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人到来,正是何师我,说:“两位漂亮妹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大哥谢你们是应该的。不过,你们也别替那钟姑娘说情了。虽说她很好,也美得让人见了就……对吧?”
怪笑之后,何师我又说:“但是呢,雁翎信使一到,她就不管大哥了。明摆着,那时她不过是说些客套话,是你们幼稚,被她蒙了,还替她说好话。连我都替你们不值!”原来狄帆与双圣手打斗的当天,宋乔锡就收到峨眉派的飞鸽传书,之后就告别众人,回峨眉山了。
余氏姐妹做了个鬼脸,后退一步,说:“没想到何大哥你这个人,内心如此阴暗。玉雪姐姐那么漂亮,又是大好人,与小帆哥哥情投意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何师我微微一笑,很淡定的样子,说:“我可从来没说她不好,就算她回峨眉吧,我也没说她不对。不过感情这种事,我见多了,现在说出来,对大家都好,免得害我大哥越陷越深。”
余思流问:“那何大哥觉得谁更配小帆哥哥呢?”
“跟花叶山庄的花大小姐比呢,钟姑娘不错;跟钟姑娘比呢,肯定是那个顾姑娘好些;跟这二人比呢,自然是我们的小花最好。”
余思芳说:“姐姐又没让何大哥一个一个比较,是问你小帆哥哥应该和谁在一起啊?”
“应该?这我可说不准,也不敢多嘴。胡说是要挨揍的呀!”
“谁敢?”
“嘘……咱大哥可不是一般人!两位妹妹没听说吗?老城第一富商被他骂得不认识回家的路,也都不敢反驳一句啊!”
“你是说钱庄主?”
“是你们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听见!”余思流和余思芳大笑。
狄帆瞪了何师我一眼,沉思了片刻就将话锋一转,问余氏姐妹如何区分她们。余氏姐妹不知怎么说,狄帆就跟她们约定,姐姐余思流叫大余子,妹妹余思芳叫小余子。三人都不明白是何意,不过余氏姐妹还是欣然同意了。
此时又传来声音,道:“少爷醒了,也不来通报于我,都只顾着聊天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何贵生,拄着拐杖,乐呵呵的样子。因受了双圣手的袭扰,何贵生的气色不是很好,略显苍老。
何贵生看了三人一眼。何师我会意,便去戚家堡,告知徐贞。余氏姐妹也出了厢房,往厨房拿汤药去了。何贵生给狄帆号了号脉,没说话。又因狄帆刚刚醒来,而外面阳光甚好,何贵生请狄帆去庭院中散步。狄帆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
来到庭院,狄帆扶着何贵生转悠,没有说话,而双眼一直盯着他。何贵生不自在了,就在正厅前的台阶处坐下,狄帆替他摇着蒲扇。何贵生叹了口气,说:“见少爷康复,老头子我也就放心了。”狄帆没有说话,摇着蒲扇,双眼还是一直盯着他看。
何贵生看了一眼狄帆,笑着说:“你伯父只是个糟老头子,又不是姑娘家,干嘛一直看着我呢?”狄帆仍然如此,连表情都没变过。
此时,何师我从戚家堡回来,带来了一幅图和几个锦囊,说:“堡主夫人说了,让我把这个给父亲,父亲就明白该怎么办了。”何贵生接了过来,打开地图看时,正是十六坛山图,便明白了徐贞的意思。
何贵生说:“如果一般人中了双圣手的摄魂掌,绝对活不过两日。如今少爷能康复至现在的程度,已大出老夫的意外了。”
何师我说:“就是说还有很大程度上没有康复喽?”
何贵生点点头,说:“人体的能量储存在孙脉,所谓孙脉就是络脉、经脉没有到达的地方。孙脉的能量通过运功导气至络脉,循环至经脉,从而释放出来。摄魂掌伤在经络,一般人中掌后,络脉、经脉迅速枯竭,两天之内必死无疑。少爷心智纯正,练就的混元功内力强劲,直接与摄魂掌极阴极阳的内劲相混合了。但是,由于少爷在中两掌的前后,多有动气,就没有消化其内劲,所以大部分摄魂掌的内劲一直潜伏在少爷的经脉和络脉之中,势头很强,甚至盖过了少爷本身的力量。”
狄帆不是太明白,打断了何贵生的话,说:“这些医学药理,伯父可与何大哥说道,现在到底是什么一个状况,还请明示。”
“现在少爷的经脉、络脉同普通人的一样,动不了武,而且只有两年半的寿命了。”何贵生不忍心开口,在狄帆昏迷的这七天里,也一直找不到医治的办法。但是徐贞送来了十六坛山图,自是让他告诉狄帆,不必隐瞒。听得何贵生如此说,狄帆脸色暗淡,顿时没了精神,只是掰着手指在算日子。
何贵生接着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那就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少主人能够参透阴阳武学的机理,能够同时驾驭极阴极阳的两种不同武学。简而言之,就是将摄魂掌的内劲真正融合在混元功内。”
“另一个办法是少林派的《达摩易筋经》,练就《达摩易筋经》神功,一切疑问都可迎刃而解。”
“在您没有做到以上的法子之前,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用武,就是用烈酒作为引子,激发出体内的能量。此法虽好,但酒性过烈,用功有损,每用一次都将折损一半的寿命。当然,或许还有别的法子能够解摄魂掌之毒。”
何师我听得明白,何贵生此时已称狄帆为少主人了,只是狄帆没当一回事儿,似乎根本没听见。
何贵生想了一会儿,继续说:“还有,就是每日的午时和子时,少主人会略感不适。”此时余氏姐妹和王从容从厨房里一起出来,都听到了何贵生的话。王从容一直都在厨房里熬药,遂一身漆黑的。
狄帆听后,只说:“行,知道了,也不算太坏,还有九百来天的日子。我可得好好过这每一天了。”原来狄帆是在算自己能活的天数,众人无语。
余氏姐妹奉上汤药,狄帆不予理会。王从容说是自己亲自煎的,狄帆见他全身黑乎乎的,满脸都是汗水,十分感激,便一饮而尽。
之后几日,狄帆在何中堂里翻些竹简,看看《周易》、《孙子兵法》、《三国志》和《汉书》等。经何贵生安排,让余氏姐妹相伴狄帆,三人还算有说有笑。
有一日,天色已晚,狄帆送余氏姐妹回香榭红楼后,自去何中堂休息。此时,何贵生正端坐在正厅里,何师我侍奉左右,王从容刚沏好了四杯茶,就见狄帆来了。狄帆看时,明白三人正等着他,但不知道是何意,遂如平日里一样,施礼问安后,便抽身去休息,只是今日多了些喜悦的表情。
此时,何贵生叫住了,说:“少主人,老奴拜见少主人。”说完,何贵生就跪下了。何师我也慌得下跪,王从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跟着跪了下来。
虽说狄帆不是第一次听何贵生说“少主人”三个字,但是此时何贵生如此说话,不由得狄帆不惊,忙让何师我及王从容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