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追杀我的人一定有其目的,不对——林平峰隐约觉得的不是一个人,仅仅一个人追杀自己,还不至于逼迫到自己必须依靠强行失忆来躲避追杀的地步。那么就是一群人,或者,一个组织!那他们到底要什么,追杀我,为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林平峰突然浑身一冷,联想到自己奇异的身体素质,他有了答案。‘他们,要我的身体!!不,,要的应该是我的细胞,或者说——基因!!!’
他不安的晃动着脑袋,想把这种耸人听闻的想法抛弃,可是它就如同影子一样紧跟不离,他用力的闭上眼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这一切确实太过惊人了,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心理素质再好也承受不住这种事。能在这种情况下稳定的思考真的不容易。
‘不对,我现在表现出来的只是体能和身体能力的优越。’林平峰很快发现了疑点,‘只是这些绝对不足以惊动一个拥有可以读取别人记忆的人的组织,我身上,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他紧接着分析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该死的失忆,我一定要搞清楚我到底是谁。’
从极度恐慌中醒来,林平峰看了看洞外,时间大概是九点了。阳光已经照射到了洞外,必须抓紧时间了。
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体,确信自己此时的心理状态达到巅峰,他再一次分析起来。
‘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基因,而且绝对不止是身体素质这方面,更大的秘密随着失忆已经遗忘,我手上有一本可以带来线索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的很简短,应该是很匆忙的情况下写下的,应该是我写的,我能感到上面对我发出的善意。所以我不用怀疑它记录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如果说我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记录下来的,那么就表明那群人追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我除此下策一定有预留的后路,让自己在恢复记忆后,逃出生天!或者——
“有能力,杀回去!”林平峰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呼出这几个字。
恨意是那么真实,自己的推理是那么严谨可信,大部分归功于失去记忆的残留痕迹,那么就是说失忆之前的自己对他们有着的滔天恨意,不过,他就是他,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恨意明显,就是恨之入骨,那么,不共戴天!
‘我主动让自己失忆,而他们有人可以根据我的记忆来追踪我的行踪,而我既然选择了失忆就证明失忆逃离他们的记忆追踪是有效的,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不能读取我的记忆,也就不知道我的去向,那么我选择在旅店醒来并留给自己一个“跑”字,就是说我最后的记忆,也就是他们可以读取的我的最后的记忆,留在了旅馆。那么就绝对不能再回去。’
梳理清楚了,现在的目的是搞清楚自己是谁,并且不被他们发现。知道目标后林平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绝对比漫无目的的逃亡轻松,虽然依旧还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强行打起精神,林平峰仔细看着第二页上面的文字,“回家”,他似乎想从这两个字身上看出什么隐藏的秘密来,可是看了几遍还是上面都没有,无奈的笑了笑,“你还真是傻,都想到了是自己紧急情况下留下的线索,哪里还有心思留什么隐藏暗号,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才有出路。”像是为了鼓励自己,林平峰自言自语。
没有人听他讲话,也没有人说给他听,就像被世界抛弃,可是就算被世界抛弃,他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我知道你一定有和他联络的特殊方式,你说出来,我放了你们,并且给你们一个跟我效力的机会,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四壁都是金属墙,连天花板都是金属,没有人会怀疑这里的安全性。里面陈列着十三张金属台,每一张上面都躺着一个半死的人,或者已经死了的人。整个金属室的温度是零下五十摄氏度,那些死了的人身体已经结冰,而没死的人体温十分正常,并向四周散发着丝丝热气,看起来十分诡异。
