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现代社会,17岁的少年不上学跑去经商,只要上了媒体,肯定会有一堆网友蹦出来,痛心疾首地批斗家长,为什么不让孩子上学,光知道挣钱,有没有想过孩子前途啊云云的。但是在古代,17岁却是早已成家立业,甚至是几个孩子父亲的年纪,一个年少的掌柜在县城开家小铺子再正常不过了。
靠着这个铺子的生意,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杨旭也算见识了不少,五花八门的小道消息和阴私勾当也慢慢心中有数,社会实践果然是最好的老师。他一边经营生意一边放出自己喜爱收购古怪事物的风声,也搞到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光阴似箭,终于和阿尔法约定的三月之期还差最后一天的时候,杨旭终于拿定了主意。这日傍晚,铺子打烊后,杨旭把跑腿伙计的月钱提前结了,告诉他自己有事要出门一段时间,铺子的生意就暂时歇息,然后回家用过晚饭,杨旭又细细整理了一下着装,带上了一直保存完好的打火机,放在一个精美异常,镂金镶玉的珠宝匣子里,外面裹了一张包袱皮,提着便出了大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杨旭便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县城里面最大的古董行遗风轩门口,当然了,这里自然也早已歇业,只是门还没锁上,进去一看,大堂有个瘦小的男子正在无精打采的用抹布擦货架,应该是店中杂役,他见到有人前来,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客人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本店已经打烊概不接待。”
杨旭微微一笑,塞过去一吊铜钱,“在下找贵东家有要事相商,还请小哥通融一番。”,看到有钱拿,这男子顿时有了精神,他用手掂了掂份量,急忙揣到怀里,然后向里屋走去,过了一会儿,男子出来把杨旭带了进去。
遗风轩的东家姓佟,今年五十有余,为人精打细算,平日铺子打烊后一向都会盘完当天流水后再回家,几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杨旭早已打探清楚,这次踩着他的时间点来访,佟老板刚好算完帐目,正准备动身回家时,突闻店里伙计禀报,说有位客人想见自己,就吩咐把人给请了进来。
“佟东家,因白日里人多嘴杂,故此时小生前来叨扰,多有不便,请多见谅。”,后厢房客厅一见面,杨旭便先客气了一番,佟店主客气回礼,随后请他坐下,伙计上了茶后就退下,小杨同学这才开口说出来意。
前半截还是之前在张老狐狸那里讲过的说词,怎么落的难,怎么来的县城,完了杨旭饮了一口茶,接着叙说:“小生还在等族中来人接应,不过家父生辰将至,我如若两手空空回家,恐遭人诟病,此次出行已是不顺,商队功劳挣不得半分,只好另辟蹊径,此次出海偶有所得,想换些家父珍爱的瓷器古玉,不知佟东家意下如何?”
话毕他就取出包袱皮里的珠宝匣子,做出十分小心的模样,取出打火机,把这价值一元人民币的宝物演示了一番,果然镇住了这位古玩届的大拿,佟东家自诩在本行当也算沉浮几十年,掌眼过无数奇珍异宝,这个异域引火神器确是闻所未闻,只见它外壳是天衣无缝的透明外壳,椭圆形的不明材质,上面还镀有笔法奇特,古怪色泽的风景画,还有那精巧极至的发火机关,和调节火力的拨片,无一不让他咂舌不已,仔细把玩了一会儿,这位佟老爷沉思了片刻,做出了决断。
“此物确是神奇,域外之人真乃巧夺天工,老朽也不想占你便宜,正巧前几日收了一对青花瓷瓶儿,据考究为四百余年前,景朝天佑年间的古物,正存想留做镇店之宝,至于现在嘛.......小哥不妨看看?”然后佟东家就喊下人把店中的大掌柜喊了过来,耳语一番后,过会儿,大掌柜取来了一对花瓶,是桌上常用的小瓶样式,放置在了桌上。
杨旭虽然对古董一窍不通,但是还是装模作样围着花瓶转了几圈,细心拿起看了又看,随后笑着说:“佟东家的多年信誉小生还是信得过的,我也属意此物,如若交换,定不再反悔,不过家慈一向疼爱在下,这次出门不带点什么回去,总是感觉有些不妥啊!”
