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多年来一心向佛,狄帆又是极孝顺的人,虽然这样的烧鸭已经是难得一见了,但他最拿手的应该是素食,所以说小花的话没错。
狄帆笑着说:“想得真美!那只有酒味儿的烧鸭,还有一碗羹,花儿先给二弟送去。”
“啊?”
“啊什么呀,一只烧鸭、一碗羹,还有一大笼的饺子,还不够吗?”
“够了,够了。”
“等你回来,这饺子也差不多了,叫蓝妹和香香快点过来。”
“啊?”
“啊什么啊!你再不送去,你那份就让给香香了。”
小花即刻反应过来,将一碗四色羹和一只烧鸭分别装进两个食盒,拎起来就走了。
徐贞看着狄帆,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来,在小花走后,便对狄帆说:“帆儿聪慧,不仅金圣手的功夫远在母亲之上,还把功夫融入到了做菜当中,这徐家菜总算有传人了。”
狄帆作揖,说:“都是母亲教导有方,帆儿只是照做罢了。”
很小的时候,在徐贞的严格要求下,狄帆就开始练金圣手以及他生父狄静江的意行功的招式。日未出,狄帆就练两个时辰,午间静心打坐,日落后又练两个时辰。及年稍长,他又习金圣手的心法和太元真人所创的混元内功。每日如此,风雨无阻,而且夜里狄帆也会再习内功,又因天赋异禀,他的混元内功已有大成。虽说太元真人的功夫种类很多,金圣手也算不得上乘武学,但是狄帆的手指功夫也难有敌手。不说狄帆是天下第一,当然他也肯定不是。但是在江湖中,有如此指法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人。不过,令他最开心的就是每日三餐都能在厨房里看徐贞做饭。
在耳濡目染的状态下,从十三四岁开始,徐贞就教狄帆做徐家菜。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狄帆就得了徐贞的大部分真传。而在做素食方面,他将金圣手的功夫融入其中,又兼眼疾手快,手艺已经远在徐贞之上。当然,在这段时间里,狄帆还要与何师我等人聚义、查案,经常去江苏、浙江和江淮河汉等地。外出办的案件,都是非常棘手的,少则半个多月,多则两三个月。真正算起来的学厨时间,狄帆也就只有两三年光景。而要想做好徐家菜,从学徒到出师,一般能够领悟的人,少说也要二十年。徐贞是极具智慧和天赋的,还是按照菜谱来习,也花了十年左右的时间。所以说,狄帆现在已经是顶尖级的厨师了。在他自己看来,习武和查案都只是业余爱好,厨艺才是他的第一手艺。只要人在老城,狄帆每餐都给母亲做饭,再忙也没有例外。
徐贞笑了笑,对狄帆很是满意,说:“万事都是师父领进门,学艺在个人。这也是我儿勤勉有加,自己能够领悟。”
不多时,就开饭了。席间,香香和小花二人吃得特别香,狄帆还和戚蓝儿喝了点小酒。散席后,狄帆再次下跪请安,就回自己的住处了。他伸伸懒腰,练了一会儿内功,就睡了。从西府杭州到老城本来是十天的路程,狄帆硬是用了五天时间就赶了回来,为的是早点回家看望母亲。刚回来,也没歇一会儿,就开始下厨了,所以他真的很累,很快就入梦了,正梦见一面目温和的白发老翁,领着他出了戚家堡,一会儿功夫就出了老城,不知走了多少路,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开阔地,前面是一片石林,老翁领着他,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就穿过了石林,看到一望无际的湖水。狄帆正欲询问何意,老翁示意他不要开口。湖边有一叶小舟,二人上船。
不知划了多少时间,二人就上了一座小岛。岛的正面有扇大石门,高七米宽五米,旁边竖着块碑,上书:天枢坛,注解里称中华坛。横联:待君来;左右联:五千年等五千年华,天下人管天下人事。再往里面走,是一个广阔的校场,正对面是大厅,左右各有偏房。老翁没带狄帆去正厅,却向着右偏房而去,进入其中一个房间。只见这房间不大,到处都是蛛网,似乎是陈年已久了,但见房间正面有字,虽然字迹有些模糊,却看得清楚:得再生之恩,当涌泉相报。狄帆不知老翁是何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老翁笑而不答,却领着他登船离了天枢坛。
大概向北偏西75度方向划去,行将十里左右,又是一个小岛,名曰天璇坛,亦称义璇坛。此岛方圆不过十里,岛中央有两排石碑,每块石碑上都有人形模样的画卷,还有动作的,都在练武,或空手搏斗,或持剑比试,或持刀拼杀……第一排醒目得立着四块石碑,左一碑写道:义行天下,无愧先祖。左二碑写道:手足兄弟,义气当先,生死相随。右一碑写道:万卷书里读义,万里路上仗义;右二碑写道:义重于泰山,虽死犹荣。狄帆只知此为重义之处,并不知其深意。还没来得及看第二排石碑,老翁已示意该离了义璇坛。
大概再由此向北偏西15度方向划去,行了五里水路左右,但见一岛,名曰天玑坛,又叫玉玑坛,岛上石碑众多,分三排陈列,每块石碑上都有亭亭玉立的女子。狄帆看时,个个都是世间难有的美女,翩翩起舞,正冲着他笑脸相迎。第一排有四块石碑,左一:百行孝为先,终得有情郎。左二:虽为凡体,班列仙位,千古唯美第一,今生难圆缘。右一:孪生姊妹,一生多难,乐而无忧。右二:人在宦海,机敏多变,赛过鱼雁,义无反顾,钟爱一生。狄帆还没来得及看第二、三排石碑,老翁就领他出了玉玑坛。
而后,狄帆随老翁由玉玑坛偏东15度行一十五里,又一小岛,名曰天权坛。此处也立有三块石碑,每块石碑也有动着的人形,皆侠侣模样,见狄帆来了,很是恭敬。左起第一:石榴裙下,行侠仗义,逍遥神医;左起第二:妙手不回春,行不违义,为不忘德,终得佳人;左起第三:古来剑法第一,身在天山,心向大山。狄帆不得其意,只把所述文字记在心中,顺着老翁,又离开了天权坛。
由天权坛出发,再偏东75度行一十五里,又一小岛,名曰玉衡坛,也称冲横坛。这里与别处不一样,中心有一湖,湖面上浮立有好多石碑,皆有字和动画。个个都是极好的姑娘,正追逐着嬉戏。因为时间仓促,狄帆不曾全部记下,部分文字如下:
“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求今生五百岁,但得一日玉山神。”
“今日一战非成败,但求马革裹尸还。”
“今生有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为人腼腆,一旦牵情,可感天地。”
由冲横坛出发,北偏西5度,行二十六里,到了开阳坛,人称阳刚坛。此坛有总决:概览中华,方知黎民之苦;行侠仗义,多是快意人生;追随教主,更显英雄本色。而后众多石碑却是空白着的,不留任何字迹,也无动态的人形画。狄帆很是疑惑,又知老翁不会实言相告,便没问缘由,随着老翁离了阳刚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