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裙女子听闻这话,顿时咯咯乱笑起来,刚想再说什么,一旁身穿水蓝长裙的白皙女子终于开口说话:“大师姐,他还是个孩子,你不会连他都不放过吧。”
“瞧你说的什么话。”粉裙女子闻言一翻白眼,满面不悦地道,“我虽然喜欢吸男人的阳元,可他还是个小孩,行不了事,我就算有那想法,也没那本事啊。”
白皙女子闻言点头道:“那就好,我们是带他回去帮师父破解棋局的,最好别出什么差错。”
粉裙女子冷哼一声,不忿嘟哝:“师父也真是,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至于这么苦苦折腾么,都多少年了,她还念念不忘,她自己得不到男人,还不准我们男欢女爱。”
水蓝长裙的女子闻言倏然蹙眉,斥声喝道:“大师姐,师父的事情岂是你我能说三道四的!还请住口吧!”
那粉裙女子被她一叱,虽然不忿,可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秋山根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索性闭上眼假装睡觉,没想到装着装着竟真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重重摇晃了几下,停了下来,三女将他摇醒,带他下车,秋山下车一看,只见周围荒草茫茫,远处山峦起伏,哪里像有人住的地方。
他顿时感觉不妙,心中暗叫:“糟糕,难道她们是要拐卖我?”一念至此,他转身就想逃。
粉裙女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衣领,将他拉了回来,笑眯眯地问:“小弟弟,你要去哪里?”
秋山眼珠一转,忽然捂住肚子,嗷嗷大叫:“哎哟,漂亮姊姊,我肚子痛的厉害,要去茅房。”
粉裙女子冷笑一声,指着不远处草丛道:“这里哪有茅房,你去那边草地里解决吧。”
“好嘞!”秋山痛快地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钻进了那边草丛之中,长草齐腰,他若是蹲下,连头都看不到。
他见这正是大好的逃跑机会,转头对着三女高叫:“我要拉屎啦,姊姊你们别偷看!”
粉裙女子笑骂一声:“你屁股很好看么,谁愿意偷看。”
秋山嘿笑两声,佯装褪裤子,借机蹲下,这下便完全脱离三女的视线了,他蹲下后缓慢往前挪动,口中小声嘀咕:“嘿嘿,我真是太聪明了,这么简单就逃脱了,想拐卖我,下辈子吧……”
他往前挪了百丈多远,觉得够远了,便缓缓站起身,弯着腰在草丛中小跑起来,正好他身材矮小,这样也不会被发觉,只是草丛会“哗啦啦”响个不停,不过既然已经跑这么远了,他相信那三个女子也听不见。
他弯腰跑了许久,足足跑出了两里多地,这才直起身来撒腿狂奔,直到精疲力竭,眼见前方就是一个山峰狭缝,这才停了下来,倚在山壁上喘着粗气开心自语道:“哈哈,这下她们应该找不到我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道:“小滑头,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带你来这里啊?”
秋山浑身一震,僵硬转身,只见身后山谷狭缝中走出三个人,正是之前的那三个女子。
他眼珠连转,立刻拍手呵呵笑道:“啊呀,我想跟三位漂亮姊姊捉迷藏玩儿的,没想到这么巧,就跑到这里来了,姊姊们就是要带我来这里?”
他脸上在笑,心中却痛苦大叫:“真他娘的晦气,怎么跑到贼窝里来了,下回逃跑一定要挑准了方向才行。”
粉裙妖艳女子上前拉起他的手,笑嘻嘻道:“小滑头,你人不大,鬼心思倒不少,你放心,姊姊们不会害你,只是带你去见一个棋道高手,与他切磋一下而已,别想着逃跑了。”
秋山笑眯眯地点头,一脸乖巧地道:“我最喜欢跟人下棋了,我好想见那个下棋的高手。”
他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暗叫:“奶奶的,我才不要见什么狗屁的高手,我要去临安找我三叔公。”
粉裙女子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媚然笑道:“这就对了嘛,只要你听话,姊姊一定待你好,晚上让你跟姊姊睡好不好。”
“好——”秋山拖着长音乖巧回答,他这是打算将乖孩子的形象装到底,心中却在不屑冷哼,“谁要跟你睡,你身上很香么?”
说话间,粉裙女子已经拉着他朝着山缝中走去,另外两女紧紧跟在后面。
秋山一路往前走,一路张望,抬头望向两旁高耸的山壁,直上直下,陡峭无比,不禁问道:“漂亮姊姊,这明明就是山里面的一条缝嘛,难道还有人住?”
妖媚女子刚想回答,却被后面白皙女子抢先回答:“这里叫一线天,是通往我们门派的唯一通道。”
秋山闻言抬头向上望去,果然只看见一条狭长的天际,宛若一条弯曲的长线,难怪叫一线天。
又往前走了片刻,只见前方的路被两块巨大的岩石堵住,秋山看得愣了愣,问向妖艳女子:“没路啦,怎么办?”
妖媚女子诡秘一笑,独自来到山壁旁,抬手按住一块凸出的石头,用力推下。
只听见噶拉拉的声响,似乎是机关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只见那堵在前方的两块巨石左右分开,嵌入山壁中,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秋山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惊讶喃喃:“原来这里还有机关啊,好神奇啊。”
妖媚女子取出一根火折点燃,笑眯眯道:“里面更神奇呢,走吧。”说罢拉着秋山走进山洞中。
刚进去没走几步,忽然从两旁窜出两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二人双双手按剑柄,厉声喝问:“什么人!”
