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钱铭派无珏去唐门取一些灵丹,到了晚上还未见回来,以为无珏又去花天酒地了,便派无璋率众弟子去寻找。无璋及众弟子在益州城内翻了遍,没有找到无珏的踪迹,就连无珏经常光顾的怡红院,无璋也去了,问了老鸨,老鸨说无珏今天没来过。
于是,无璋觉得有点蹊跷,决定率众人道益州城外去找。沿着去唐门的路线,终于在一片树林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无璋发现了无珏的剑盒,上面还插着两枚银镖,当下便想无珏已经出事了,便急忙回天一宫禀告钱铭。
钱铭接过银镖,半天憋出一句话:“夺命飞天银镖。”
“师父,弟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种暗器。不知这种暗器何种来路?”无璋问。
“夺命飞天银镖是五行教的独门暗器,此暗器分五种,无珏剑盒上的这种是其中一种。五行教分金木水火土五个部,每部都有自己的夺命飞天银镖,你看这枚银镖,上面有水仙花的花纹,我没猜错的话,你师弟应该被水字部的人给捉去了。”钱铭说。
“水字部?”无璋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门派,但从师父的语气中可以推断出来,这个水字部没那么简单,接着问,“那无珏师弟会不会有危险?”
“暂时应该没有,我想他们捉无珏无非是想打探天禄剑的下落。”钱铭把两枚银镖放在桌子上,对无璋说,“你快快去查探,近日有哪些客栈住的有外地人。”
无璋听后,随即率一部分人外出查探。由于徒弟众多,不出一杯茶的功夫,无璋便打探到了水字部三大护法的住处。
钱铭救徒心切,亲自带领无璋及众徒弟来到水字部三大护法住的客栈。到了客栈,二话不说,直接上楼。
玄德子正在审讯无珏,无珏被打得已经神志不清了;玄览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独自喝茶;玄魄子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骂几句脏话。就在这时,突然有敲门声。
玄魄子想也没想,就上前开门去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无璋便重重地出了一章,正好击在玄魄子的胸口。玄魄子一下子倒退在地,口吐鲜血。玄德子和玄览子立马打起精神,准备迎敌。
此时,钱铭威风凛凛,走了进来。看了眼眼前的三人,笑道:“这么大的胆子,我还以为是涂迦亲自来了呢!”
“放肆!”玄魄子大声喝道。涂迦是水字部的掌门,也是他们三人的师父,听到有人直呼自己师父的名讳,玄魄子登时火起。
玄览子上下打量了钱铭一番,恭敬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天一宫的钱掌门。”
钱铭往里看了眼,看到无珏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强忍住怒火,说:“我是来要我徒弟的。识相的,赶紧放了我徒弟。”
钱铭的话虽然少,但个个重千金。玄览子知道钱铭说话的分量,于是恭敬地说:“我们想问您徒弟一些问题,谁知您徒弟性格比较暴躁,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还望您见谅。”
无璋走进去,把无珏接下来。无珏已经奄奄一息,钱铭吩咐无璋赶紧把他带到无名山,到无名阁找神医欧阳墨寒医治。然后说:“告诉他,他要的东西,稍后给他送到。”
无璋听从钱铭的吩咐,带着无珏快马加鞭,朝无名山疾驰而去。
等无璋带着无珏走后,钱铭脸色大变,怒道:“就是涂迦亲自来,也不敢如此对待我的爱徒。你们既然这么做了,我没什么说的,但我要向你们借一样东西。”
玄魄子问:“什么东西?”
就在玄魄子说话的那一瞬,钱铭已经割掉玄魄子的左耳,并返回原地了,对玄魄子说:“就是你的左耳。”
玄魄子看了看钱铭手中的东西,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不由得大声喊叫起来。
一旁的玄览子和玄德子看傻眼了,他们想不到钱铭的武功如此之高,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钱铭此时说:“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师父,别说我钱铭没给他留情面。这个耳朵是我徒弟的医药费,就当是扯平了。还有,天禄剑不在天一宫,你们不要在妄想什么了。”说完,钱铭把玄魄子的左耳递给身后的一位徒弟,说:“去,给你大师兄送过去,就说是水字部三护法的左耳。”
那人接过耳朵,便匆匆离去。
玄魄子见状大喊:“把我的耳朵还给我。”
玄德子和玄览子拦着玄魄子,二人均不敢轻举妄动。钱铭大笑了一番,甩门而去。
钱铭走后,玄魄子依然大叫不已。玄览子说:“咱们回去吧!”
玄德子问:“就这么回去,怎么向师父交代?”
