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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难觅其踪月圆

衣沾微露,夜风微冷,终究是秋,朦胧月影,如纱遮面,两千石阶,蜿蜒而上,直通云上,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终于登上了这座莫名之山,看到了眼前这座莫名之庙。

月影之下,一切仿似如旧,却不见佛前此刻该有打坐之人的烛光如昔。

落叶满院,院中石桌,破烂几瓣,瑟瑟冷风,瑟瑟黄叶,只有天空稀散星星闪闪。

逍遥略带失望诧异,几步步入寺庙内,踩得院中落叶沙沙的响,但见庙内佛祖如旧,慈眉善目,却也有若许落叶枯草蛛网停靠在佛祖眉头肩膀。那佛前蒲团不知何故已在别处,逍遥拾来蒲团,拍去灰尘,安放在以前所在之处,俯身跪拜,再而有三,抬眼望,只见佛前香炉,冷灰如冰已然多时。

逍遥心中更是诧异,“师傅他去哪里去呢?这里看起来起码几天没有人收拾了……”

逍遥出了寺庙,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亦被眼中所见凄凉之象所扰,不知所以。逍遥转身,只见往昔住处之门半敞着,逍遥径自迈步进了屋里,依着月色,扶起倒在桌上的烛台,点燃仅存的一截残烛,微弱烛光逐渐充满了屋子里。

环视一周,屋内旧物如旧,倒没有逍遥料想之中那般凌乱不堪,却也依稀可辨屋内几处似是争斗过的迹象,然而仍旧不见人的踪迹。

大师傅的牌位依然在庙中角落供奉,逍遥再次跪拜,寻来记住想来给大师傅点上,想到大师傅终究埋葬在少林寺千佛塔,那件大师傅从少林得来的旧物也已归还少林,逍遥只愿大师傅得到安息。

拜过大师傅,逍遥起身,心中莫名悸动,隐隐觉得似有什么事情之前在此发生,整个莫名山顶,已经难觅师傅之踪迹,倒是有些日子无人居住了。

逍遥出屋,对几人摇摇头,说道:“不见师傅的踪影,不知道师傅在哪里,我们先进屋来,歇息一下,寻些吃的再说吧。”

眼下之际,唯有如此,华羽、华如嫣、花生、蓝染随着逍遥进的屋内,一同动手,将不甚凌乱的屋内收拾一番,终可落座歇息,逍遥忙前忙后,寻来些庙内存粮,与华如嫣一道凑合做了一顿粗茶淡饭,几人吃过饭后,抬望眼,只见月明星稀,圆月当空,虽非中秋之节,月圆却已如是。

月圆之夜,难觅人踪,逍遥满是担虑之色,几人虽已旅途劳顿,却都无意安眠。

“说不定你师傅又云游去了,他之前时常不就是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么,逍遥你也不必过虑,再者说,以你师傅的武学修为,当今天下有人几人能把他怎么样呢,何况这个地方,知之者甚少,应该没什么事的。”华羽捋捋胡子,安慰逍遥。

逍遥点点头,心中自然也不愿师傅有什么事情,逍遥说道:“师傅若是云游,定会给我留下信息来,不会这般离开此处的;当日师傅说过,会在此处等着我回来的,前辈所言倒也提醒了我,师傅的武学修为独步当今武林,罕逢敌手,但难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者我离开此处踏入江湖,此处终究不再是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消息走漏,师傅的仇家上门寻仇,或可未知……”

逍遥心中担忧,眼见另外几人也面露愁容,逍遥挤出几丝淡笑,又说道:“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忧,我相信我的师傅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吧……夜色不早,大家一路辛苦,不如收拾一番,早点歇息,其他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华羽、华如嫣、花生和蓝染一一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却都不知该讲些什么了,各自收拾张罗,今夜且有安睡之处。逍遥缓步出屋,夜色下漫步院中,脚下踩着落叶沙沙,手抚去石凳上的灰尘落叶,逍遥坐在石凳之上,注视着不知何故已然破碎几瓣的石桌,注视着院中一切如昔,却独不见师傅的踪影,总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了往昔的温度,心中难免失落,“师傅,你究竟身在何处,徒儿可是很是想念你!石桌石桌,是谁将你打碎的,你知道师傅在哪里么?”

月影之下,微露之中,一个倩影,些许徘徊,带着牵挂,终究走到了逍遥身边,原是华如嫣,见了逍遥,淡然一笑,开口道:“逍遥哥哥,这个时候石凳上应该是很凉的,还是不要坐了,进屋里去吧。”

逍遥听了,淡然一笑,脸上竟显得几丝疲惫之色,开口道:“不碍事的,我也离开这里很久了,就是想坐坐这石凳,看看这院落,吹吹这山风……外面冷,你还是进屋里好些吧。”

“我想陪你一起坐在这里。”说罢,华如嫣便已坐在另一石凳上,开口道:“蓝染、花生和我爹爹都各自有了睡觉的地方,此刻都已经躺下去了,我也给你收拾好了睡觉的地方,可是我也睡不着,看你在这里一个人,所以想陪你一起坐坐。”

逍遥说道:“那便坐一会,就去歇息吧。”

