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一听吃饭,肚子立即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他收起纯阳宝珠和秘笈,推门而出,见那少女两手空空站在门口,不禁皱眉问:“饭呢?”
少女没有说话,转身指向院中石桌,秋山抬眼一看,发现桌上果然摆着一个朱红的食盒。
他们二人来到石桌边,打开食盒取出饭菜,菜肴简单,三菜一汤,而且全是素菜,秋山不禁有点失望,失望归失望,他的肚子确实额得不行了,端起饭碗便吃。
刚吃一口,他竟发现这素菜做的十分美味,香气满嘴满鼻,这令他惊喜不甚,赶忙又夹了一大筷子菜,就着白饭猛扒,狼吞虎咽不停。
少女也自顾盛了一碗饭,坐在一旁静静地吃着,她见秋山喜欢吃菜,便不与他抢,只舀了一勺汤,默默地吃饭,连一根菜都没吃。
待她吃完,搁下饭碗,发现秋山早已吃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她面皮微红,扭转过头去,不与秋山对视。
秋山笑嘻嘻地望着她,问道:“嘿,我叫秋山,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仿似没听到他说话一般,只是静静坐着,不说只言片语。
秋山见状不悦地道:“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问你话呢。”
少女依旧一声不吭,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秋山见她不搭理自己,眼珠一转,坏笑道:“哈哈,我晓得了,我晓得你叫什么了。”
少女闻言转头看向他,惊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秋山嘿嘿得意道:“你一定是叫木头人。”
少女闻言娥眉轻蹙,道:“胡说,我不叫木头人。”
秋山见她已然着了自己的套,更加得意,神采飞扬道:“你又不告诉我名字,那我只能叫你木头人了。”
少女听得神色变幻了数次,最后终于无奈道:“我叫九芙蕖。”
“九芙蕖?”秋山一听这名字,顿时摸着下巴沉吟,“好奇怪的名字哦,你姓九吗?百家姓里有这个姓?芙蕖又是什么意思?”
他生性活泼喜动,聒噪得很,一下就连问三个问题,九芙蕖喜欢安静,顿时就觉得他烦,索性不再搭理他,只冷冷回答:“不知道。”
秋山闻言皱眉高叫:“嘿,这是你的名字哎,你怎能不知道,快给我说说啊……”
他好似猴子一般在九芙蕖身旁蹦来跳去,聒噪不止,九芙蕖闭目静坐,根本不理他,他一个人闹了许久,不见她回应,颇觉无趣,便回屋去,继续入定吐纳,修炼内功。
待他收功下床时,发现窗外一片漆黑,已然入夜,顿时一喜,心想:“不知这深更半夜的,九芙蕖是不是还守在外面,若是她偷懒睡觉去了,那我便可以趁机逃了。”
一念至此,他来到窗边偷偷朝外望去,借助淡淡月光,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无数竹影随风摇曳,晚风一吹,“哗啦啦”直响。
“机会来啦。”秋山兴奋暗叫,回到床上三两下收拾起包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向竹林。
他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忽听背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你要去哪?”
秋山顿时愣在了原地,僵硬转身,只见九芙蕖站在屋顶之上,一身白衣被风吹得飘扬不止,宛若仙子,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恶魔。
他眼珠一转,忽然指向天空圆月,干笑道:“哈,我是出来看月亮的,没想到这里的月亮居然是红色的,难怪叫红月谷啊,哈哈……”
九芙蕖冷冷道:“既然是出来赏月的,为什么要带着包袱?”
秋山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怕我的东西被人偷走么,就随身携带了。”
九芙蕖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玉足轻跺,从屋顶飘落而下,来到秋山身边,抓住他的手。
秋山忽然被她抓住手,只觉柔若无骨,冰凉如玉,说不出的滑腻,讶然道:“男女授受不亲……”
话音未落,九芙蕖已带着他飞起,一下跃上了房顶,吓得他哇哇直叫。
等到在房顶上站稳,秋山自觉刚才丢脸了,赶忙拍了拍胸口,咳嗽两声,正色道:“最近嗓子不舒服,我吼两声练练嗓子。”
九芙蕖根本不理他的话,只淡淡道:“这里是赏月的最佳之地,你慢慢欣赏。”说罢跃了下去,走进竹林之中。
秋山见状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着急大叫:“喂,你去哪,你不把我弄下去吗?嘿,别走啊……”
任他如何喊叫,九芙蕖只当没听见,缓缓消失在竹林中,秋山气得直跺脚,走到屋檐边往下望去,发现这屋顶足有一丈多高,若是跳下去,保不准会摔断腿。
他懊恼无比,咬牙怒骂:“臭丫头,敢整我,等我练成神功后,定叫你好看。”
一阵冷风吹过,秋山顿时打了个寒噤,双手直撸膀子,现在虽说已是四月,但夜露清凉,透人肌骨,他衣衫单薄,自然受不了屋顶上的冷风,直冻得缩作一团,蹲在屋檐边,簌簌发抖。
不经意间,他体内经络中忽有一道暖气缓缓流过,汇入丹田之中,身子顿时有了些许暖气,秋山大喜,想起了自己修炼的内功,赶忙掏出纯阳宝珠握在手中,暗暗吐纳入定起来。
这一入定,身子果然暖意融融,不再惧寒,他大喜过望,便一直调息到天亮。
翌日清晨,火红的旭日爬过山顶,将温暖的阳光撒落红月谷每一片地方,九芙蕖缓缓从竹林走来,想要看看秋山挨了一夜的冷风,会是如何狼狈模样。
她刚走出竹林,却见秋山躺在屋顶上呼呼大睡,不禁蹙眉自语:“怎么会这样,夜里那么冷,他怎么受得了的?”
