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斯举起手时,两人各自抽出一把剑。
克劳维尔使用的是“决斗”专用的“花剑”。“花剑”碗形的护手可以卸开重武器的攻击,良好的弹性能减弱猛击带来的冲势,半路回旋反击。
重量轻、弹性好、出剑快,是“花剑”的优势。缺点是杀伤力较弱,很难瞬间造成“致命性”伤害,除非是击中人体要害部位。
双剑男子出人意料的只是拨出一剑,是普通长剑,两刃开锋。
爱洛斯手影刚落下,克劳维尔当胸直刺一记,双剑男子侧身避过,右手挥剑格开。
“铛!”两剑相击,双方各自退到一边,四目相交。
克劳维尔迈出一脚,上身倾出,又是一记直刺,双剑男子改为双手握剑猛力横扫过去,荡开来剑。
双剑男子身前空档大开!
克劳维尔的剑在上空抖动一下,迅速瞄准空档凌空划下,“哧”地一声划破双剑男子上衣,在胸部拉开一条血痕,鲜血浸染亚麻布衣。
双剑男子吃痛往后一跳,眼前剑光闪现!克劳维尔动作迅速,不容对方喘息,紧跟着刺向双剑男子左眼。
双剑男子慌忙格剑,剑影晃动,顺势劈下。
“啊!”双剑男子大叫一声,左大腿被裂开长口,血流不止。克劳维尔抽身退后,面带笑容看着对手。刚才一刺只是“虚招”,目的是造成对方出现“空档”。
双剑男子受了两处伤,血淋淋,一副狼狈模样。
“没看头!”爱洛斯不满地说道,“如果克劳维尔用的是重剑,他早就完蛋了!”
“挑、刺、劈是‘花剑’的特色,剑手绕着圈子快速出剑挑刺。克劳维尔是胜在灵活和速度上,”洛洛克笑道,“要是他使用的不是‘花剑’就不可能凌空回旋反击对手了。”
重剑击出后,剑手会产生移位,会顺力道方向倾侧,但轻剑容易抽回,力道较弱,剑手能快速实施反击。
“时间!时间!”福克大声嚷道,他是最没心思的看客,注意到爱洛斯手中的沙漏已滴完了。爱洛斯随手一翻,流沙又开始下落。
双剑男子大叫一声,抡剑冲前,双手砍下,克劳维尔轻松闪开,不料对方既半路转向,长剑横斩而来。情势紧急,克劳维尔迎剑格挡,可“花剑”哪能顶住长剑猛力,弹回克劳维尔身前,眼看击来的长剑就要拦腰斩来。
“哗!”看众发出惊呼,有些女士已经背过脸去,不忍看到克劳维尔惨状,谁都知道,长剑锋利,力道又大,这一斩不破开克劳维尔腹部,也是血肉模糊的。像双剑男子中了“花剑”两击,也只不过是表面轻伤,并无生命危险。
“少爷——”六个随从惊叫出声,却来不及相救了。
长剑“斩”到克劳维尔腹部不动了!
克劳维尔脸色早就吓得发白,身上却没有痛楚,只见双剑男子微笑着缓缓收回长剑,面向克劳维尔。
“是虚斩吗?”
“不是!克劳维尔的剑都震得弹回去了,虚斩没这力道!”
“好玄啊!”
“胜负已分!”洛洛克心想,“双剑男子的剑技是实战剑术,克劳维尔只不过是个花花公子,会些花招罢了!”
“哼!”克劳维尔重重地掷剑到地上,狠狠瞪了一眼双剑男子,红白着脸推开人群离开,六个随从凶恶地盯着双剑男子,牵着主子的马,跟着离开。
“散了!散了!”福克舒了口气,没出人命是最好的结局,他可不想在自己负责安全的区域看到死尸,“全都散开!”
人群开始散开,福克望了一眼双剑男子腰上的两把长剑,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时短发少女已扑过去抱着男子,亲热地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香吻。
“不可能的!”福克自嘲地笑了一下,“那刺客哪可能光天白日招摇过市地露面!”
他领着小队又开始了巡逻。
短发少女挽着双剑男子一手,两人往东城门方向走去。
“我们在这等雷诺和卡萨吗?”爱洛斯也亲热地挽着洛洛克,她看到那对恋人忽然有了甜蜜的感触。
“那些人还不死心!”洛洛克看到克劳维尔一行人骑在马上,盯着双剑男子和短发少女的背影,驱马缓缓跟着。
“我们去看看吗?”爱洛斯皱眉道,“要不我去警告下克劳维尔!”
“用不着!”洛洛克笑道,那几个人哪是双剑男子的对手。
克劳维尔向一个随从说了几句,随从点头策马离开了。
“跟着去!”洛洛克拉着爱洛斯跟在克劳维尔后面,“他们可能‘搬马子’去了!”