玄览子说:“第一庄没有,天一宫不敢惹,待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如回去禀告师父再作打算。”
玄德子刚刚见识过钱铭的厉害,自然深信天一宫惹不起,而且那晚自己去第一庄偷听消息,也确信天禄剑不在第一庄。待在这里,也是徒劳无益,倒不如像玄览子说的那样,回去再作打算。
于是,二人带着玄魄子还有众师弟连夜赶回秦岭水仙宫。
钱铭回到天一宫,坐在椅子上,拿着银镖发呆。他拿起银镖嗅了嗅,有点儿清香,知晓上面涂有六合麻醉液。
六合麻醉液是水仙宫的独门毒药,和唐门的无忧散不同,唐门的无忧散无色无味,掺入液体中不易被发现,而六合麻醉液采用五种鲜花和麻沸散按比例调制而成,这五种鲜花是五行教各部的部花,分别是金字部的金菊花,常年生长在昆仑山;木字部的木棉花,生长在祁连山;火字部的火棘花,生长在天山;土字部的土牛花,生长在阿尔泰山;水字部的水仙花,生长在秦岭。各部的部花都是长期用独特的药水灌溉而成,所以这些花生来就具有毒性,但香味不变。所以,六合麻醉液常常带有清香的气息。
钱铭正在发呆,忽然有弟子进来禀告说侯若雪已经来到宫前。钱铭顿时心生一计,吩咐徒弟快请侯若雪进来。
侯若雪来到天一宫大殿上,见钱铭在那儿坐着,上前问好。
钱铭赶紧站起来,走到侯若雪跟前,说:“多谢侯掌门急速赶来,钱某感激不尽。”
“钱掌门不必客气,此事事关整个武林的安慰,我来是理所应当。”
“侯掌门,请坐。”钱铭和侯若雪坐在桌子两侧。待侯若雪坐定之后,钱铭便问:“侯掌门的爱徒怎么没来?”
“我们栖凤派不像天一宫这样家大业大,我只有这么一个徒儿,留她在栖凤山看守家门。”侯若雪笑着说。
“这次请你前来,就是商讨一下天禄剑的事情。”钱铭看着侯若雪,见侯若雪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又说,“不知侯掌门有没有天禄剑的消息。”
“天禄剑不是我栖凤派的东西,我们栖凤派没有必要去争去抢,自然不会觊觎天禄剑。这点请钱掌门放心。”侯若雪一眼便看穿钱铭的心思,“钱掌门徒弟众多,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吧?”
钱铭呵呵一笑,说:“侯掌门真会说笑,如果徒弟多就知道消息,那丐帮岂不更应该知道天禄剑的消息了。天禄剑虽然不是我们名门正派的东西,但是江湖传言却把我们名门正派牵扯进去了,现在五行教水字部的人已经来到益州,想必也是为了天禄剑而来。三天前,水字部的三大护法打伤天下第一庄的护卫,今日又打伤我的徒儿无珏,真是可恶至极,水字部之所以敢于祈福咱们这些名门正派,就是因为咱们各自为战,名义上是同气连枝,实际上是各怀鬼胎,各派都有各派的算计,以我之见,咱们应该召开一次武林大会,选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做武林盟主,统领川蜀四大派,这样的话,五行教才不敢如此放肆。”
“钱宫主说的看似很有道理,实有所不妥。”侯若雪起身说,“倘若咱们四大派合成一派,不就是告诉五行教天禄剑在咱们手上吗?那个时候,五行教势必会掀起一场战斗,武林将再生一场浩劫。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钱铭也站起来,规劝侯若雪,说:“侯掌门说得在理,我也不想看到江湖再生浩劫。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江湖不是咱们说得算的,咱们不采取行动,等到五行教准备各个击破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侯若雪迟疑了一会儿,见就此争论下去也争论不出什么,就问:“怎么不见巫江派的左掌门?”