一阵疑惑之后,她跃上房顶,走过去踢了一脚秋山,冷冷道:“起来了。”
秋山呓语一声,翻身继续睡。
九芙蕖见状皱了皱眉,又踢了他一脚,提高声音道:“起来了!”
秋山依旧哼哼唧唧,迷迷糊糊地甩了甩手,不肯醒来。
九芙蕖没了耐心,伸手去拽他,她刚抓住秋山的胳膊,顿时一惊,发觉秋山身上滚烫,不似常人体温,赶忙伸手去摸他额头,同样滚烫无比。
“糟糕!”九芙蕖失神喃喃道,“原本只是想惩罚他一下,却没想到将他冻病了,若被师父知道,可不得了。”
她赶忙将秋山抱起,跳下屋顶,送到房中的床上,打来一盆清水,替他敷上湿毛巾,坐在桌前守候。
她刚坐下,秋山悄悄睁开一只眼,偷偷看她,心中暗乐:“嘿嘿,小丫头,敢戏弄我,这回老子不连本带利地赚回来,老子便随你姓九。”
九芙蕖转头焦急地望着秋山,秋山赶忙闭上眼,继续装睡,口中呓语呼喊:“好热啊,好热啊……”说话间便迷迷糊糊地脱衣裳,外套脱去,便只剩内衣,内衣脱去,浑身上下便赤条条了。
九芙蕖见他忽然褪去了衣物,双颊微红,扭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愁眉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她刚叹罢,忽又听见秋山连声呓语:“好冷,好冷啊……”
九芙蕖闻言一愣,疑惑自语:“怎么又冷了。”说话间来到床边,伸手在他胳膊上一摸,果然发现秋山身上冰冷无比,好似死人一般,顿时吓得不轻,拉起床上的被子就给他盖上。
但秋山依旧喊冷,而且开始浑身颤抖,整个床都摇晃起来,嘎吱吱地响个不停,九芙蕖吓得六神无主,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秋山虽然双眼紧闭,但他知道九芙蕖现在着急无比,心中暗爽:“这阴阳流转功果然神奇啊,居然弄得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骗得这臭丫头团团直转,嘿嘿,最重要的还是我装的太像了……”
他正暗暗得意着,忽然发觉一个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心头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睁眼,却又怕被发现。
紧接着,他感觉到九芙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直沁心脾。
原来九芙蕖见秋山冷得可怜,便咬了咬牙,上去抱住秋山,以自己的身体来给他取暖。
秋山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但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骑虎难下,想要承认自己装病都不行了,只能闭着眼继续往下装。
感觉到九芙蕖扑在自己脸上的气息,闻着她的体香,秋山心头若有无数野马在狂奔,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九芙蕖也感觉到他心跳的十分剧烈,还以为他病情再次加重,再次咬了咬牙,掀开被子,一把抱住秋山光溜溜的身子,用被子将他们二人裹得好似一只大粽子,不让一丝凉气侵入。
“完了,完了,完了……”秋山心中直叫唤,“爷爷说过男女授受不亲,让我不要乱碰女孩的身子,否则就要娶回家做媳妇,她现在跟我这样,该碰的地方都碰的差不多了,那我岂不是要娶他十八次!”
他心中正在胡思乱想,九芙蕖吐息如兰,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有事……”
秋山听到这话,心中哭笑不得,暗暗直叫:“这臭丫头真笨的可以,也太好骗了吧,不行,我一定要继续装下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她若要我娶她,我就来个死不认账,看她能怎么办,嘿嘿,我真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