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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

“难道真是天意如此,定要亡我步家!”

“呸!什么天意,我命由人不由天,倘若真个是我步家气数已尽,纵使粉身碎骨,血溅此处,我都要再逆天一次,为小云以及她肚中的孩儿博上一线生机。”步成龙心念急转,一刹那间转过无数的念头。

他并没有去理会来人,最终咬了咬牙,却对苏小云道:“云妹,若不是怕你一个人受太多的苦,我真想跟他们拼了。”

说到这里他深呼一口,努力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顿了顿又道:“云妹,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去拦住他们,到时你再见机行事,能走就走,不要犹疑,别管我。”说着将头扭向一边去。

“不,龙哥。”苏小云一听急了,知他已是抱有必死之心,语音颤抖的道:“我们有过约定的,这辈子谁也不能丢下谁,要生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

“你傻啊你。”步成龙佯怒道:“我们的孩子还没出世呢,你怎么能死。”

苏小云闻言神色愈悲,低头看了看隆起的小腹,眼睛里泛起一丝神采,脸现柔情的牵起步成龙的手,轻轻地抚了上去,动情的道:“龙哥,你摸,小家伙又在动了呢。”

步成龙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律动,硬起的心肠瞬间软化,脸上神色也是松了下来,嘴角微翘,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心中却暗暗叹道:“我可怜的小家伙!不知你是否能顺利的降生在这个世上,我多想看看你,可不知我们一家人还能不能有活着相见的一天,若不能,所有的苦难就由我一个人去承受吧!”

他如此想着,已是下定了决心,脸上神色也变得愈加刚毅起来,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视死如归之坚定,悲怆,无悔。

接下来他便抬头盯着苏小云,小声而有郑重的道:“云妹,为了孩子,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任何活下去的机会,哪怕再苦再累;请容许我的自私,我知道,有时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

苏小云双眼满含泪水,沉默了一会,咬牙点了点头,忽而玉颜一展,冲着步成龙露出一个凄美的笑脸,她想最后留个他一个美丽的形象,表达一份你放心的坚强信念,却被心底浓浓的悲伤所压制,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来,欲待说些什么,一张口,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上下嘴唇无声的开瞌,反倒是流下了两行清泪。

“啪,啪,啪……”

一连串掌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只听刚才那人又阴阳怪气的道:“像这生离死别的场景,真是感人啊!道别的话还没说够吧?可惜,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在此看戏,剩下的就到黄泉路上再说吧。”

“哦!不,不,不,你们没说完也没机会了,因为我不但要你们死,还要让你们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方继,你真那么狠,连妇人,甚至没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步成龙转首回身,目光穿过树林,盯着那人咬牙切齿的道。

“哈哈!妇人?步成龙你是傻了吧?就修炼者而言,男女有何区别吗?再说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没道理放过你们啊。”方继摇头晃脑的道:“经你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她既然待产在即,我当然更不能放过她了,所以,也就只好委屈你们,以后每年的忌日,不会有人给你们上香了。”

“算你狠!”步成龙目光冰冷,森然而道:“不过就算我死,我也会拉上你垫背的。”

“呵呵!我好怕怕。”方继装模作样的道。

继而话锋一转,又道:“若是你全盛时期,我倒惧你三分,不过现在嘛,你也不看看你那怂样,不用我动手,只用一只脚便可踩扁你;依我看你也不用垂死挣扎了,如今整个步家就只剩你二人,活着也是痛苦,不如早死早超生,自己死了算了,这样的话我倒可以考虑一下给你留个全尸。”

“你……”苏小云气极,指着方继,只道:“你会遭天谴的!”

“哈哈!遭天谴?笑话!”方继指天踏地,状极癫狂的道:“你我之辈皆是逆天争命之人,早就已是不容于天地了,只能在武道一途上义无反顾的勇往直前,若是自身强大了,我有何惧于天。”

“大言不惭!”步成龙嗤笑不已,冷声呵斥道:“凭你那不过下等二品的低劣资质,在修炼一途上又能走的了多远?纵是你在痴心妄想,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方继当然知道自己的能耐,不过容不得别人说他,尤其是一个即将死在自己手里的人,闻言不由恼怒的道:“不管我走不走的了多远,是不是黄粱一梦,至少我还有梦可做,而你步家却是完了,你也马上就会身死道消,从此以后,‘青峰镇’千里之内,唯我方家独大,再也没有谁敢跟我方家争夺资源了。”

他越说越起劲,吐沫横飞的道:“如今,我族之内更是有人因资质出众,已被‘七绝谷’的大能看中,纳归门下了,方家在修者家族之中崛起,已是势不可挡了,哈哈!”方继说到得意之处,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步成龙恍然大悟,心里忽然通透起,道:“我就说了,你我步方两家都争了几百年了,一直难分高下,谁也奈何不了谁,到现在我还在纳闷,你们一下哪来那么多的高手,原来背后是由七绝谷在撑腰哇,难怪我们会输得如此之惨,奈何!奈何!”

步成龙知道多说无益,成王败寇,强者为尊,他心知方继这一句话说的很对;有些事,还得凭拳头说话,在武者的世界里,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有道理,也才更有话语权。

就眼下而言,也只有放倒了对手,才能有活路,否则,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

___死!

死,对一个人来说,有时并不觉得有多可怕,正如步成龙刚才所说的,在某些时候,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但是,人最怕的是失去希望,尤其是在他还有未曾完成的,却又非得去做的事情的时候,死亡的威胁反而会促使他更加坚强自己的信念,甚至不计一切后果。

不到绝路,便不会疯狂。

如今步成龙有希望却又看不到希望,有他必得完成却又力有不逮的事情,更是已被逼到了绝路,因此,他没有理由不疯狂。

人一旦疯狂起来,那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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