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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同病相怜

散会后,南宫幽雪皱着眉头走出会议室,一边思索着如何帮助端木苏度过目前的危机,一边快步走向墨天岳所在的教授办公室。

她急着去见墨天岳,是想跟他一起商讨一下帮助端木苏的具体方案。她知道,就在几年前,墨天岳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其处境的危险和尴尬,比端木苏目前的遭遇更厉害几分,但他硬是凭着强大的理性和不屈不挠的顽强精神闯过了险境,站稳了脚跟,并赢得了人们的信任。想必,他的闯关经验对端木苏也会有所帮助的吧。

“但愿墨天岳能够帮助端木苏摆脱目前的危机,并能健康成长。愿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在这默祷声中,南宫幽雪走进了墨天岳的办公室,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请求他帮助端木苏脱离险境。

墨天岳闻言,脸一下子就红了:“其实……”话刚开了头,他又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他干咳了两声,才接着说,“其实我的心态也不是很……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南宫幽雪说:“你最终还是摆脱了险境并赢得了人们的信任,不是吗?”

墨天岳瞥了南宫幽雪一眼,目光中满含着感激之情:“是的,是的,我是获得了人们的信任。但,这要归功于你。可是,你让我帮助端木苏,这恐怕……恐怕……不行吧?”

南宫幽雪用鼓励的口吻,急切地说:“你行,你行,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墨天岳皱了皱眉头:“可是,他的情况跟我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他们不是也深深地怀疑过你吗?”

“是的,他们是怀疑过我,也──”

墨天岳突然打住了话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回忆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稍后,他接着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作恶也是有限的,端木苏却完全不同。毕竟,在他的身体里蕴藏着……他……他……毕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啊!”

南宫幽雪极度失望地瞪着墨天岳,冷冷地问:“这么说,你也认为端木苏会变成恶魔喽?”

“不,不,”墨天岳连忙摆手,“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端木苏天赋异禀,他的能力远在我之上。所以……所以……我觉得我没有能力帮他,而且他也……他也瞧不起我,不听我的话。”

南宫幽雪知道了墨天岳的真实想法,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更好地帮助他。现在,他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要么直行,成为他爸爸那样的伟大人物;要么转弯,变成恶魔。而且,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正处在十字路口上,也没有意识到他需要做出选择,更没有能力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我们得帮他。他需要我们的帮助,尤其是来自于你的帮助!”

“为什么?”墨天岳惊愕地看着南宫幽雪,“为什么他尤其需要来自于我的帮助?”

“你跟他有着类似的经历!你有着他所需要的经验!而且,你能理解他内心的想法!”

南宫幽雪用十分笃定的口吻给出了答案,又直勾勾地瞪着墨天岳的眼睛。仿佛她担心语言并不能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全传递给墨天岳,因而还需要用坚毅的目光传递信心。

稍后,她接着说:“其次,你是男人,而现在的端木苏正需要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能像他爸爸那样给予他人生必不可少的父爱,给予他力量。所以我认为,你是帮助端木苏的最佳人选!另外,我想告诉你:在月亮山庄里,即便是在全世界里,你都是最棒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天下第一’!”

“哪里,哪里,‘天下第一’我可不敢当!”墨天岳羞赧地说,“其实,在别人眼中,我什么都不是。”

“你说的这个‘别人’是谁?是钟万隆吗?”南宫幽雪用鼻子哼了一声,“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眼中,你就是最棒的!你要知道,你唯一的敌人就是你自己;只要你战胜自己,战胜怯懦,拿出应有的自信和你本有的男子汉的气概,你就是天下第一!”

“你……”墨天岳满面羞红地说,“言过其实了。”

“没有!我没有!”南宫幽雪十分激动地大喊了起来,“你的确是──”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墨天岳转移了话题,“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和端木苏同病相怜,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全力把他往正路上领;但是,到底走哪条路,最终还得靠他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懂。”南宫幽雪说,“每个人的路最终都是他自己选定的!但是,旁人的引导,尤其是他身边的、他所信赖的而又有着正义感的人所给予的指引,也是至关重要的!我说的对吗?”

