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顶上的硝烟还没有散去时,李阙就已经走在下山的路上。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他,那就是左香兰。李阙回头问:“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左香兰也停下来,睁大了眼睛望着李阙,说:“我一直都是跟着你的啊!”
李阙接着问:“你之前说,你跟着我是为了来华山看神兵决,现在华山已经到了,你却没有留在山顶,反而继续跟着我下山,这又是为什么?”
左香兰脑袋一转,撅起嘴巴,说:“哼!本来是想来华山看看中原武林的所谓英雄豪杰,结果却是一群无耻之徒。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还打不赢。我留在那儿还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跟着你闯荡江湖。”
“什么?跟着我?”李阙大惊,连连挥手,说,“不可!不可!我李阙向来独来独往,绝不会带一女子行走江湖!”
左香兰笑呵呵的说:“就算你不带着我,我也可以自己跟在你后面啊!”
“你……”李阙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突然停住,迅速拔出了弥勒刀,“咔嚓”一声,在左香兰的耳边打下来一支飞镖。左香兰还不知道这飞镖是什么时候飞来的。李阙朝路边巨石大喝:“是谁?”
只见从那些巨石后“嗖嗖”的窜出几十个人,手中拿着各式兵器,很快就将李阙和左香兰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大声嚷道:“李阙!叶枫杀我掌门。你若不说出他的行踪,今日便要你来偿命!”
左香兰看着周围这几十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边指着他们边叹着气,说:“唉!到底烦不烦啊?连你们几派的掌门加在一块儿也不是李阙大哥的对手,你们这些喽啰还来送死,真叫那什么……不自量力!”
喽啰们却也不畏惧,冷笑道:“哼哼!那可未必!我们早已在华山下山道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即使胜得了我们几派的掌门,又焉能抵挡我们所有兄弟一起围攻?你的弥勒刀再快,终究还是寡不敌众!”
李阙握紧手中的刀,说:“我李阙此来华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天即使血溅华山,也恕难出卖挚友!”
李阙此言一出,众喽啰便蜂拥而上,华山山腰顿时响起了一片喊杀声。但就这些喽啰,又哪里是李阙的对手呢?所以这里完全又成了弥勒刀纵横的舞台。不一会儿,喊杀声就成了惨叫声。弥勒刀轻轻一划,就会有三五个喽啰飞出一丈多远。十几刀下来,只见喽啰们横七竖八的或倒在地上,或靠在山边,或挂在树梢,千姿百态。
但李阙毕竟是位大侠,弥勒刀下常有仁慈之心,虽打得喽啰们落花流水,但皆是用的刀背,这些喽啰们才幸得保住性命。可他们又哪里懂得知恩图报?还只当李阙手上是把杀不死人的刀。他们只要还站得起来,就又冲上来。李阙的仁慈反而使自己始终身陷重围。
“啊!”李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原来左香兰也同样被众喽啰围攻。左香兰可没有李阙那么好的刀法,也没有李阙那么锋利的刀,终究还只是个小女孩,敌人一多,就真有些招架不住,被渐渐的逼到了角落。她左手接过了左侧的剑,右手又挡下了右侧的刀,可正中间跟着一把银枪刺来,她哪里还有第三只手?
枪到眼前,却真伸出了一只手,活活的将枪头握住,那是李阙的左手。手掌已被枪头划破,李阙的血终于洒在了华山之上。李阙用力一撇,银枪成了断头枪,接着,又是大刀一挥,银枪掉落在地,喽啰们飞了出去。
“李阙大哥!”左香兰惊叫着,双手用力推开了两侧的喽啰,赶紧跑到李阙跟前,握着他血淋淋的左手,大叫道,“你受伤了!”眼眶竟忍不住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喽啰中突然有人朝李阙撒来了一包白色粉末。“小心!”左香兰大叫一声,推开李阙,那白色粉末便都打在了左香兰的双眼上。左香兰眼前一黑,眼皮仿佛被粘住了,完全睁不开,眼中一阵火辣,如灼烧一般。她倒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不停的惨叫。
李阙连忙将左香兰搀扶起来,看看她已全被白色粉末覆盖的眼睛。李阙知道,这白色粉末就是石灰。想不到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居然也会用如此下流的手段!看见左香兰痛苦的表情,李阙的内心更加痛苦。他的脸在抽搐,他的手在发抖,他的刀在燃烧!