原本安静无声的金属室现在迎来了客人,一个是个中年男子,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严谨的就像准备见领导的小职员,但那个气势,却不是职工可以穿出来的。他穿着一身做工十分考究的西装,和合身,隐隐还可以看出他身上壮硕的肌肉。脚穿一双黑皮鞋,上面同样一丝不苟的用鞋油擦得光亮如新,亮的可以倒映出人脸。一张脸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胡渣,显然刚刚刮过。乌黑的眉毛为他平添几分威严,仿佛带着讥诮的嘴微微张开,向其中一张金属台上的人发出了“问候”。
另一个紧跟他身后的是一个女孩,穿着一身华丽的金色晚礼服,就像一个准备出席宴会的高贵公主。一头淡金色的波浪长发披在腰间,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庞上带着醉人的丝丝笑意,极好的身材被这件晚礼服完美的彰显出来,什么都不用做,她只要站着就是一道风景。让人欲罢不能的风景。
此时她就安静的站在那名男子身后,静静的看着他和自己的老朋友打招呼,乖巧的就像温顺的小猫。
金属台上的人仿佛被着一遍一遍的话弄烦了,睁开刚才一直闭上的眼睛看着那名“西装革履”。“死心吧,莫狄亚克,我说过,我不会说的,自然他们也不会,我的兄弟们不会出卖自己人,哪怕全身是伤在这里被活活冻死都不会有人说,这就是我们,不惧生死的一群疯子,即使你们抓住了我们全部人,,哦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他逃了,真是可笑,,哈哈哈,,咳,,咳咳咳,,”他的声音粗矿而悲壮,给这嘲讽带来了更大的力度。
他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三根看起来很是柔软的银色丝带把他紧紧地锁在上面,赤,裸着的上身上紧实的肌肉微微绷起,不徐不疾地嘲笑着来人,到后面他还笑了出来,笑容是那么真实,在莫狄亚克听来又是那么刺耳,就先尖锐物体刮着表面粗糙的铁皮一般,让他心生厌烦。
笑着笑着,金属台上的男子剧烈咳嗽起来,他的肺部有三个血洞,是枪伤,而且是贯穿伤,还好没有伤到心脏,要不然就没机会嘲笑这个天生的宿敌了。
明显不会有“好心人”帮他治疗。不过靠着自己本来强硬的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却又因为这番话让伤口撕裂了,疼的男子嘶牙咧嘴。
并没有血流出来,零下五十的温度让血液一出伤口就结成了冰。而在伤口里面的却依旧是温热的液体,上下循环涌动。多么奇特的体质。而这种体质也会让他受这种折磨受的更久,利弊共存。
蝎子在身后看着皱了皱眉,这种明显“毫无用处”的人,为什么头儿让他活到了现在,杀了他,毁了剩下的人的精神支柱,再让自己来逼问他们不是更简单么?这种简单的道理自己都能想到,自然莫狄亚克也想得到,老大不想杀他。自己也不好去问为什么。不过,究竟是为什么?蝎子眼中透着锐利的光芒,这种明显杀了更好的人,却留到了现在,莫狄亚克和这个人一定有什么纠葛,一份让莫狄亚克舍不得杀这个“死对头”的纠葛。
莫狄亚克阴森着脸,盯着这个宿敌的眼睛。的确,这是自己的耻辱,联合一个国的力量,还让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毛孩子跑了,追了两个月了,现在连唯一的线索——他逃跑时不小心被蝎子捕获的精神标记也没用了。
这两个月以来,他不是亲自带人去抓捕,就是呆在这个零下温度的大冰柜里,“拷问”着这个男子。
“狄萩斯,你应该知道,抓到他只是早晚的事,而你们不臣服于我就将永无天日,难道你还指望那个毛头小子回来救你们么,别傻了,我有一个国做盟友,他有什么?!!”莫狄亚克语气越来越激烈,几近咆哮的说出了最后一个字。那身修身的西装也应为他的剧烈反应而撑破了上三的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和一条灰色领带。
蝎子明显被他吓到了,脸上一直挂着的若有若无的浅笑也完全隐去,脸色冰冷的退了一步。这是他第一次见莫狄亚克发这么大的火,择人而嗜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狄萩斯。以前头儿一个人进来而她在外面等的时候,她也听过莫狄亚克咆哮,可是当时毕竟隔着一扇厚厚的金属门,不想现在这种站在一旁而感受的那么直接。
莫狄亚克看着不肯开口的狄萩斯又慢慢说道,“归顺我把,我把副盟主的位子交给你,我们一起打理这个联盟,你的兄弟我也全接受,全部许以高职,来吧,和我一起干,不好么?”
话语越来越轻,到最后近乎有些哀求的语调。退在一旁的蝎子越听越心惊,她现在甚至隐隐觉得不安了,她,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再没有以前那种公主的气度了,现在的她卑微的像个女仆,甚至还不如个女仆。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命丧黄泉,况且是这种信息。
躺着金属台上的狄萩斯轻轻闭上了眼,在这之前他暴跳的青筋几欲炸裂,紧咬的牙关也渗出了血丝。极度的愤怒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他安静地闭上了眼。从牙缝里轻轻地,慢慢,挤出一个短暂而强有力的音节: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