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逊,怎么办……”
林舒羽惊恐叫道,回头一看,登时又急又气,林逊已经昏厥倚在厨柜旁!
“喵了个咪!”
林舒羽瞪了一眼昏过去的林逊,还没从灶台上拿起菜刀,突然从壁砖的倒影里看到身后房间的门口处伸出一个脑袋!
那个脑袋呈倒三角状,下巴几乎尖得让人毛骨悚然,再加上它一头卷曲零乱的灰毛和暗绿色的长袍,在木炭一样干燥而乌黑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极为诡异。林舒羽当下大叫一声,鼓起勇气回头看去,正好和那黑影四目交投。
咕、呜、咕——
黑影不时发出一声声怪异的喉音,呆滞的脸上那一双无神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林舒羽,林舒羽登时只觉浑身一阵阵鸡皮疙瘩。
“你是、是……什么东西?!”
林舒羽近乎夹着哭腔大叫,同时把刀举到自己面前,脚上不停地踹着林逊,只盼能将这个不争气的堂兄踢醒。
黑影没有搭她,反倒咧嘴惨笑露出血淋淋的獠牙,林舒羽蓦然一怔,突然觉得眼前这东西根本不像是人头,倒更近乎是狗的模样!
就在林舒羽恍惚之时,那“狗”走出了房间,暗绿色的长袍下是一双瘦骨嶙峋的细腿,整体就像是埃及的狗头神阿努比斯,却明显比那阿努比斯少了几分庄严,而多了许多奸狞。
“你别过来!”
林舒羽见那东西两只细腿往前挪了下,当即愤怒大喊道,举起菜刀便抛了过去,不想刀竟然穿透过它的身体,哐当一声落在客厅的地板上。
林舒羽猛然一怔,又抓起身后的一切刀具碗筷掷了出去,却无一不是穿过那东西的身体后又落到了地上。
眼看着无法阻止它的渐渐靠近,林舒羽已经被逼退到厨房的墙上,无路可退的绝望瞬间击垮了这个前一刻还不信这个世界有鬼的女孩。
“求、求你不、不要过来!”
林舒羽双腿发抖,瘫坐到了林逊身边,惊恐地看着那东西逐渐上前,就在几乎昏厥过去时,客厅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一股外力推开,还未等那黑影来得及回头,已经随着风声被拽出了门外。
紧接着楼道里传来数声小狗的惨叫,再紧接着连风声也停了下来,林舒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她清楚地看到就在刚才那一阵阴风里,明显有着一张俊俏而又熟悉的脸。
那是林逊的脸!
“小羽、阿逊!”
林舒羽心有余悸之中,忽然听见楼道里传来牛叔的声音,眨眼间牛叔已经抢进门内,望着客厅里的狼藉,怔然两秒才接着问,“这是怎么了?我在楼道上就看到门打开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事情?”
“爸……就、就在刚,才我以为我要死了!”林舒羽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把刚才所见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牛叔扶着林逊,听到那阵风中有着一张林逊的脸时,不禁陷入惊恐之中,压在林逊人中处的拇指骤然一颤,竟忘了拿开。
林逊眼睑微微颤动了下,醒来发现牛叔正扶着自己,似乎想起什么,猛然坐起往周围一瞧,只见林舒羽还在发抖,不由得叫道,“小羽,你说的那个房间里的身影呢?!”
“它、它不见了,你竟然不知道?”林舒羽惶恐之中略感意外。
“我……”林逊呆滞了半晌,才接着说,“‘竟然’?为什么用竟然?”
林舒羽还想再作解释,牛叔忽然插话,“好了,没事就好,小羽你去把门关上,总算是有惊无险,阿逊你喝点水,我们接着把纸扎人摆好。”
“嗯。”林逊、林舒羽二人不约而同答了一声。
当下三人便各自分工起来,牛叔负责在五个纸人上分别写下林逊、林舒羽、林伯宏和牛婶以及自己的生辰八字,林逊则在一旁负责烧化牛叔带来的一袋黄纸,而林舒羽则给屋内每件家具的脚上系上一根红绳。
“慢慢烧,一定要把每张黄纸都化成灰。”牛叔写到一半,停下来向林逊说道,“千万不要有残片,否则这障眼法就没用了。”
“障眼法?你是说这五个纸扎是代替我们五人吗?”林逊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牛叔,想起纸扎店那老板停着的三副棺材和棺材中纸扎人,于是把所见描述了一遍。
牛叔听完,无奈摇头,“那老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灵体是犬灵蛊召来的,并非游离人世的冤魂野鬼,目的性极强,即使他们不施纸扎障眼之术,也不会被波及,倒是这么一弄,只怕会将这犬灵吸引过去咯。”
林逊猛地一怔,如此一来那纸扎店老板岂不等于引火****?牛叔瞧出林逊的担心,笑道,“你这傻小子,我们这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你还有闲情去担心他人,不过这心地倒是像我老哥那么善良。”
“至少我们是不是要和那老板说声?”林逊这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说‘你们别摆阵了,那阵没用’?”牛叔反问,严肃的神情中隐约掺夹着无奈,“你也说他们自己懂些卜算,所以他们是绝然不会听我们的啦。只要今夜子末丑初时分能囚住这犬灵,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有啥事了。”
“如果我们失败了呢?”林逊忽然问道,脑海中已经闪过一百种可能。
牛叔望着林逊半晌,默叹一声,才说道,“我们失败了,那林家还得继续死人,而那老板一家,轻则患上大病重症,重则死于非命。”
在房中给睡床系着红线的林舒羽,听到客厅里牛叔、林逊二人对话至此,不由得怔然,当下手中一抖,红线球便顺势滚落到睡床底下,不想才把手伸入床底一探,竟然除了灰渣和线球,还一并摸到了一个扎手的物体。
林舒羽当即吓了一跳,迅速抓住线球便将手拉了出来,然而好奇心作祟,索性趴低了头往床下瞧去,只见刚才扎到自己的东西形状似乎一个月牙,模样熟悉的很,于是拾出一瞧,才发现是一个吊坠,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栗。
“这、这……这不是阿灿叔脖子上的犬牙吊坠吗!为什么会在这?!”
林舒羽内心惊然大叫,这个阿灿叔是牛叔在马来西亚的朋友,但是此人一年前就已经在一次煤气爆炸中命丧火海!就在林舒羽渐渐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时,身后的客厅里忽然传来牛叔惊恐万分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