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帆走到余行箫等人的面前,抱拳施礼,说:“依我来看,这高昌觉的事情就到此结了吧。如果再往下查,很可能又将出现各种相互厮杀的局面,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所以,我建议包括高昌觉和余天歌在内的所有因此案而殉难的人,就一起合葬在这城西吧。不知余盟主、南平世子及众位英雄意下如何?”
余行箫也觉得此案如果再查下去,本派必定深陷其中,且武林其他各派也难逃干系,最重要的是怕自己到时候也掌控不了局面,遂说:“一切全凭狄少侠做主。”
南平国本是众多政权包围中的小国,自然巴不得早点结案,至于高昌觉的死,也是他咎由自取。遂高保融抱拳施礼,也同意了。其他各个政权、武林各门各派虽有遗憾,也有早早了结此事的意思,便都点头同意了。
狄帆走到狄榕身旁,说:“公主请节哀,当年中恒国遭灭国之难,我心甚愤。但是,此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且基本清楚是何人所为,今日业已大白于天下。再加上,国主狄世崇一心礼佛,也必不希望我等四处杀人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就到此为止吧。您看如何?”
狄榕起身,拜谢还礼,说:“师父在时,他便是我最亲的人了,如今为了中恒国,已经仙逝。先师已将迎宾楼及我等众姐妹托付给狄大哥,雪晴一切都听您的。”原来在狄帆给小六子解围之时,轩辕老人就将她们全权托付给狄帆了,因此狄榕才这么说。
经各种势力的同意,狄帆便让余多县令即可操办此事,一切用度从简。此时已尽黄昏,幸得狄帆早让余多县令及牛忠权等人准备停当,遂将高昌觉、吴掌柜、香香、余天歌、洛峰母子、轩辕老人等人一一火葬。入土为安后,众人上香。同时,本惠禅师叫来了少林弟子为死者念经超度。
此时,狄帆走到众人前面,说:“众位英雄祭奠是应该的,但仅仅上香是不够的。我想在场的人基本都与当年的事有关,要想永远化解这场冤孽,且是诚心的话,必须跪拜,还要磕三个响头。让死者永享,生者无怨。否则,我将追查到底。至于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众人面面相觑,正看为首之人会如何行事之事。余行箫及本惠禅师会意之后,便先行跪下。接着,高保融、宋乔锡和余多跪下,之后所有人都跪下了,狄帆也率众兄弟跪下。
三拜后,众人起身。狄帆却向众人说:“多谢众位英雄成全。”
余行箫忙还礼,说:“还是狄少侠想得周全,我等要感谢你才是。我想从此以后,我武林和中恒国的恩怨也算是真正了结了。”
后人有诗为证:
无辜中恒遭国灭,二十年来仇恨深;
唯求冤案天下白,谋断大计轩辕阁;
因果循环有定数,报应不爽当为戒;
冤家宜解不宜结,求得合葬化冤孽。
在办妥了高昌觉的案子之后,高保融等地方政权的人因怕了狄帆这些“强盗”,遂借口离去了。而王从容被狄帆强留了下来,只说是南平给的俸禄太少了,还不够他的酒钱。高保融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在他眼里,王从容不过是个小小的史官,遂拔腿就走。
之后,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狄帆叫停了,说:“今日天色已晚,就让那些个达官显贵们赶夜路去,烦请众英雄往城里去,先吃些水酒,好好歇息几日。过几日就是我家兄弟钱万贯钱庄主的大喜之日,还望众英雄给些薄面,都来钱家庄喝杯喜酒。近日在老城的所有酒钱,都算在我头上。不知众英雄意下如何?”
整日的白吃白喝,主要是能与狄帆等人套套关系,只要没有什么大事,还有谁不愿意呢!遂众人大声叫好。只有大马镖局的总镖师马青风说是镖局有急事,向众人辞行。
狄帆还亲自邀请了余行箫、宋乔锡、昆仑六人和崆峒四煞等人,众人自然应下。余天希、余氏姐妹、侯玉端、方玉静、钟玉雪、孙三娘、海思兰和马哈兀丁被留了下来,其余之人都进城去了。
再看众兄弟时,只有张顺子及大喜之人有些心里有些眉目,其他人一无所知,互相询问。狄帆看出了端倪,笑着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钱庄主好像不乐意,还是怎的?”
钱万贯自然乐意,乐呵呵地说:“想我钱某人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有这种好事,高兴都来不及,不知道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呢?”
张顺子佯装不知,说:“我说钱老胖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
钱万贯说:“当然是真不知道!”众人偷笑。
张顺子急了,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那点破事,咱是早知道了,铁耳朵的事总该知道了吧?”众人亦想知道到底谁是钱万贯的活命鸳鸯,左问右猜的,分说开了。
袁漾终于是自己往前走来,向众人拜谢,说:“多谢狄少侠美意,只是公恩刚刚仙逝,即刻就谈婚论嫁,有欠妥当。”
“我看袁姐是不愿意吧,根本就不想嫁给那钱胖子!”
“也是,袁姐一人多自在,天天有事没事吆喝着,很是快活,要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马上嫁人的,而且还是这么个老胖子。”
“就是就是。这钱老儿一天到晚,只看得到钱,其他的人和事都不管,眼不放在眼里,有什么好的,绝对不能嫁,不能嫁。”
众人故意调侃开了,逼得钱万贯火急了。只见钱万贯冲到最前面,说:“我和小袁是真心相爱的,你们怎么说,都不算数,也没用。”众人长长得“喔”了一声,差点害得袁漾又来拎钱万贯的耳朵。
狄帆说:“我等兄弟向来不拘于泥,既然真心相爱,又何必婆婆妈妈的呢!虽说老城没法可管你们这档子事,但老城也是大汉眼皮子底下的老城,朝廷的法度对你们这样的事情可是很严厉的。万一,哪天被他们发觉了,又想着你们的钱财,不是白送一个借口给人家吗?钱庄主时不时地往迎宾楼里跑,既不光明正大,也不是个长久之计。第三呢,就是现在这么多兄弟都在,又有许许多多的英雄在老城。所以呢,我是想趁着这么个机会,把这事给热热闹闹地办喽。不然,其他兄弟,还有姐妹,要谈婚论嫁,该如何是好啊!都得等你们先办才行。不知大伙以为如何?”
众兄弟应诺,抱拳,齐声道:“谨遵大哥教诲。”
“别这么严肃,真是的。按理说,小帆我基本上是算最小了,老这么喊,都把我给喊老了。”
众人大笑。侯玉端问狄帆:“这有我们峨眉派什么事吗?”
“有你这么跟师叔说话的吗?”
“师叔?”
“不是吗?”
方玉静早已明白,便拉住了侯玉端,遂余天希等三人就没再问了。
狄帆接着说:“我看这钱庄主和袁姐的婚礼之事就由王先生主持吧。”
众人应诺。狄帆撇开钱万贯和袁漾,将其余众人聚在一团,只如此如此这般吩咐,众人又一次大笑领命。遂狄帆命众位兄弟姐妹自行去安排,同时吩咐白良去告知戚蓝儿等人。
众人各自散去,唯独小六子一直没有喜悦的表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