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剑即将砍到齐盛的脑袋时,突然赶到的查理举起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将花剑抽落在地,又一把抓住江北的胳膊,将他牢牢地控制起来。
“你想干嘛,”查理厉声呵斥道,“是想要了齐盛的命吗?!”
“我……”江北愣住了。他一时昏了头脑,也不知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走了,我马上下去!”
站在二楼栏杆边的钟万隆大声吩咐了,然后嘴念口诀,轻轻跺脚,整个人就快速飘下楼梯。站在一旁的孙月宾却撇着嘴角笑了笑,转身走向了三楼。仿佛中央广场里刚刚上演的那场打斗,是由他一手导演的似的。
南宫幽雪也看到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又见钟万隆怒气冲冲地飘下楼梯,快速飘向江北和齐盛,觉得大事不好,便急忙赶了过去。她拦住钟万隆,刚要劝他,钟万隆却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她推开,并警告她不要干扰他的工作。
“你,还有你,”钟万隆指了指江北和齐盛,“说,为什么打架?”
“我们没有打架,”齐盛试图解释,“我们是……”
“不要跟我说你们又在切磋什么新招法!”钟万隆冷笑了一声,扭头看向江北,“江北,你说!”
“没错,我们是在打架!”江北的回答气哼哼的,却很诚实。
“哟呵,还蛮诚实嘛!”钟万隆笑了笑,又问,“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就是想打。”江北歪着脑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叫什么话,打架总是有原因的么。”钟万隆眉头紧皱地瞥了一眼江北,“说,到底为什么?”
“不打架,我难受,手痒皮紧。这个理由可以吗?”江北用近乎轻浮的口吻给出了他的答案,说罢还撇着嘴角哼了一声。
“你、你、你……”钟万隆气得脸色发白,他万万没想到江北对他的态度会如此的恶劣,便大吼了起来,“江北,你也太不像话了!身为学生会主席,你当着全校这么多学员的面打架不说,还说出这么无礼、这么放肆的话来!你想过没有,这会给学院带来多么不好的影响,会给你带来──”
“大司徒先生,”江北打断了钟万隆的话,“我要提醒您一句,我现在早就不是学生会主席了。前几天,就在前几天,我的学生会主席的职务就被您剥夺了,难道您不记得了?”
“没错,是我剥夺了你的学生会主席的职务,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怎么会忘记呢!”钟万隆冷笑了一声,“怎么,你当着我的面提起这件事,是想告诉我,你记恨我;或者,你想告诉我,你之所以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都是由我造成的,所以我要为你的堕落而负责!是这样吗?”
“我可没这么说。”江北试图狡辩。
“你是没这么说,但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你的表情,你的举动,都表明你就是这么想的!”钟万隆哼了一声,接着问,“我说错了吗?”
江北低头不语,却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显然,他对钟万隆的训斥并不服气。
“好了,你们到底为什么打架,我早就心知肚明,你们爱说不说。”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做出的决定,钟万隆提高了声音,“我宣布:扣除江北当年全部学分,并由高级学员降为中级学员。齐盛本年的学分早已扣光,并预扣了五十学分,故而暂时不做处理;但下一学年如果再犯错误,将一并进行处罚,绝不姑息!”
“钟先生,”站在一旁的南宫幽雪试图劝解,“我觉得您这……”
“闭嘴,你的话我不听!”钟万隆非常粗暴地打断了南宫幽雪,“我想提醒南宫院长,监管纪律是我的本职工作。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江北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他十分沮丧地站在原地,目光低垂,神情凄然,好像丢失了魂魄。南宫幽雪十分痛心地望着江北,眼圈中慢慢涌起晶莹的泪花。她非常喜爱江北,不仅因为他是她的学生会主席,还因为他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虽然江北的性格高傲了一些,但他的品行是高尚的,性情是儒雅的,学识、武功也都是超一流的,且具有非凡的领导才能。这样的学员怎么不让人喜爱,而当他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时又怎能不让人心痛呢!
“江北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是不是有什么很特殊的事情降临在了他的身上,才导致他的变化?那么,这特殊的事情是什么,又如何降临在他的身上的呢?”
对于这种种疑惑,南宫幽雪一时找不到答案,便摇了摇头,走向江北。她想安慰安慰他的情绪,再跟他好好谈谈,然后再慢慢地寻找问题的答案。但她还为走到江北跟前,却被查理抢在了前头。
“江北啊,你这几天怎么了,脾气干嘛这么大?”查理拍了拍江北的肩头,笑道,“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也别难受了,你跟我到外面走走,咱们好好聊聊。”
“我不去!”江北拒绝道,“我要回教室,哪也不想去!”
“江北,”南宫幽雪走到他身边,劝道,“你就跟查理教授出去转转吧,散散心对你有好处。好了,好了,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了,赶紧跟查理教授去转转吧,啊,听话。”
等查理教授带着江北走出八角大楼之后,聚在中央广场上的人群也都纷纷散去。端木苏见齐盛依然站在原地发愣,眉头紧皱,愁容满面,好像非常自责的样子,便走过去,劝道:“哎,齐盛,你用不着自责。这事不怨你。”
“你不知道,”齐盛说,“这事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是我害了江北。”
“怎么会?你不要瞎想。”
“我没有瞎想,”齐盛解释道,“上次决斗时,我不该故意输给他。那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严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让他很没面子。可是……当时我心里只想着如何还债,就没有意识到这种做法是错的,所以才……唉!”
“是的,还债这件事是你错了,”端木苏替齐盛辩解道,“但江北的反应也有点太过了吧?不就是还债的方式有错误嘛,又不是故意让他难堪的,他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呢?哼,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够学生会主席的资格。所以啊,他现在落到这步田地,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根本不用自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