“啊!”李阙终于咆哮了。当他的弥勒刀被再次举起时,那刀下已完全没有了仁慈,只有愤怒。愤怒的弥勒刀尽情的斩杀着已吓破了胆的喽啰们。血染红了华山的山腰。最后剩下的几个喽啰,两腿早已瘫软。他们扔下武器,拔腿就跑。李阙跳上去,手起刀落,没有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等到山腰恢复了平静,左香兰还捂着眼睛趟在地上,但已经不出声了。李阙收起刀,弯下身,双手将左香兰抱起,急急忙忙的向山下赶。无奈他那并不方便的腿脚始终快不起来,他只有打心底里着急,希望这石灰并没有浸得太深。
李阙一直赶到华山脚下的客栈,就是他昨天遇见穆休的那一家。一进门,他就冲酒店掌柜喊:“要两间上房!”
酒店掌柜看了看左香兰,问:“这位姑娘是遭人暗算了吧?”李阙点点头。掌柜又说:“二楼就有两间上房,大侠可自跟小二上去,我去给大侠拿些菜油来,好替她洗洗眼睛。”
李阙谢过了掌柜,将左香兰抱到二楼客房内安置下来。
不一会儿,掌柜端着一碗菜油和一些酒菜走进来,满脸笑容的说:“大侠不用担心,用菜油将那石灰粉擦净,姑娘的眼睛即可复明。二位到了我这儿,便是我的主顾,谁也加害不了你们。大侠怕是累了,小店招呼不周,只备得一些粗茶淡饭。二位就将就着吃吧!”
李阙又道了声谢,一手拿过菜油,一手轻轻将菜油抹在左香兰的眼皮上。待菜油慢慢浸入眼中,石灰粉便随菜油流出。
掌柜将酒菜放在桌上,依然笑呵呵的,慢慢退出了房间,随手将门关上。
左香兰的眼睛依然很疼,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李阙正在细心的照顾她,心中的高兴也就缓解了眼睛的疼痛。她小声的问:“李阙大哥,我会不会变成瞎子啊?”
李阙答:“你放心吧!这石灰粉没有毒,只要冲洗出来就没事了。”
左香兰又问:“那万一人家真的瞎了呢?”
“这……”李阙凝视着左香兰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若果真如此,你双眼为我李某而瞎,李某便用自己双眼回报于你!”
左香兰低头笑了,说:“我才不要你的眼睛呢!”
半个时辰后,左香兰眼里的石灰粉已清洗干净,但眼睛暂时仍无法睁开,她干脆闭上眼睛睡着了。李阙如释重负,终于感到肚子有点饿了,便坐到桌边,端起碗筷,正准备吃。突然,有东西从窗外飞了进来,正从李阙眼前划过。李阙用筷子一夹,竟是一支飞镖,镖头还插着一张纸条。李阙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四个字:“山下老树”。
李阙一见这字,顿时眼睛都睁大了。他岂能不认识这字?这正是他和江湖人都在寻找的叶枫的字!而所谓“山下老树”,就是他们五年前分别的地方。这是只有他和叶枫才能看明白的纸条。看来叶枫真的来华山了,同李阙一样,来完成他们五年前的约定了。
李阙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左香兰。左香兰依旧紧闭着双眼。李阙轻声叫左香兰的名字,左香兰也没有反应,应该是已经熟睡了。李阙便提起弥勒刀,从窗外跳出去,顺着房顶,向山下老树走去。
夜色似乎更加的深了,天空漆黑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在这黑暗中,李阙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走到华山山脚的另一侧。在这里,有棵参天大槐树,树干粗壮得足要五六个人环抱,这就是所谓的“山下老树”。树是看见了,却不见人。莫非叶枫还没有来?李阙走到树下,绕过树干一看,树干背面竟又有一支飞镖,镖头也同样钉着一张纸条!李阙揭下纸条,借着月光,还能看清那纸条上的字,依然是叶枫的字迹。等李阙看完,脸都白了。只见纸条上写着:“客栈凶险!勿回!速走!”