“是的。”墨天岳看着南宫幽雪的眼睛,很郑重地说,“雪儿,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就放心吧。”

“这就好!”南宫幽雪笑道,“当然了,我也不会把帮助端木苏的责任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和江逸飞,也许还有孙先生,会跟你一起帮助端木苏的。现在我只想向你讨教一个帮助端木苏的具体办法,毕竟你跟他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么。”

“我知道。”墨天岳的脸又红了。

南宫幽雪微微一笑,问道:“他最近怎么样?有进步吗?”

“他进步很快,快得惊人!”一说起端木苏在学业上的进步,墨天岳又变得兴奋起来,“就拿绣花来说吧,他不学则已,一学就会。这不,他静下心来绣花才一个月出头,就能绣出像模像样的整幅作品了。当初,我可是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学成他这个样子的!这小子真的很聪明!天才,天才,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南宫幽雪笑了笑,又问:“你觉得他还有必要继续绣花吗?”

墨天岳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当然有必要啦,绣花可是骑士的必修课啊。这就像……嗯……就像和尚念经,终生不可舍弃!”

南宫幽雪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能不能给端木苏开别的课了,比如骑术或剑术?”

墨天岳挠着头皮想了想,说:“这个么……应该可以吧。”

南宫幽雪不太放心地问:“真的可以吗?他刚刚培养起来的那点耐心,会不会因上新的课程而丢失?”

墨天岳说:“不会。我还会每天安排他绣花的。我觉得即便我不要求他,他自己也会坚持绣花。”

南宫幽雪再问:“你真的有把握?”

墨天岳笑道:“你就放心吧。我看得出,凡是他想做的事,他就一定能做好。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很像他爸爸端木寒冰。”

南宫幽雪笑道:“我觉得,他更像苏月。”

经过一番商量,墨天岳决定先给“奇葩班”开设马术课,然后再择机开设剑术课。其实说“开设”是不够准确的,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恢复”。因为,除了端木苏,班里的其他学员都早已上过这些课程。他们之所以被分到墨天岳这个班重新绣花,只是学院对他们的惩罚而已。

接下来,南宫幽雪又与墨天岳商讨了一些其他事项,之后就做伴去了竹林精舍,一来他们要安抚一下端木苏,二来他们要安排人手抓紧修复被大火烧坏的宿舍。

被大火焚毁了一半的竹林精舍,在十几位工程人员的共同努力下,于当晚就基本恢复了原样,学员们也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由于小八眼没有受伤,刚熬好的果香还魂汤也完好无损,端木苏个人并没有什么损失。但这场火灾却在他心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他意识到,他体内的能量真的非同一般。这让他心生恐惧。晚上,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心中一直在想:难道睡不醒说的是真的?我身上的能量不仅是邪恶的,还是黑暗魔鬼──乌龙传给我的?这怎么可能?乌龙为什么要把他的能量传给我,他又是如何把这该死的能量传给我的呢?如果睡不醒所说都是真的,我岂不成了邪恶的魔鬼吗?

睡不醒一气之下说出的这个秘密,让端木苏的心理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如果说“眼睛喷火”这件事在之前只是给他带来一些烦恼的话,而“他体内的能量来自黑暗魔鬼”这件事却严重地打击了他的自信。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恶魔附体了,或者自己原本就是一个恶魔。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立刻就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前途更是一片渺茫。

但是,不管前途如何暗淡,他都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端木苏,你一定要牢记爸爸的叮嘱,一定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不是好好控制,而是必须控制!否则,你就是恶魔!”

端木苏就这么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他的眼皮就在这告诫声中变得越来越沉,最终就不知不觉地闭合了起来,将他送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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