佟老头听闻心中暗骂小狐狸,拐弯抹角的要搭头,就又许给小胖子一对蓝水冰儒种翡翠手镯,不是什么值钱的古玩,也就值几十两银子。谈拢交易后却又暗自窃喜,原来这花瓶是数月前在外地花大价钱收来的事物,但后来经多位大师鉴定,才发现这是前朝造假高人云台居士的精仿品,仿物和原品一比,价钱一下子缩水了百倍不止,他正黯然伤神,正打算找个冤大头把这赝品转嫁出去,没想到接盘侠杨小胖同学就及时出现了。
杨旭也是暗自偷笑赚了,这可是精品青花瓷,他就算对古玩一窍不通也听过元青花瓷的鼎鼎大名,回到自己的世界,就算在华夏历史找不到合适的考究,也算一件珍贵的古董花瓶,再不济也比1块钱的打火机强万倍,怎么看都是赚大了。
两人都各怀鬼胎,害怕夜长梦多,于是赶紧签下了交易契文,按了手印,承诺交易成功后决不反悔。完了佟掌柜高兴的给了杨旭许好的手镯,然后把瓶子用两个上好的红檀木盒子装好,让两个伙计小心翼翼的抬着,陪杨旭送到了家。
到家后小胖子给了两个伙计每人一吊赏钱,打发他们走后,连忙紧闭大门,吩咐翠花明日自己一早就会出远门,给她留下了八两左右的银子和一包散碎铜钱,算起来一年生活绰绰有余,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包裹和花瓶盒子都拿到了卧室,关好门窗,坐在躺椅上拿着茶杯发起呆来。
墙外更夫已经打过三更,报过了子时,阿尔法突然如同鬼魅一般,从卧室地下悄然无息的钻了出来,杨旭本来已经瞌睡的迷迷糊糊,被这么一吓,立马清醒了过来。
“主人,准备好离开了吗?”眼镜男依旧用那三无表情和平淡声音问道,杨旭点点头。后面的情形和来的时候差不多,无中生有的银球,华丽的展开,神秘的虫洞门微微悬浮在卧室地面上。
把原本插好的门闩打开,虚掩房门,背上包裹,两只手提好打包的花瓶盒子,小杨同学毫不犹豫的一步迈入虫洞,又是一阵眩晕,短暂和漫长时间的奇怪错位感再次产生,等头昏的感觉消失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自己生活了17年的家中,眼前是熟悉的客厅。
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杨旭发现是10点40左右,3个月前自己离开时大概是8点钟,自己吃完饭,送走怡然姐,写了一会儿作业。他松了一口气,把花瓶盒子找到卧室衣柜先放了进去,然后提着包裹回到了客厅。
阿尔法还是那身一尘不染的中山装,平凡的容貌,精神的板寸,一脸淡漠的站在客厅桌子旁,见他过来,开口说道:“主人的收获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初步估算一下,花瓶一对,高价值,适合拍卖出手,目前还是比较棘手,需要干净的扫尾,推荐先闲置,等待合适时机出手,翡翠玉镯一对,初步估算人民币一万到一万五之间,可...”,“等等”,杨旭突然打断了阿尔法的话,“这对玉镯我有别的用途,能不能先留着?”
阿尔法听了,脸上神色不动,只是眼镜片里目光更盛,扎的杨旭有些忐忑不安,他话音顿了顿,仿佛猜出了杨旭的心思一般,跳开了话题,不再提这个,继续说道:“古画两幅,因为两个世界的不同,按不具名古人作品定价,估算价值人民币三千元至五千元之间,古籍三本,同样的原因,估算五百元到八百元之间,其中有一本涉及明显有异的人名和地名,推荐销毁,剩余一些散碎物品因为年份缘故过于崭新,只能按照现代仿品,价值忽略不计。”
杨旭也很干脆,打开包裹,拿出三本书,让阿尔法指出有问题的那本,找了个搪瓷盆,点着后放了进去。包裹里的东西都是这三个月文房四宝铺子的收获,有些是破落书生抵书钱用的古籍,有些是败家子去当铺和古玩店都出不掉的破烂玩意,听闻杨旭的古怪爱好,就拿来碰碰运气,杨旭自然也是不懂,不过在这段经商生涯里,想顺便锻炼下察言观色的本领,就当是锻炼口才,顺便收了不少破烂,现在看果然没啥大用,想到这里,小胖子有些自嘲。看来自己没啥男猪脚的命啊,网文里面的老司机大多都是可以地摊买神器,随身老爷爷啥的。
看着盆中的熊熊火光,映射到阿尔法的眼镜片上,好像妖火一般,无声的跳动着,杨旭不禁心下犯疑,不是说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吗?怎么这个古怪的系统,怎么不像幻影倒像是实体呢?
阿尔法仿佛可以读心一般,双目转动,盯着自家胖主人,悠悠地说道:“反射的火光是模拟出来的,别人确实看不到我,只是欺骗了视觉而已。”然后像鬼一样飘到杨旭身边,推了一下眼镜,淡定的说:“现在,谈谈下一步吧。”
“您带回来的物品总价值超出了我的预期,初级资金积累基本完成,主人的随机应变和学习能力都让我印象深刻,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开始第二次穿越吧。”
“还要继续穿越?不休息一下吗?”杨旭有点惊讶,“这个时间段穿越,比较合适,主人目前的心理状态也很安全,并且您现在的身份,白天不方便吧。”阿尔法冷冷的回答道。
杨旭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好吧,这次去哪儿?需要我做什么?”,“主人的人身安全需要保障,身体素质有待提高,所以我为您选择了一个可以锻炼肉体的世界。”
锻炼肉体?难道是学武功?不能修真当大侠也不错,听到这里杨旭突然兴奋起来了。看着他的神情,阿尔法有些意味深长,又看了一下自家胖主人的腰围,接着说:“比您这里的科技更为进步,可以初步星际旅行阶段的世界,有完善的肉体锻炼条件,地点是新兵训练营。”
犹如晴天霹雳,小杨同学一下懵了,军旅生活和大侠梦差太远了吧,不过好歹经历了3个月的社会实践锻炼,他也算有了初级喜怒勿形于色的水准,仔细思索了一下,智商颇高的他,很快调节好了情绪落差,不就是当兵嘛,初中高中也都参加过军训,去星际时代从军,这种神奇的经历,自己可得好好把握住。
想到这里,杨旭平静的跟阿尔法说:“明白了,出发前需要准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