这时,李阙听见树后有“沙沙”的声音。他立刻意识到,那里有人!他大喝一声:“谁?”从灌木林后忽地飞出一个黑影。还没等李阙看清,那人已经消失于夜幕之下。那是叶枫吗?不是!叶枫的身形李阙怎会不认识?而且叶枫有必要躲着李阙吗?那人倒像是从客栈一路跟踪李阙到此,怕是想借此查出叶枫的下落。而叶枫既然察觉到客栈里有问题,就能料到李阙会被人跟踪,所以便不再现身,只留下一张纸条。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可是,叶枫或许不知道,李阙并不是一个人去客栈的,那里还躺着双目失明的左香兰。李阙又怎么可能真如叶枫所说的“勿回”、“速走”呢?李阙也没工夫再管那个黑影,急忙又折回客栈去。刚走到大路上,他就看见远方火光冲天,那正是客栈的方向!于是,他更加焦急。他又在痛恨自己的腿脚,为什么如此笨拙!
李阙连跑带赶的回到集镇。果然是客栈起火了!此时,天已蒙蒙亮,但熊熊火海已使客栈里的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李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到左香兰本已因他而伤,如果现在又因他而死,那他岂不是终生都将活在内疚之中?李阙正要奋不顾身的冲进客栈,却看见客栈对面的店面门口靠坐着一个女子,衣衫零乱,脸色苍白。那是左香兰!李阙连忙跑上去,蹲下来,双手抚在左香兰的肩上,不停的喊:“左香兰!左香兰!……”
左香兰慢慢睁开双眼,看来她的眼睛已没有大碍,但估计她双眼复明后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这熊熊大火。现在,她终于又见到了李阙,心里才缓和些,鼻子一酸,眼中的泪珠夺眶而出,使她一把扑到李阙怀里,大哭起来。
李阙摸了摸左香兰的头,安抚了她一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左香兰连声抽泣着说:“那客栈掌柜,原来也跟山上那些人一样,是想害你的!他本来在你饭菜里下了迷魂药,想借此擒你。可等他再进房来看时,你却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他恼羞成怒,便要抓我。那时,我双眼还未痊愈,与他厮打起来,不知怎的就烧起了大火!幸好我模模糊糊的还能看清路,自己跑了出来,不然就被烧死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客栈果然有问题!”李阙自言自语道,又问,“那掌柜呢?”
“他要抓我,被我打晕,现在恐怕已经烧死在客栈里了。”左香兰说着,越哭越厉害了。
李阙紧紧将左香兰抱在怀里,说:“如此等人,死有余辜!不用怕,都过去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清楚,现在他们连华山都还没离开,这只是他亡命生涯的开始。而他内心里的迷惑也越来越多。就单说这个客栈,那掌柜是何许人?叶枫怎么会知道客栈凶险?那个黑影又是谁?如果按左香兰所说,掌柜被她打晕了,那么那个黑影就另有其人。若不是掌柜,难道是店小二?至于叶枫,他没有赴山下老树之约,现在又在何处?目前左香兰惊魂未定,李阙只好先放下这些疑问,赶紧带着左香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走了两三里路,左香兰已气喘吁吁的说:“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她指着路边一棵大树,说,“我们在那里歇歇吧!”
