夕相处,怎么也能从导师身上学到本事的!

再说,逍遥导师就住在附近呢!

生性害羞、不愿给人添麻烦的阿芙拉终于“心动”,搬过来和爱洛斯同住一个房间。

这几天来,阿芙拉随同爱洛斯到学院学习、练习魔法。洛洛克几个买来花花碌碌的衣服,穿扮成“富家子弟”模样,满街乱跑,看见美女就吹口哨,亮亮自己十指光芒万丈的钻戒,每个手指都戴着一只不同色彩光泽的真钻。

童恩最夸张,脖子、手臂、脚裸都挂着金链,差点去“打耳孔”穿上金耳环,被洛洛克阻止了,这样也太“炫”,土气!矮人族对发光的物体有着本能的爱好,一有伊莲娜纵容的“金币”,童恩毫不客气地穿金戴银,让自己从头到脚,金光闪闪、银光灿灿。

这招还真引来不少美丽可爱的少女,陪同四人逛戏院、游乐场、沙滩,参加舞会。开头两天是租马车,第三天又加入了新伙伴,什么开销都不用自己出了。

新伙伴就是和童恩发生纠葛的三个贵族子弟,他们三人坐在宽敞华贵的金光珠玉装饰的大马车里,“轰”地拦路截断洛洛克几人去路。

三个贵族少年从马车钻出,“嘻嘻”向四人笑着,就这样,友谊建立。

有这些浪荡贵族子弟无限金币供应,加上多年游玩经验,洛洛克几个真是“醉生梦死”,享受得一塌糊涂。

“大哥!”满脸“芝麻”的贵族子弟向洛洛克说道:“听说要打仗了!到时我们要不要参军的?参军要受气的!老兵专门欺负新兵!”

“嗯!”褐眼睛接道:“成了军人,就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新兵都得听老兵的话!到时我们就可怜了!”

“怕什么!”洛洛克叼着“烟卷”,牛气道:“真参军的话,谁敢欺负你们,我扒他的皮!”

“那也是!大哥身手这么好,真打仗,肯定要被拉去参军的!有大哥在,老兵算啥!”

……

阿芙拉微微啜了口牛奶,外面马车“轰”地停下,几匹马嘶叫。

“大哥——”三个贵族子弟叫唤着。

阿芙拉起身开门,向三人微笑道:“进来吧,我们在吃早餐!”

“阿芙拉!”三人高兴地簇拥着阿芙拉进去,送上鲜艳的红玫瑰,这些都是“温室培育”的,任何季节都有。

“谢谢!”阿芙拉轻声回道,接过艳丽高贵的玫瑰,在三个贵族子弟眼中,阿芙拉的美艳掩盖了手中玫瑰。

他们当然不会漏掉爱洛斯和伊莲娜的份,这几个鬼灵精,很会讨女人欢心的。

“费卡罗叔叔好!”三人有点怕费卡罗。

“哦!”费卡罗随口应了声,继续埋头猛吃,他的食量跟霍根有得比。

伊莲娜和两个少女给三个贵族子弟上早点,这几天他们都饿着肚子来。为的是能坐在阿芙拉和爱洛斯身旁。

“阿芙拉!爱洛斯!今晚有个盛大舞会!”芝麻说道:“你们一起去吧!”

“对!你们两个,肯定成为焦点!”

“好啊!”爱洛斯爽快应道,阿芙拉没说什么,爱洛斯去,她就去。

三个贵族子弟的目标是“阿芙拉”,爱洛斯是洛洛克大哥的,他们想都不敢想。他们不是有心玩弄阿芙拉,是真的被少女的美艳、温柔、善解人意迷住了。只要能让阿芙拉高兴,他们就觉得特开心。

众人欢声笑语,边吃着早点,边计划今天的游玩日程。爱洛斯和阿芙拉是要去修炼的,只能参与晚上的舞会。

外面又传来马车响动,这次是十几辆马车“轱辘轱辘”响着。

“陛下驾到——”

伊莲娜和费卡罗惊得同时跑去开门,跪在门口,迎接奥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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