钱铭答道:“左掌门正在来的路上,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到。”
侯若雪说:“那咱们就等左掌门到了再说吧。”
钱铭见侯若雪如此坚决,料定她是不同意四大派联合的。到时候,如果左不凡再不同意,那么,钱铭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钱铭最后问了一句:“侯掌门同不同意四大派联合,召开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
“我不同意。”侯若雪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左掌门也不会同意。”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钱铭说着,便朝侯若雪身后发去一掌。
幸亏侯若雪有栖凤神功护体,当钱铭的掌力与之相撞时,二人各自后退了几步。
“你想干什么?”侯若雪大吃一惊。
“一直听闻侯掌门的栖凤神功练得出神入化,钱某一直想领教领教。”说完,钱铭再发一掌。
侯若雪见钱铭的掌力分明用了全力,知道钱铭不是切磋武艺那么简单,于是便用全力抵挡。
二人掌力相交,顿时屋内桌椅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钱铭的掌力雄浑,且力道足;而侯若雪的掌力柔软,力道长。二人看似是比拼掌力,实则是比拼内力。相持几分钟后,侯若雪的掌力渐弱,而钱铭的掌力已久很充沛。突然,钱铭增加了掌力,侯若雪不敌,往后退了几步。
钱铭随即跟上一记扫风腿,侯若雪使出栖凤神功的一招“飞霞漫天”。二人双手相碰,随即又分开,你攻我守,我攻你守,如此变换,已战了十来个回合。
侯若雪依靠栖凤神功,一次次化险为夷。但随之而来的是,内力的渐渐流失。空有招式,而无内力,就如同没有牙齿的老虎,虽然很可怕,但没有杀伤力。
钱铭由于一直在修炼内力,内力非常充足。每次发出的掌力和腿功,都好像一道巨墙,朝侯若雪压来。
钱铭越战越勇,而侯若雪渐渐后退。二人打斗至殿外。由于殿外比较空旷,侯若雪使用栖凤神功更得心应手一些,渐渐地,又和钱铭打成平手。
二人又战几十回合,钱铭使出了一招“擎天巨浪”,侯若雪顿时感到一阵极强的内力朝自己迎面扑来。由于这阵内力力道极强,威力极大,维度极广,侯若雪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于是便一手举起旁边的大鼎,一手发足内力,内力碰到大鼎发出的声波和钱铭发出的内力相撞,只听砰地一声,大鼎立时裂成几片。侯若雪往后退了几步,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侯若雪的内脏受了重伤,而钱铭完好无损。
侯若雪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使出了一招“凤舞九天”,只见从前、后、左、右、上等五个方位朝钱铭发起进攻。这是侯若雪在做最后的一搏。如果这一搏胜利了,则自己可以逃脱;如果失败,那么自己将危在旦夕。
钱铭意识到这是侯若雪在做最后一搏,必定用尽全力,自然不敢马虎大意。钱铭站定,双手合十化一,用尽内力形成一层保护伞。由于侯若雪内力比较柔软,刺不穿钱铭的内力外层。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攻击的速度越来越慢。钱铭瞅准机会,朝侯若雪胸口处重重击了一掌,侯若雪登时栽倒在地。
钱铭收回内力,缓步走向侯若雪,说:“侯掌门,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你这个武林败类···”
钱铭上前朝侯若雪风池穴上轻轻一点,侯若雪随即昏迷了过去。钱铭用自己最近练成的化阴大法,吸走了侯若雪的全部内力。侯若雪的内力属阴,柔软异常,不易控制,钱铭静心运气,才克制住体内侯若雪的内力。
为了练成这化阴大法,钱铭足足吸食了九九八十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出生的女子的阴气,加上自己的内功心诀,练了三个月,才练成。侯若雪是钱铭第一个运用化阴大法吸走内力的人。
吸走完侯若雪的内力,钱铭一掌便把她打死了。随后,从胸前掏出水字部的银镖,用内力打进侯若雪胸口。然后,把她扔在益州城外的树林里。
在钱铭与侯若雪大打出手的同时,无璋骑马拖着无珏来到无名山脚下,随后赶来的师弟也赶到。把手中的玄魄子的左耳交给无璋,并把钱铭交代的话说明,然后骑马回去了。
无璋背着无珏来到山顶的无名阁。阁中亮着灯,一个人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
无璋走到门前,放下无珏,轻轻敲了敲门,问:“欧阳先生在吗?”
“请进。”欧阳墨寒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
“请欧阳先生救救我师弟。”无璋进屋把无珏放好,拱手敬道。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欧阳墨寒淡淡地问。
“带来了。”无璋赶忙掏出刚刚师弟给的东西,说,“这是五行教水字部水仙宫三护法的左耳,请欧阳先生笑纳。”
欧阳墨寒回头接过耳朵,看了一眼,随即用针线串好,然后用内力打进窗户旁边的木板上。木板上面有很多只耳朵,清一色的左耳,每个耳朵上面都用针线绣着耳朵主人的名字。
欧阳墨寒走到无珏跟前,看了眼伤口,再看了看眼白和口腔。欧阳墨寒说:“这病,我能治。你出去等着。”
欧阳墨寒医术精湛,而且武功卓绝。行医多年,从未失手。但一般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找他看病,因为他每看一个病人,药费不是金银,而是一个武林高手的左耳,只能是左耳,右耳都不行。因此,江湖人送他一个绰号,叫“神医欧阳,人间阎王”。他给人治病的时候,有一个条件,就是屋内只能是病人和他,其余的人都要在屋外等候。
无璋来到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一会儿,听到欧阳墨寒说进来,无璋才进去。
无珏已经苏醒了,脸色好了很多。无璋见状,忙说:“谢谢欧阳先生!”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欧阳墨寒淡淡地说,“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以走了。”
无璋扶着无珏走了。空空的房间再次只有欧阳墨寒一人。
欧阳墨寒来到窗前,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山下忽明忽暗的灯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首望了眼木板上的左耳,心中默默地说:“还差九只!”
无璋带着无珏回到天一宫,已是第二天早晨。无珏回到天一宫,便躺在床上休息。钱铭前来探望,询问无珏的病情。见无珏没有大碍,便放心了。钱铭又嘱咐几句日常的饮食。期间,有位徒弟进来,小声在钱铭耳根嘀咕了几句。钱铭便出去了。
究竟什么事让钱铭如此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