李阙也知道左香兰大伤初愈,又受了惊吓,确实不应该太劳累,就答应了,将左香兰慢慢的搀扶到树边坐下。
左香兰虚弱的靠在树上,抓着李阙的手,问:“李阙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李阙望着前方,说:“反正这华山是不能再待了,整个中原也不能再待了!”
左香兰问:“不在中原?那去哪里?”
李阙又看着左香兰,笑着说:“你不是西川人吗?干脆送你回西川去吧。”
左香兰先是一愣,然后也笑了起来,说:“难道李阙大哥你也怕他们了吗?”
李阙轻轻的点点头,说:“怕!我怕他们再对你不利,我怕你再为我而受伤。所以,我要把你送回西川。如果我独来独往,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左香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低下头,说:“恩,是我连累了你!”
过了一会儿,左香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馒头,递到李阙跟前,又笑着说:“李阙大哥,你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我这还有一个馒头,你吃吧!”
李阙轻轻一推,说:“你也好久没吃东西了,你先吃吧!”
左香兰嘴巴一撅,说:“不行!你先吃!一定要你先吃!”
李阙看执拗不过,只好笑着接过馒头,说:“好,咱们一人一半!”说着,他掰了一半给左香兰,然后自己就吃了起来。他的肚子确实早就饿了。
李阙一边吃,还一边想着之前的那些疑问。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是越想越迷糊,越迷糊越困惑。可困惑归困惑,怎么还开始困了呢?他只感到头重脚轻,两眼花花,这感觉可不怎么好。他一手握住刀,一手撑住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是因为太累了吗?不,是因为中了毒!
像李阙这样久经江湖考验的人,却也百密一疏。他竟没有察觉,左香兰一直没有吃他给的那另外半个馒头。等到他发现自己中了毒,再去看左香兰,却见左香兰将手中的半个馒头往地上一扔,又笑了。但这一次,是冷笑。
左香兰说:“唉!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李阙大侠,最终还是栽在我小女子左香兰的手里了!”
“你!……”李阙瞪大了双眼,盯着左香兰,那眼中冒出的闪闪金光像是要活活吃掉她似的,“你是什么人?”
“我?”左香兰站了起来,看上去可比李阙的精神好多了,“要是在中原,我就叫左香兰啊!不过,要是在苗疆,大家都叫我馨兰左使。”
“馨兰左使?”李阙一听这个称呼,立刻就明白了,因为“左使”这个称呼,除了鹰教以外,全天下没有第二处有。鹰教自教主瑶鸾之下,是大总管鸣凤。而鸣凤之下,除了有赤瑾和碧玲这两位公主之外,还有号称鹰教左翼使和右翼使的两大护法,但此二人深居西南总坛,从不抛头露面,故中原鲜有人知。左香兰自称馨兰左使,那就意味着,她实际上就是鹰教左翼使。李阙简直难以相信,一直以来跟在他身边的这个小丫头,竟有这么大的来历!“原来你是鹰教的人?我李阙与你鹰教本无瓜葛,你为何找我?莫非也是因为苏清的事情?”
馨兰摇摇头,说:“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啊?你自己也曾经说过,当今天下找你的人,无非因为两件事情。如果我是为了帮碧玲二公主报仇,当初在洛阳又何必救你?”
“哦。”李阙知道,既然不是因为苏清,那就还是因为叶枫了。馨兰与聂槐、白少龙、黄铎等人一样,想通过李阙找到叶枫以及西月剑。只是李阙没想到,偏居西南的鹰教也会对西月剑感兴趣。“这么说来,你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叶枫才救我,然后借口华山神兵决而跟着我,想借机得知叶枫的下落。”
馨兰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来看华山神兵决可不是借口。因为我推断,你和叶枫可能在华山相见,所以才叫你带我来华山的。只是很可惜,叶枫竟然没有现身,只留下一张纸条。”
“纸条?你知道那张纸条?”李阙知道,馨兰说的就是山下老树上的纸条,“那么,在灌木林里的那个黑影……”
馨兰指着自己,说:“就是我啰!”
