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易凌风这么一说,逐日居士、追月居士和摘星居士三人无不为之一震。
摘星居士说:“师兄,冷月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她有危险,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啊。”
追月居士说:“师兄,看来这次我们要破例了。”
二人的话和易凌风的话在逐日居士的脑海里此起彼伏,良久,逐月居士说:“想不到我们三兄弟归隐江湖二十年,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江湖。也罢,也罢,咱们就当还水凝云教主的人情了。”
说完,三人和易凌风走进密室。易凌风好奇那个童子怎么不跟来,便回头一看,发现童子站的那个地方空空如也。见三光道人走路匆忙,自己也不好意思多问。
四人来到密室中央。逐日居士让易凌风退居一侧。然后,三人分别站在水池一侧,屏息凝神,不知什么原因,水池突然变小了许多,三人自动往前移动少许。紧接着,三人你的左手贴我的右手,我的右手贴你的左手,一时间,只觉得整个密室内充盈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水池里的水开始沸腾,周围的石柱开始晃动。
易凌风一边观察着三光道人,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道亮光从水池中央迸射出来,由于亮光太刺眼,易凌风连忙伸出胳膊遮挡。约莫过了一分钟,这道光才慢慢消失,水也停止了沸腾,石柱也不再摇晃,水池也恢复了之前的大小。
摘星居士转身对身后的易凌风说:“走吧。”
易凌风不敢相信就这么到了无名阁的密室,但对于三光道人的实力,易凌风向来是不敢怀疑的。于是,易凌风将信将疑地跟在三光道人后面。
四人来到铁板上,铁板随即往上升起。不一会儿,便到了无名阁。
易凌风一看,果真是无名阁,再看外面,漆黑一片。正要惊叹之余,却发现欧阳墨寒正好在无名阁内。
“你怎么从里面出来?”欧阳墨寒好奇地问。
“是我带他来的。”
只见逐日居士、追月居士、摘星居士三人鱼贯而出。这下轮到欧阳墨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看到逐日居士,欧阳墨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喜极而泣,说:“师父,徒儿找了您五年,您终于出来见徒儿了。”
“为师一直在无名山,只是时机未到,才无缘相见。”逐日居士被欧阳墨寒弄得也有点儿激动,并一一介绍一番。好在逐日居士久经江湖,便随即缓和过来,忙问:“听说你有一个病人,她在哪里?”
“她就在徒儿床上。”欧阳墨寒说着,引着几人来到床前。
逐日居士一看小乞丐,便说:“果真和水凝云教主有几分神似。”接着,逐日居士掀开小乞丐的右肩,看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又看了一下左肩,见刻着一弯月牙,说:“她不是冷月。”
“师父,您说她不是冷月?”欧阳墨寒吃惊道。
“她不是冷月,而是冷月的双胞胎妹妹映月。”逐日居士说,“欧阳,快把她抬到密室,我和你二位师伯看看能不能救活她。”
欧阳墨寒便拍了一下床头,只见这个床徐徐往下沉。易凌风和欧阳墨寒以及三光道人坐另外一个垂直升降机下来。在下来的过程中,欧阳墨寒把小乞丐的大致中毒情况一一说给逐日居士听。逐日居士听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摘星居士说:“中了‘八仙过海’,神仙也难救啊。”
“倒也未必,能救不能救,既在于救人者的医术,也在于施毒者的功力,照欧阳说的情况,或许还有救。”逐日居士转身问欧阳墨寒,“你现在确定顺序的有哪几种?”
