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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奇葩教授

墨教授就像一个毫无主见的人,喜欢顺着别人的话茬说话。当他听到南宫幽雪说“不好好保护端木苏,圣光骑士团的未来将一片暗淡”时,他就一边连连点头,一边说:“是的,是的,一定会。”

“你说什么?!”南宫幽雪立定了脚步,用责备的目光瞪着他。

“哦,哦,”墨教授忽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我……我是说一定不会,嗯……我一定尽心尽力地……咳!咳!”他就像一个患了哮喘病的老人,吭唧了半天也没把话说清楚,却把脸憋得通红。

“唉,你这个人啊,哪都好,就是太不自信!”南宫幽雪摇了摇头,忽然高声喊道,“挺直腰杆!挺起胸膛!给我拿出个男人样来!!”

墨教授打了一个激灵,很勉强地挺起腰杆和胸膛,却肢体僵硬,连气都不敢出一口,好像支撑他身体的只是一口气。他就这么艰难地挺着身体,只一会儿的工夫便坚持不住了,又唿地吐出一口长气,腰杆随即往下一塌,整个身子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垮了下来。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南……南宫,我……我不行。”

南宫幽雪满眼失望地叹了一声,一扭身走下了楼梯。满脸赤红的墨教授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急忙尾随着南宫幽雪下到一楼。俩人立在走廊上,向操场望去。

操场内,正在起哄的学员们见了南宫幽雪和墨教授,先静了一下,紧接着又齐声呼喊:“我们不要等!我们要公平!公平──公平──”

学员们的喊声气势磅礴,震耳欲聋。墨教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还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仿佛学员们的喊声是一阵强劲的寒风,让他无法禁受。南宫幽雪则挺直了腰板,非常冷静地把整个操场扫视了一遍,然后低声对身后的墨教授说:“端木苏在南门入口。快去找他,让他在手工教室等我。”墨教授“唉唉”了两声,转身沿着游廊(漓江镇人又称“跑马廊”)向南门跑去。

南宫幽雪抬起一只手,将秀发撩到耳后,昂首挺胸地走进操场,立在一个一米多高的横木旁边,微曲双腿,再用力一蹬,一个纵身蹿上横木。她站在横木之上,先张开双臂做了两个按压的手势,才高声喊道:“学员们,我亲爱的学员们:安静!安静!很抱歉耽误你们用餐了!我先代表军团长孙月宾先生以及所有的教职工向你们表示歉意!”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又接着说,“但事出有因,也希望你们给予谅解!”

“我们要合理的解释,不要虚假的道歉!”江北突然高声反驳,把站在他身边的端木苏吓了一跳。

紧接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高个子男生也高声附和道:“对!我们要解释!必须给我们合理的解释!”

于是,操场内又响起一阵有节奏的呼喊声:“我们要解释──我们要解释──解释──解释──解释──”

“安静!安静!”

南宫幽雪一边喊,一边像蝴蝶那样挥舞着双臂,做出按压的手势,仿佛要把乱哄哄的喊叫声压下去似的。等学员们的起哄声渐渐平息了之后,她又高声喊道:

“学员们,我很赞成你们有维护公平正义的热情和决心,却不赞成你们的盲目行动。实际上,我们骑士学院一直都把‘公平正义’当做最主要的行为准则。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维护公平正义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拿出来当众解释。因为,有些事情涉及到重大机密,而机密一旦泄露出去,就会给我们带来重大损失,甚至是灾难!”

南宫幽雪的话音刚落,操场上又响起了一阵嗡嗡声,学员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说话,许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江北身边的端木苏,还冲他指指点点。端木苏以为人们是在议论江北的勇敢,便扬起下颏用充满敬仰的目光望着他。江北也误会了人们的目光。他来者不拒,挺着胸膛、神情高傲地迎受着众人的目光,宛如一位正在接受臣民朝拜的国王。而那个站在不远处的满脸青春痘的高个子男生,用嫉妒的目光瞪了江北一眼,一转身钻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不见了踪影。

忽然,端木苏感到有人拍他的肩头。他扭头一看,见身后站着一个青年男子。

若从身材来看,这男子的个子应该很高,也很健壮,却弓腰塌背,身体松松垮垮,给人的感觉不仅不高大,还有点猥琐。再看他的脸型和眉眼,本是很好看的,应该是个美男子,可他的眼神却黯淡无光,胡子也不刮,长短不一的胡茬便像荒草一样布满了他的下颏和脸颊。

这个人好窝囊啊!端木苏心中暗想。

“我是……嗯……请你跟我走。”青年男子冲端木苏招了招手。

“干嘛?你是谁?”端木苏满眼狐疑地看着这个满脸胡茬的青年男子。

“他是墨教授。”牛大力趴在端木苏的耳旁,低声说。

“我……”墨教授结结巴巴地说,“是南宫院长……叫……叫你去……”

“南宫院长?”