李阙问:“可你当时眼睛不是还没好吗?”
馨兰笑道:“这个,就要感谢你昨晚为我洗眼睛了。等到你出去时,我眼睛早就好了,所以才能一路跟踪你。还以为可以看见叶枫呢,真扫兴!”
李阙听后,也淡淡一笑,说:“呵呵,若不是你跟来,也许叶枫真会现身。但他发现了你,所以才只留下一张纸条。”
馨兰蹲下身来,望着李阙,问:“喂!话说回来,那张纸条上到底写着什么啊?”
李阙也看着馨兰。尽管李阙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竟被眼前这个小姑娘欺骗,但他更后悔的是没有听叶枫的劝告。他长叹一口气,说:“唉!写的是‘客栈凶险!勿回!速走!’”
馨兰听后,也叹了口气,说:“唉!那就要怪你自己不听你好朋友的忠告了哦,偏要跑回来。”
李阙仰着头,靠在树上,说:“是我自己太笨,没想到叶枫所说的客栈里的凶险并不是那掌柜,而是你!”
馨兰立刻又站起来,指着李阙,说:“你是够笨的!那掌柜本来就是个坏人!他是真想用******药迷晕了你,只是没有得手。所以,我把他杀了,还一把火烧了他的店。”
“哦,好歹这件事情你还算没有骗我。”说到这里,李阙心中的困惑已全部解开。那纸条,那黑影,那客栈,那火,……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馨兰的特殊身份来解释了。
可是馨兰却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背起双手,一边来回踱着,一边说:“本来呢,我是打算一直这么跟着你,直到你跟叶枫接上头。现在,虽然叶枫还没露面,但已经跟你联系过了,我也就不用再装了。更何况,你还打算送我回西川,这不是逼我摊牌吗?叶枫一定还告诉你与他联络的方法了吧?你干脆痛快点,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咱们也就两不相欠了!”
李阙两眼依然看着馨兰。四目相望许久。李阙说:“你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馨兰点点头,说:“知道知道!你李大侠的仗义,小女子在华山顶上就知道了。说实话,馨兰对李大侠也是佩服之至。只是无奈有命在身,不可不问哦!”
李阙听后,竟大笑了起来,说:“你如此说,倒也能平息我心中的愤怒。这样,我也就不便……”
“不便什么?”
“不便杀你!”
馨兰听见“杀”这个字,心里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她见眼前这个李阙已经手脚乏力,一把弥勒刀插在地上,怕是连拿都拿不动了,又放心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路边,还没有停止,馨兰就忽然感到脖子冰凉。原来是一把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刀背上刻有“弥勒”二字。馨兰惊呆了,眼睛瞪得比珍珠还大,因为此时,她眼前是一个手持弥勒刀,稳稳站立着的李阙。馨兰已不知道再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蹦出几个字:“你……你……怎么?……”
李阙依然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馒头上的******药应该也是从那客栈的酒菜里提出来的吧?我虽没有吃那酒菜,但只要闻过,就记得这个味道。你自己都已经告诉我,说掌柜在酒菜里下毒,我又怎么会吃与那酒菜气味一样的馒头呢?不过是尝尝罢了。”只见李阙张嘴吐出了刚才吃下的几口馒头,“我本来真不愿相信你是骗我的,但还是假装吃下,试探你一下,想不到你果真就范,露出了狐狸尾巴!”
馨兰知道自己苦心设计的计划彻底失败了。跟了李阙这么多天,吃了这么多苦,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叶枫的下落。她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李阙却将刀收回,转过身去,说:“我刚才已经说过,既然你是有命在身,我也不便杀你,只是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说完,他提起弥勒刀,一瘸一拐的向远方走去。
馨兰站在原地,看着李阙的背影,视线渐渐的模糊,鼻子隐隐的还有一丝酸楚。她心里想:“也许以后真的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