“嗯。”华如嫣点点头,说道:“逍遥哥哥,你说是奇怪不,当年那么小的时候我来过这里的,可现在得记忆却都模糊了,也不记得逍遥哥哥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逍遥答道:“是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不过我还能记得那个时候你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没见过几个人,所以对唯独见过的几个人的印象都特别深吧,大师傅、二师傅、华前辈,还有你……谢谢你当年照顾我,此生不忘。”

华如嫣忙说道:“逍遥哥哥这么说就见外了,况且区区小事,我都不记得了。”

听了逍遥适才所说,华如嫣心中更是知晓逍遥的师傅对于逍遥的重要了。

“或许前辈在某处留下了什么信息,只是此时月色难以寻找辨认,逍遥哥哥不妨先且放宽心,待到明日在四处寻找辨认一番,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华如嫣念着逍遥之忧,担忧之情总是难以隐秘,或许在逍遥面前,华如嫣总是难以隐藏自己的情愁。

“也只有如此了。”逍遥点点头,说道:“我们进屋,各自休息吧。”

华如嫣点点头,两人起身,进了屋里。几人虽是难以入眠,却仍得强迫自己躺在床铺之上,逍遥脑中思虑总难平复,想起许许多多与师傅一起的时光,许久时光,终究迷迷糊糊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逍遥总是无法安眠,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天已大亮,只听得屋外院内一阵争斗之声,逍遥慌忙起身起身出屋,只见师傅熟悉的背影屹立于刀光剑影中心,周遭数十敌者各个凶神恶煞,却都看不清楚面容,将师傅围困其中,无数恶毒招式尽数使向师傅,只听得一声震响,那石桌被一人震碎几瓣,散落在地……恍惚间,逍遥从睡床之上惊起。

原是噩梦一场。

“这个世上,我的亲人,就只剩下我的师傅你了,大师傅已经离我而去,二师傅现在又是难觅其踪迹,我该怎么办呢……”逍遥已然无意再睡,悄声起床,悄声出屋,只见夜色还未去尽,晨露正重,山间秋风甚凉,逍遥无暇估计这些,抬望眼,东方发白,俯首看,落叶又满院。

万物有法,四季轮回,叶黄叶绿,总有其时。逍遥心头想起适才所做噩梦,不由得走进了那碎成几瓣的石桌,细细看去,依稀可见那破碎几瓣的石桌碎片之上,竟似有人之指印。

逍遥当下将几瓣碎石搬在一起,尝试拼凑在一起,不一会儿将目之所及碎石拼在一起,却发现还差了一块碎石就能将石桌拼凑完整。再看之下,分明可从拼凑起来的石桌上看到两个浅浅的掌印来。

“这般看来,这里确实是有过高手之间的交手的。”逍遥心下暗暗想着,“或许真是我下山初入江湖,天下有心有智之人若是一心要追查,定能查找出这个地方来,寻到此处来……奇怪的是,还少的那一块碎石又在何处呢?”

逍遥四下寻找,不见那缺少的一块碎石的踪迹,不知不觉来到的悬崖之边,不觉间新日半出,东方鲜红,悬崖边的寒风阵阵,逍遥不觉间想起那时师傅送给自己的“成年之礼”来……

那时大寒,逍遥诞生之时。

逍遥心头不禁暗叹:“师傅啊师傅,莫不是你又在捉弄徒儿,要送给我一个‘归来之礼’么?我倒是很希望这一切都是你在捉弄我……”

逍遥低眼,望向悬崖之下,那几株顽强之树依旧顽强的抵抗着它们生来就在抵抗的大自然给予它们的磨难,逍遥还记得,那个时候,师傅扎了草人套上自己的衣衫,就扔下悬崖半挂在那几棵树上,当时逍遥远远看去,真假难辨。

树木瑟瑟作响,仿似也在回想起了当时被追弄的逍遥的窘迫之状来。

不知何时,华羽、华如嫣、蓝染和花生也已经起床,一同出屋,来到院中,只见逍遥站立悬崖之边已有些许时候,似在思考些什么……几人心中自然知晓逍遥心中忧虑,不敢多去打扰。

蓝染眼见东方日出红似鲜血,山间雾霭晨露,别有一番壮丽,当下不禁悄声叹道:“好美的日出!”

华羽缓缓说道:“此等美丽日出,也唯有凄冷山巅的清晨方可看见,高处不甚寒,不甚寒的高处却也有别处没有的风景。”

逍遥转眼,看见几人守候在他之后,心中不觉一暖,“他们能静静的站在我的背后,不来打扰我,我还有他们……”

华如嫣望着逍遥,缓缓开口道:“悬崖边风大,逍遥哥哥,过来吧,我们也都起床来,是该寻些食物做早饭了,逍遥哥哥就你对这里很是熟悉,我们两个去给大家张罗早饭吧……”

蓝染举手道:“我也帮忙。”

新出的阳光已经笼罩住了逍遥,逐渐向着华羽、华如嫣、蓝染和花生的方向延伸靠近着。

逍遥点点头,转眼再望一眼那东方初升旭日,身上只觉分外温暖,但只是望着那极远的远处,望眼欲穿。

突然,逍遥竟然跃出悬崖之边,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华如嫣、华羽、蓝染、花生四人竟皆被眼中所见吓得呆若木鸡,只是傻傻的站着,看着阳光一丝一毫的向他们逼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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