“就是那个人。”牛大力用手指着站在横木上的南宫幽雪,“她就是咱们骑士学院的院长,也是评议委员会的成员,跟你爸爸是同事。”

端木苏十分诧异地望着南宫幽雪,觉得她也就二十多岁,便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她这么年轻……”又转头问墨教授,“她叫我干嘛?”

“这个么……我不知道。你还是跟我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墨教授用近乎请求的口吻说。看他那毫无自信的神情,仿佛端木苏才是教授,而他则是一个犯了错误而等待老师批评的学员。

端木苏不想跟这个人走:一来他根本没把这个窝窝囊囊的墨教授放在眼里;二来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去见院长,有点对不住江北,很像个叛徒。江北猜到了他的心思,便拐着腿走到他身边,很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跟墨教授走,并说南宫院长可能要跟他谈分班的事。说着,江北瞥了一眼墨教授,又突然弯下腰,把嘴巴对着端木苏的耳朵,嘱咐他千万不要进墨天岳的班。端木苏不知道谁是墨天岳,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江北。江北偷偷指了一下墨教授。端木苏飞快地瞥了一眼墨教授,冲江北点了点头,然后挺起胸膛,用命令的口吻对墨天岳说:“走吧,请前边带路。”

端木苏跟在墨天岳的身后,沿着跑马廊转了大半圈,最后来到一扇门前。墨天岳示意他等一下,然后掏出钥匙去开门。端木苏仰头看去,门板上嵌着一个铜牌,上面印着“第五手工教室”的字样。

墨天岳推开房门,对端木苏说:“端木……嗯……你请进。”

端木苏走进房门,细细地打量这间教室。教室不是很大,课桌都靠墙摆放,腾出的空间里摆着十几张半米来高的绣花架,绣花架上绷着白娟,白绢上有未绣完的花鸟图案,上面还扎着带丝线的绣花针。墙边的课桌上则胡乱堆放着一捆一捆的各色丝线和成捆的白娟,还有一些剪刀、尺子、镊子、毛刷之类的工具。

“这是什么地方?”端木苏已猜到这里是做什么用的了,却明知故问。

“手工教室,”墨天岳说,“是绣花和编织的地方。”

“是女生教室吧?”端木苏又问。

“不是。”墨天岳说,“在骑士学院,所有的学员,不论男女,都要绣花。”

“骑士还要绣花?”端木苏噘着嘴巴问。

“绣花是为了……嗯……你等一等,我马上回来。”墨天岳撂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转身走出了教室。

端木苏见墨天岳弓腰塌背地走出了教室,心中暗想:这个人这么窝囊,如何做教授?怪不得江北提醒我千万不要进他的班呢!

大约两分钟后,教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率先走进来的是牛大力,身后还跟着三男两女五个人。后面的那五个人个子都很高,比牛大力还高半头,看样子他们的年龄要比牛大力和端木苏大很多。其中一个男生,个子最高,年龄也应该最大,身体有点瘦,却很挺拔,也很帅气;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上有许多青春痘和挤掉粉刺之后留下的暗疮。

端木苏见这个男生面熟,就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就是刚才高声附和江北的那个男生,心中便陡然升起一丝敬意。就在端木苏打量这个男生的同时,男生也在打量端木苏,但他的目光是冷的,好似一道寒光。端木苏见这个男生并不友好,不免有些吃惊,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敬意,便像遇到了强风的一缕炊烟,倏地飘散了。

端木苏避开这个男生,把目光投向后面的两个女生,又不禁大吃一惊:这两个女生也是一对双胞胎,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还非常漂亮,宛如一对艳丽的姐妹花。

“真倒霉,”一个男生刚走进屋内,就撅着嘴巴咕哝道,“又要绣这该死的花了!”

“我更倒霉,都绣了两年了!”牛大力说。

“嗨,牛大力!”端木苏笑着冲牛大力招了招手。

“咦,”牛大力在手工教室里见到端木苏,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也被分到奇葩班了?”

“奇葩班?”端木苏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奇葩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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