“是我,你们大师姐。”妖媚女子回了句,把火折凑到自己面前,让对面的人看清自己的脸。
那两个女子见状立刻行礼问好,妖媚女子只淡淡“嗯”了声,带着他们径直走过去。
山洞不长,只往前走了二十多丈,便看到前方有亮光,走出山洞,强烈的阳光刺得秋山抬手遮住眼睛,等他适应了阳光,环目四顾,只见眼前竟是一个巨大的山谷,远处四五里远有个大湖,湖边有个瀑布,隔好远都能听到轰鸣之声,湖泊右边有座宫殿,占地甚广,可以看到殿内有一座很高的阁楼,在众多建筑里如鹤立鸡群,秋山何时见过这等宏伟建筑,一时间看得瞠目结舌,久久不语。
三女带他沿着石板小路迤逦来到宫殿前,叩门三声,里面传来女子声音:“八月十五!”
秋山闻言赶忙道:“八月十五,那要吃月饼啊!”
妖艳女子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瞪眼叱道:“别胡说八道,这是我们红月谷的暗号。说罢对着大门朗声道,“红色圆月。”
话音刚落,大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走出一个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见到他们,赶忙行礼道:“大师姐,你回来啦。”
“嗯。”妖艳女子点了点头,问道,“师父在哪?”
红衣女子回道:“师父在养心殿,其他几位师姐寻回了五位棋道高手,正在跟师父对弈。”
妖艳女子再次点了点头,带着秋山径自朝养心殿走去。
去养心殿的路上,妖艳女子满面严肃地叮嘱:“小滑头,你听好了,我现在带你去见我师父,你到时候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小命不保,我师父最恨你这种油腔滑调的男人了。”
秋山点头嗯了一声,心中却不忿暗忖:“我才十岁,是小孩子,算不上男人呢。”
思忖间便到了养心殿,只见殿内两侧站着七八名女弟子,殿中央站着四个男人,其中三个都是老头,还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反正年纪不小了。
里头高座旁摆着一桌棋,一个美貌少妇正在和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对弈,双方频繁落子,整个大殿只听见“啪嗒啪嗒”的落子声,安静无比。
妖艳女子带着秋山到一旁站定,静静等待。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那双鬓斑白的老者忽然摇头叹息一声,将手中棋子放回到钵中,起身拱手道:“老朽输了。”
那美貌少妇面无表情道:“那便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斩去一根手指。”
老者闻言面肌抽搐一下,没有言语。
忽然,美貌少妇右手一挥,似乎有亮光闪了一下,老者忽然“啊”地痛叫一声,紧紧握住右手,只见双手鲜血淋漓,右手的一根手指已经掉在了地上,触目惊心。
秋山看得吓了一跳,“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美貌少妇听见叫声,顿时皱眉,起身喝问:“何人吵嚷?”
妖艳女子赶忙出列,拱手行礼道:“回师父的话,是我带回来的一个孩子。”
美貌少妇闻言不悦道:“你何时改性子了,喜欢起小孩了,给我看看。”
妖艳女子赶忙拉秋山出来,推到殿中。
美貌少妇一见秋山,顿时愣住,原本冷漠的脸上一时间闪过无数神情,复杂无比,到了最后,只剩惊怒,一双明眸瞪视秋山,威棱毕露,好似要把他看穿一般。
秋山被她盯得浑身发毛,退了两步,怯生生道:“漂亮婶婶,你为甚这样看我,我身上哪里不对么?”
美貌少妇走下高座,来到秋山面前,咬牙狠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秋山又退了一步,怯生生回答:“我叫秋山。”
美貌少妇蹙了蹙眉,冷然道:“你不姓贺兰?”
秋山闻言一愣,疑惑地问:“我为甚要姓贺兰?”
美貌少妇一脸狐疑地望着秋山,问道:“那你认不认识贺兰天?”
秋山茫然摇头:“不认识,听都没听过。”
“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美貌少妇绕着秋山缓缓转圈,目光一刻都未从他身上离开,仿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秋山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心中百念翻转:“看来我长得像一个人,那人跟这个婶婶关系不一般,总之不是好事,这婶婶心肠这么毒,眼睛不眨一下就砍掉了那老先生一根手指,一定不是好人。”
美貌少妇绕着秋山转了许久,缓缓走回高位,双眉紧蹙,口中兀自喃喃:“这孩子长的太像贺兰天小时候了,怎么可能不是他儿子。”
她甫一坐下,便高声喝问:“秋山,我问你,你父母是谁,叫甚名字?”
秋山见她问自己身世,眼珠一转,随意扯谎道:“我爹叫秋天,我娘亲叫于素兰,不过他们老早就过世啦,我是爷爷养大的,我爷爷叫秋奎。”
美貌少妇又问:“那你家在哪里?”
秋山心想:“既然说谎,还是半真半假比较好。”一念至此,便说道,“我家在华山南边的一个小村庄里,叫稻香村。”
美貌少妇听他说得有鼻有眼,便信了几分,目光之中透着哀怨,仰头缓缓吟道:“不是他的儿子,贺兰天啊贺兰天,你可知道,为了你的一副残局,我在红月谷一等就是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