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桑夏只以为老夫人此刻神智不清,并未放在心上,柔声说道:“祖母您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吓我。”说着趴在了老夫人的身边,掩饰自己流泪的样子。
老夫人听到罗桑夏声音哽咽,知道自己这是把罗桑夏吓坏了,忙轻轻抚摸着罗桑夏的头顶,低声说道:“都是祖母不好,吓到你了吧,柳嬷嬷在吗,让她给我倒杯水。”罗桑夏忙去倒了水回来,老夫人喝了一小口,轻声说道:“你这孩子,倒是个敦厚的,别怕,祖母不会死的,不仅不会死,还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我们小九,也要活出个样子来。”说完一脸慈爱的看着罗桑夏。
“祖母,祖母,听说九姐被赐婚给魏王了,是真的吗。”人未到,声先置,罗桑夏正要让十三爷噤声,不要吵到了老夫人,十三爷已经一脸惊讶的跑了进来,见老夫人正躺在榻上,忙上前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虽看着老夫人,但是显然是在问罗桑夏。
罗桑夏只觉得如鲠在喉,要说什么,要如何说,难道说祖母一时看破红尘,想要自杀,这话不要说罗桑夏作为一个小辈,就是作为长辈的大老爷在,怕是也不好直说,好在老夫人已经开口,看着十三爷柔声说道:“你这儿猴,怎么还这么咋咋唬唬的,我累了,想要休息,留你九姐给我打扇,你回去吧。”说完闭上了眼睛,十三爷对着罗桑夏,做了鬼脸,快速的跑了出去,只是越想越不对劲,又折返了回来。
遇到了刚才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魏王,两个人站在正房的门口,大眼瞪着小眼,都从小在京城长大,圈子也就那么大,十三爷自是认识魏王的。
魏王对十三爷也有些印象,只是冷眼看着十三,并不开口,十三爷脸涨红着,低声说道:“我有话和你说,你随我来梅林。“说完先一步出了院子,魏王回头扫了一眼,见金子已经赶过来了,放心的颔首,跟着十三爷出了院子。。。。
站在梅林里,这个季节并没有梅花,枯枝一样的林子,让人顿生凄凉之感,看着远处的翠柳,魏王眼睛微眯,等着十三爷说出找自己的目的,十三爷到底是年轻,见魏王脸色微寒,冷哼一声,低声说道:“听说你府上姬妾众多,大婚之前,你准备如何处置?”
魏王忍不住笑了,看着小十三,笑着说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你且放心,我那里在如何,也不会出像你府上这样的事。”说完已经转身,但还是低声说道:“你九姐姐可比你想象的厉害,放心吧。”
十三爷懊恼极了,自己在军营,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立了大小不少的军功,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就算是在京城,大家见了自己,也会叫声十三爷好吧,看着魏王的背影,血气上来了,冲上来吼道:“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府上?”说着就要动起手来。
魏王本不欲和十三爷动手,但是看着已经到了面门的拳头,还是出手了,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魏王有些吃惊,自己四岁开始习武,而且都是当今天下最好的师傅,十三能和自己,过不下二十招,可见本事。
魏王越来越谨慎,到了最后,魏王隐隐有些担忧,看着塞子一样,露洞百出的罗国公府,甚至连个像样的侍卫都没有,又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师傅,能教十三这样一身武艺,想到这儿,魏王不能淡定了,渐渐收手,低声说道:“不必打了,我们伯仲之间,只是你和哪位师傅习武,怎么看着不是很熟悉?”魏王试探地问道,却是紧盯着十三爷的眼睛。
十三爷哪里知道,魏王心里的弯弯绕,喘着粗气,轻声说道:“祖父不喜欢舞刀弄枪,家里没有武举人,我是在军营里,跟一位武举人出身的老将军学的。”十三爷刚说完,魏王已经饶有兴趣的问道:“对方可是姓谌?”
十三爷明显愣了一下,旋即问道:“魏王怎么认识谌老将军?”
魏王一脸激动,忙说道:“谌家军声震西北,没想到谌老将军,竟然还在军营?”
十三爷愣了一下,轻声说道:“师傅是姓谌,但是是不是那位您口里所说的西北谌家,我并不清楚。”魏王看着严谨的十三爷,忍不住笑了,轻声说道:“你的拳法和谌家的如出一辙,不会错的,就算是,不是谌老将军本人,也是谌家的子弟,谌家拳不外穿,不会有错的,只是怎么会教你,可有什么条件,谌家有家训,拳法历代相传,无论男女,都可以习武,只是很少有人能学到谌家的精妙拳法,不过都是学了些皮毛而已。以你的内力,不可能打过我,可见你学的应该是正宗的谌家拳。”
十三爷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情况,貌似自己也没有拜师吧,只是经常和谌老将军一起切磋,后来老将军教了自己一套,自创用来杀敌的拳法,这怎么成了不外传的谌家拳了呢,十三爷听完,一脸纳闷的说道:“我不知道,它也只是教了我一套拳法,其他的,我就是每日跟着他晨起,一起打拳而已。”
魏王险些没把眼睛瞪出来,拜托,是不是真的啊,世人趋之若鹜的谌家拳法,貌似在十三爷这里,就像是每日做的眼保健操一样简单,魏王不禁冒汗,不会是十三也是穿的吧,怕自己泄露了身份,想着罗桑夏,应该知道十三的情况,也没冒然相问,低声说道:“有机会去我那边,我给你引荐一位谌家子弟,你们切磋一下,对了,你还打算回大漠吗,若是想留下来,就去找我,我给你在京郊大营,或是御林军,安排个差事。”说完已经大跨步离开了。
十三爷一脸的憋闷,什么情况啊,自己貌似没有想要搞裙带关系的意思好吧。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觉得魏王这人,除了院子里的女人多了一些,穷了一些,貌似还是个不错的人,想到这儿,忙回了老夫人的院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祖母说,刚才是见了魏王一时冲动,把正事儿都给忘了,忙返身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这会儿太医已经过来了,看了老夫人的情形,见只有罗桑夏在,忙低声说道:“县主借一步说话。”
罗桑夏眼睛微眯,还真是没有秘密,刚过多久,这太医就知道自己的名头了,忙跟着出了内室,太医见只有罗桑夏一个人,连个老嬷嬷或是丫鬟都没跟着,不禁叹气,这罗国公府还真是够乱的。
怕被罗桑夏看到自己神游,忙敛神,低声说道:“老夫人悒郁寡欢多年,肝症郁结,怕是要喝些日子汤药,只是有时候,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心静开朗,不再郁结,说不准病去如抽丝,人就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