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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蛛丝马迹 拂尘

“我没有看错吧?我师傅他真的……真的跳下悬崖去了?我师傅他……自寻短见了?世间自寻短见者万万千千,但绝对不会是我师傅他吧?”花生一脸愕然,眼前突然发生的逍遥跳下悬崖这一幕,仿似置身游梦之中,不是真的。

华如嫣心乱如麻,一时间也已无暇悲戚落泪,当下快步冲到悬崖边上,蓝染见了,心中怕华如嫣又出什么意外,亦是赶忙在华如嫣之后冲到悬崖边上,伸手扶住了华如嫣,紧接着华羽和花生也冲到了悬崖边,四人一起向悬崖之下望去……

但见悬崖之下,云雾缠绕,风卷云涌,这个时节已然寒气逼人,只有若许突兀虬枝,伸出云雾,不见全貌,不见飞鸟,偌大的悬崖之下空空荡荡,但却又能从何处去寻觅到逍遥一丝一毫的踪迹呢?

“师傅他……师傅他……”此情此见,花生一时竟然语顿,不知该说什么,片刻之后才有吞吞吐吐的说道:“在这里怕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我们下山去寻找一番,或许能够寻到师傅……”花生住嘴,终究说不出口。

此情此景,饶是见过许多事的华羽,竟也一时手足无措,心中慌乱,唯有默默念叨:“他的师傅是他世上最亲之人了,今昔找寻不到师傅踪迹。悲伤心急总是难免,但看逍遥往昔也不是这般鲁莽、轻生之人,为何此刻这般……这般行事……当真是出人意料,让人想不通!”

四人再才探看悬崖之下,仍旧只见云雾缠绕,风卷云涌,寒气逼人,只有离着悬崖边不甚远之处若许突兀虬枝,伸出云雾,不见全貌,不见飞鸟,依旧不见任何人之踪迹……

此情此境,华如嫣不觉间已然泪流两行,滴落悬崖,随风飘逝,不知其踪……

华羽走到华如嫣身边,抚了抚华如嫣的肩头,华如嫣顺势靠在父亲华羽肩头,不住流泪,心中万个想不通道不明,蓝染靠在华如嫣身侧,心中亦是悲伤难解。

蓦地,悬崖之下,几声鹰叫,三两只雄鹰冲破云雾,振翅高飞,鹰击长空,终化作天边几个小黑点,终究飞远不见。但见悬崖之下突然间依稀冒出一个人影,那人两手抓住突兀悬崖云雾而出的虬枝,借势而起,飞身而上踏上虬枝,身子一沉,虬枝一晃,脚踏虬枝而起,虬枝登时断裂跌落悬崖云雾之中,不见踪迹,那人就势纵身而起,手中抓住、脚下踏着悬崖些许突出石块,身法飘逸,扶摇而上,宛若一条游龙,将无尽悬崖云雾抛在身后……

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一时间竟看的华如嫣、华羽、花生、蓝染四人有些痴了。电光石火间,那人飘逸身法竟已然跃上悬崖,站在悬崖边际,看着悬崖边的四人,额头兀自几滴冷汗滴落,嘴角挂着淡淡笑容,开口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那人自然就是逍遥。

“我回来了……”逍遥眼见四人表情,竟有些不知所措,心中自然知道自己刚才所举是有些鲁莽了,逍遥心中想想适才自己的“冲动之举”,心中也是后怕的,便接着说道:“我刚才是鲁莽了,让你们担心我,是我不好……”

正说话间,华如嫣上前,手掌作拳,几拳顺势就落到了逍遥身上,几滴泪亦就势甩落在逍遥衣衫上,化作几个不规则之圈来,然而并未有人看到而已。

华如嫣以拳捶打逍遥,嘴中说道:“逍遥哥哥,以后不允许你再这么吓人,在这么鲁莽冲动了……”

逍遥生生挨了华如嫣那几拳,一动不动,实则那几拳也没有用到多少力气罢了。待到华如嫣打完说完,逍遥方才开口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让你们担心了,那你就要把我打下悬崖去么?”

逍遥一语,不禁让几人气极而笑,华如嫣赶忙伸手把逍遥拉近了些,离那悬崖远了些,生怕逍遥再跳下悬崖去似的。

逍遥伸手,将手中之物给几人看。只见逍遥乃是半截拂尘,拂尘之把柄似被利剑斩断。几人心下不禁惊奇,“逍遥跳下悬崖,就是为了此物么?”