“师父,徒儿仔细观察了她的情况,如果推断不错的话,前两种应该是断肠草和夹竹桃,最后一种是金刚石,中间的五种顺序如何,徒儿愚笨,实在看不出来。”欧阳墨寒答道。
逐日居士和摘星居士、追月居士走到小乞丐床前,看了看小乞丐的脸色;逐日居士给小乞丐把了把脉搏。把完脉搏之后,逐日居士脸色凝重,语气沉重地说:“她的身子现在十分虚弱,即使我们找准‘八仙过海’的用毒顺序,恐怕时间也来不及,眼下只能用非常之法。”
“什么是非常之法?”欧阳墨寒问。
摘星居士说:“非常之法便是用我们三人的内力形成三股真气,并把这三股真气注入水映月体内,这三股真气是至阳至刚,而‘八仙过海’的毒是至阴至柔,用至阳至刚慢慢吞噬至阴至柔,如此,便可解了‘八仙过海’的毒。”
“输送真力的话,我的不可以吗?”欧阳墨寒问。
“你的真力还达不到至阳至刚的境界,我们三个是修习混元真经数十年,才使真力变得至阳至刚,你们的真力在她体内形不成真气,自然也就吞噬不了‘八仙过海’的毒了。”逐日居士解释道。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易凌风问。
“在我们运功的时候,你们不要发出任何声响,以免影响我们。”逐日居士说。
易凌风上前把小乞丐从床上抱下来,并扶她坐在垫子上。
逐日居士在小乞丐身后盘膝而坐,追月居士和摘星居士分别在小乞丐左右前方盘膝而坐。
待三人就坐完毕,逐日居士说:“我们开始吧。”
三人各自气沉丹田,双手在胸前合十,运足内力于手掌掌心。摘星居士在小乞丐左侧,便伸出左手掌与小乞丐左手掌掌心相对;追月居士在小乞丐右侧,便伸出右手掌与小乞丐右手掌掌心相对;逐日居士在小乞丐背后,便把真力运于双掌掌心,并慢慢地推向小乞丐背部。
三人源源不断地往小乞丐身上输送真力,这些真力游走于小乞丐的任督二脉以及五脏六腑。摘星居士的真力形成真气,从手掌的劳营穴,经孔最、天府二穴,到中府,灵墟二穴,直至足三里;追月居士的真力形成真气,从右手掌的合谷穴,经偏历、曲池二穴,到肺俞、神堂二穴,直至昆仑穴;逐日居士的真力形成的真气,从中庭穴,上至璇玑穴,下至曲骨穴。三股真气各司其职,在小乞丐体内到处游走。
由于真气的作用,小乞丐的身体渐渐地热了起来,额头上出了一些汗珠。
欧阳墨寒见状,心中大喜。而易凌风在一旁,攥紧了拳头。
一刻钟过去了,三光道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真力。
一个时辰过去了,三光道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真力。
欧阳墨寒和易凌风在一旁变得焦虑起来,但是谁又都不敢说话。
又过了一个时辰,逐日居士先收回了内力,追月居士和摘星居士紧接着收回了内力。三人各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吃力地站起来。与先前的精神抖擞不一样,现在是精神涣散。看来是三光道人消耗了不少元气。
易凌风上前把小乞丐抱在怀里,并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小乞丐的气息渐渐强起来,气色也有所好转,只是还不能睁开眼睛,还不能说话。
逐日居士简单休憩了一下,调理好自己的内息之后,对易凌风说:“水映月的毒已经被我们的真气压制住了,接下来就需要好好调理身体,在调理身体期间,万不可动用内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不知如何调理,烦劳前辈详细告知。”易凌风虔诚地说。
“她的身体极其虚弱,不能强度调理,只能慢慢调理,最好是用参汤慢慢调理,选择上等的参汤,煮三遍,取第三遍的参汤,这样的话,身体才能吃得消。”逐日居士说。
“每顿都要用参汤吗?”易凌风面有难色,毕竟人参不像其他的中药,价格贵还不说,关键是没有那么多。
欧阳墨寒看了一眼易凌风,大致知道了易凌风的难处,便说:“易兄若相信在下,可以让映月在我这儿疗伤,我这儿的人参足够映月吃的,而且这儿很少有人来,我有无事可做,可以好好照顾她。”
“她体内的毒就这么解了?”易凌风问。
“只是暂时解了,还需要慢慢调理。”逐日居士说。
“那就是说,她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易凌风问。
说到这儿,欧阳墨寒似乎想到了什么,忙说:“易兄,这几天以来,我敬重你的为人,我想你和映月之间绝对有什么误会,可否听在下一言?”