“搬马子?”爱洛斯不懂。
“就是叫人,”洛洛克笑道,“拉人来帮手!”
来到东门,双剑男子偷偷给了守卫几个金币,领了两张“出城卡”就带着短发少女出了城。克劳维尔等人没有跟着出去,另一个随从又驱马跑开了。过了十来分钟,一列人马从西面赶来,约有二十多个骑兵,克劳维尔的两个随从也在里面。
一个身穿白银铠甲、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沉声问道:“克劳维尔勋爵,疑犯出城了吗?”
“是的,我一直在等您!”克劳维尔尊敬地回道。
“走!”中年汉子策马出城,骑兵跟随上去,克劳维尔等人也跟着出了东城。
“大剑师!”洛洛克看到中年汉子白银铠甲两肩上刻着两把交叉的剑形图案,这是大剑师的标志。
“和我同等级,我是大魔法师!”爱洛斯得意地说道,在她这个年纪能成为“大魔法师”是相当罕有的,多数魔法师从七八岁开始修炼,最快也要二十年时间才能上到“大魔法师”的等级。
上了这个等级,修炼起来就容易多了,所谓“万事开头难”,没有基础和有基础是完全不同的层次。只是许多魔法师修炼到“大魔导士”等级,到死也没能再上一级。像伊莲娜三十岁就成为“光明圣魔导师”(下位)级别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人皇时代还没有“等级鉴定”系统,世人也就无法判断人皇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唯一能让现在的人了解人皇力量的,就是“圣龙”甘愿成为人皇的坐骑这一事实。“圣龙”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魔兽,只有冰霜巨龙才能与之匹敌。
“两张出城卡!”洛洛克跟守卫要“出城卡”,“通行卡”在雷诺身上,没有“出城卡”,两人是进不来的。
陆地上来的人必须有八大公国通用的“出城卡”,否则一概不准进入。
守卫摇头:“都什么时间了,过几小时就不准出入了,不给!”
洛洛克摸出一个金币塞给守卫,守卫眼神示意“再来一个”,洛洛克又给了一个。守卫从腰间袋囊拿出一叠精美的卡片,上面印着“公国联盟”的标志——人皇头像。
守卫把两张卡片各撕下一角才拿给洛洛克,如果再撕下一角,就表示作废了。“出城卡”只能进出一次。
洛洛克拉着爱洛斯出了城,爱洛斯一直问个不停。
“你是什么等级啊?”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的呢?”
“他们走远了!”洛洛克停住脚,“算了,回去吧!”
“你告诉我,你是什么等级,我就带你追上他们!”爱洛斯固执地问道。
“我只是个平民,哪有资格参加‘等级鉴定’啊!”洛洛克皱起眉头,不明白爱洛斯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我是大魔法师!”爱洛斯突然强调一句,刚才洛洛克没赞她,她不高兴了。
洛洛克楞了一下,明白爱洛斯的心思了。他轻轻在爱洛斯额上吻了一下,赞道:“爱洛斯真厉害!”
“嘻嘻!”爱洛斯满意地笑了,举杖要念咒,被洛洛克一手拉住。
“我们走远点,”洛洛克小声道,“别给人看到你施法术!”
“为什么?”爱洛斯亲密地挨着洛洛克,轻声问道。
“走吧,等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洛洛克还真有点怕爱洛斯了,什么都要问个明白,要是在城门突然有人施法术,不让守卫大喊大叫才怪呢。
他拉着爱洛斯跑了起来,看不见城门时才停下。
“我们飞哪个方向?”爱洛斯问道。
“沿这条山路就行了,这里只有一条道!”洛洛克望着远处,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飞舞大气之间,风之精灵啊!赐予我透明的双翼,自由的飞翔!”爱洛斯优雅地旋转一圈,法杖放出光亮!
爱洛斯身后舒展透明闪亮的羽翼——风之翔翼!
“你要抱紧我!”爱洛斯对洛洛克说道。
洛洛克从身后抱紧爱洛斯,竟触碰不到她背上的“羽翼”。
爱洛斯欢快地大叫一声:“飞啊!”
“羽翼”下旋起风流,两人从地面飘然而起,徐徐升上空中。
两耳生风,高山都成了黑点,洛洛克第一次空中飞行,抱得爱洛斯都喘不过气来了。
“别抱这么紧——痛!”
“飞这么高!我们都看不到人啦!”
“我降低点——啊!”
两人直直下坠!
“爱洛斯!”洛洛克大叫。
“你的手啊!”爱洛斯羞死了。
摇摇晃晃,左右摇摆,沉下、上升,总算平稳了。
“我的手怎么啦?”现在飞得不高,能看清下面的树木、山脉,洛洛克没那么害怕了,只是还紧紧抱着爱洛斯。
“你坏死了!”爱洛斯嘟嘴叫道。
“我坏?”洛洛克伸过头去看爱洛斯的脸,突然发现——
两手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