逍遥见几人有疑,开口道:“我在那悬崖边,思绪难定,正要离开之际,偶尔向悬崖之下张望之际,只见那云雾散开些去,依稀可见那些树枝上有三两鹰之巢穴,而那鹰之巢穴之上,似乎担放一物,看不太清,但看起来有有些熟悉,当下不及细说,我便一心想跃下悬崖去一探究竟,果不其然,是此物,我便将此物捡了上来,你们瞧瞧看。”

逍遥如是之说,却对于自己落下悬崖之后那些危险经历只字不提。逍遥跃下悬崖,捡到那拂尘之时,却不想那脚踏虬枝不甚冲击突然断裂,逍遥竟随着断枝继续跌落下去,危急关头,幸好逍遥急中生智,跌落过程之中抓住悬崖突出之石角,悬崖突出石角自然承受不了逍遥下坠之势,只是稍稍止住一丁点的下跌之势,逍遥再次如法炮制,一而再,再而三,不是多少次,终于止住下坠之势,逍遥再向上攀爬,跃上虬枝,继而跃上悬崖,回想这番经历,饶是逍遥不禁也觉十分后怕,当真是万分侥幸才能保全性命,念及于此,逍遥额头已是冷汗密密一层。

华羽、华如嫣、花生和蓝染一起看着逍遥冒着性命之虞捡回的半截拂尘,自是不知其中奥秘,半响说不出话来,逍遥缓缓开口道:“这斩断拂尘之人,定和师傅失踪之事脱不开干系。”

花生点点头,说道:“这拂尘,又跟师尊有甚关联呢?可是这天下之人何止千万,茫茫人海,又能从这单单半截拂尘,怎么能知道是哪一个人呢?”

逍遥开口道:“这拂尘,乃是我师傅随身之物……看这断口,乃是被至强剑法斩断而制,当今武林之中,有如此剑法,竟可以斩断我师傅的拂尘之人,想来定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说到于此,回想往事,想起师傅曾给他说过的江湖往事,逍遥心头不觉一紧,不觉更是担心师傅安危。

花生点点头道:“原是如此,这拂尘乃是师尊之物,那单单从这断处又怎么能知道是何人斩断师尊的拂尘呢?”

逍遥淡然开口道:“我若猜想的不错,那人,你是见过的。”

花生默默念叨:“我见过的?我见过的?……难道是……”花生思前想后,自己所见过的江湖高手其实没有多少个,而擅长使剑,剑法高强之人……念及于此,花生几乎叫出了自己想到的那个人,“无名老道!是无名老道!”

几乎就在同时,华如嫣也想到了那个人:无名老道!那个倒骑毛驴,嗜酒疯癫糊里糊涂却又异常厉害的,无名老道!

花生心中想不明白无名老道有甚关联呢,又疑道:“无名老道?”

“是他!”逍遥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我见过他使的剑法,看着拂尘截口之剑法之势,八九不离十,就是无名老道!”

苗疆之行,几人在明军大营之中时,遇到武当中人,那几名武当弟子对无名老道说了些什么之后,无名老道当即便调转方向,辞别诸人,重回武当,想必是武当有极为重要之事发生,无名老道不得不赶回去——想到如此,逍遥心中竟复有些明了:师傅与武当往昔之过往,武当一派得知师傅之踪迹,定然不会放过,定会探寻,想必是寻到了此处了!若是这般说来,那师傅的踪迹,定然跟无名老道、跟武当一派有着联系了!

“看来,是该去趟武当了。”逍遥缓缓说着,心下有些明了,当下却也镇定放心了许多,逍遥心中明白,说到底,武当一派乃是江湖名门正派,武当诸人乃是修道之人,虽然师傅与武当一派的过往瓜葛难平,但对于无名老道相交过往了解,想来武当一派也不是蛮不讲理恶狠之辈,就算师傅落到武当一派之手中,想必武当一派也不会过于为难师傅,对师傅做出有违江湖道义之事吧。

华羽、华如嫣、花生和蓝染均是点点头,并无异议。

逍遥又开口道:“只是辛苦你们几位了,此前一番艰辛旅程后才到此处,还未休息,又得爬山涉水去武当,若不你们几位就在此歇息,让我一人去武当走一趟。”

“不碍事的。”华羽说道:“我们父女也是经常各地奔走之人,不碍事的。若是让我们待在这个地方,或许还不习惯呢。况且,一起同行,路途之上相互也有个照应。”

华如嫣微笑着接着父亲华羽之言说道:“逍遥哥哥陪我入苗疆,我陪逍遥哥哥上武当。”

“我嘛……”蓝染眨着大眼睛说道:“刚来中原,人生地不熟,待在这里闷死人,四处游历游历,见识见识也是好事。”

几人齐看花生,花生不觉眼睛瞪大,一副“大家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的”的无奈表情,花生开口说道:“我当然也去了!谁说我不去了!谁说我不想去了!”

几人还能相视淡然一笑。

逍遥开口道:“走吧,我去寻些食物来,我们吃过饭,休整一番再说吧……”

当下,华如嫣随同逍遥一起去庙中寻找些食材来煮食,华羽与花生、蓝染一道将这里收拾一番,带上些路途上可以用到之物,待到逍遥与华如嫣准备好了饭食,几人便就围坐一起,一起用餐,虽是粗茶淡饭,但也吃的津津有味……

吃过饭后,逍遥在大师傅牌位前跪拜叩首,辞别大师傅后,锁了庙门,与华羽、华如嫣、蓝染和花生各有背负包袱,顺着两千石阶之路,下山而行。

逍遥几步一回头,看着此处无名山间无名之庙,看着此处自己成长之地,此刻竟已然一番破败之景,不觉心中几丝凄凉之感来,逍遥心中默默念叨:待到他年风平浪静,定要回来居于此处,将此处收拾的如同往昔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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