易凌风说:“欧阳兄,我也敬重你的为人,只是这事涉及到江湖大义,恕我不识抬举。”
“年轻人,年少轻狂固然没错,可能否听过来人一言?”逐日居士说。
“晚辈不敢,谨听前辈教训。”易凌风抱拳说。
“我不知道你和映月之间有什么误会,但从我看你为了救她而不惜自己生命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俩之间有情意在,没有什么样的误会是情意解不了的。”逐日居士说,“映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只是这孩子比较命苦。”说到这儿,逐日居士声音哽咽了一下。
“你说小乞丐是个命苦的孩子?”易凌风以为小乞丐是五行教派来的卧底,但从逐日居士这里得知,小乞丐是个苦命的孩子,心中顿时矛盾起来。
“这一切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逐日居士长叹一声,接着说,“二十年前,五行教教主是水凝云,此人武功极高,心思缜密,志向远大,在他的带领下,五行教日益壮大。我们师兄弟三人蒙水教主看得起,被封为五行教三大护法,平日里和水教主称兄道弟,好不快活。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水教主一心要改革金木水火土五部的教众和财力,长此以往,便激发了金木水火土五部的不满。怨愤越积越深,但水教主当时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完全没有注意到潜在的危险。当时我们师兄弟三人也被豪情冲昏了头脑,梦想着跟着水教主干一番大事业,不曾想我们还没有收回五部的财政大权,就被金木水火土五部给击垮了。”
“怎么击垮的?”易凌风问。
“当时除了我们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和我们朝夕相处,此人便是五行教的特使木道人。此人和我们称兄道弟,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睡觉,一块儿为改革五部建言献策。我们当时太年轻,太容易相信人,竟浑然不知我们已经引狼入室。他把我们的计划提前泄露给五部的首领,使得我们每次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这还不算狠毒,狠毒的是他竟然在我们的饭菜里下毒。水教主就是中了他的毒然后被他杀害的,我们师兄弟三人那天因为外出办事才幸免于难。”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欧阳墨寒问。
“我们一开始都太小看他了,正所谓利益熏心,当特使还不够,他想当教主。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他以为教主死了之后,理所应当是他当教主,没想到金木水火土五部都不同意,尤其是水教主的本家水字部,坚决不同意有外人来当。原来木算子不属于任何一部。他是由水教主从昆仑山请过来的。木算子以为泄露给五部一点消息,便能收买他们,可惜他错了。金木水火土五部一致推举水教主的小女儿水映月继任教主,我们师兄弟三人迫于形势,只好同意。我们当时能做的,便是好好辅佐水映月。谁知过了一段时间,水映月竟然离奇失踪了。这下我们可着了急,便到处寻找。寻找的过程中,发现原来是木算子在背后捣的鬼,水教主的死和水映月的失踪都是木算子的计谋,于是整个五行教内部都强烈声讨木算子。没有办法,木算子只能逃跑。由于水字部反对他最激烈,所以他逃跑的时候,把水字部的镇部之剑给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你说的可是天禄剑?”易凌风问。
“对,正是天禄剑。当时水字部的涂部主为此还断了一臂。”逐日居士说。
“照前辈这么说,水映月就是五行教的教主了。”易凌风看着小乞丐说。
“本来是,可是后来水映月丢了,怎么办?国不可一日无君,教不可一日无主,于是五部商议,决定由水映月的双胞胎姐姐担任教主。”逐日居士说。
“小乞丐···”易凌风说到一半儿,突然住了嘴,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水映月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是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多,所以欧阳刚开始就把她错认成水冷月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水冷月的呢?”易凌风问。
“小的时候,她俩长得实在太像了,连水教主有时都区分不开,后来水教主便想了一个办法,即在她俩身上刻一个月牙,姐姐冷月刻在右肩上,妹妹映月刻在左肩上。你掀开她的衣襟,看是不是在左肩上有个月牙。”
易凌风掀开一看,的确有一个月牙。听逐日居士这么一说,易凌风心中自是十分懊恼。原来小乞丐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一个人在外流浪,难怪那次在破庙里问起家事她怎么都不肯说,原来她有一个残酷的童年啊。自己还认为她是五行教派来自己身边的卧底,在她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竟然离她而去。现在想来,真是不应该。
“年轻人,你把映月放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休息。”逐日居士说,“欧阳,你去上面好好照顾映月,我和你师叔有事要和易少侠讲。”
欧阳墨寒遵从逐日居士的指示,把水映月放到床上,然后慢慢送上去。自己则坐垂直升降机上去了。
现在密室里只有易凌风和三光道人。
等欧阳墨寒到了上面,逐日居士对易凌风说:“易少侠,你和我们是有缘人,我们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前辈要交给晚辈什么东西?”易凌风问。
逐日居士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这是混元真经心法,它本来是属于水教主的,我们曾答应水教主要替他好好保管,万一将来他发生不测,我们便交给他的女儿。现在映月身体虚弱,我们三人输送的真气怕不够,所以必要的时候,需要有人给她输送真力。我看你对她有情有义,这件事情就劳烦易少侠你了。”
“前辈,万万使不得。”易凌风推辞说。
“易少侠,你可要想明白了。混元真经乃无上心法,其他人想要却得不到,给你你却不要!”摘星居士说。
“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恕晚辈万万不能接受。”易凌风说。
“我们之所以把《混元真经》给你,并不仅仅因为你和我们有缘,还因为映月的身体。你就当是为了映月着想。”逐日居士说。
提到水映月,也就是小乞丐,易凌风的心触动了一下。是啊,水映月为了自己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自己为她做过什么!如此一想,易凌风下定决心,决定接下《混元真经》心法,仅仅为了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