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士郎打破了沉默:“那么,一句话,你们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巴里于是礼貌性地笑了笑,答:“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场战斗是属于我们舞台,也是我们的使命。我们没有理由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卷进来。”
威尔士皇子也赞同道:“是啊,我们毕竟是军人,尽管亡国了,但也是有一些自豪的。”
“是吗...”士郎笑了笑,转而走了回去,“既然如此,我尊重你们的尊严。不过,光复运动的那些疯子们,我迟早要灭了他们。”
话音刚落,瓦鲁多竟然全身一颤,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士郎先生,您为什么这么仇视光复运动呢?”
士郎于是发出一声冷哼:“土块之芙凯,那个家伙的幕后是一个会威胁到世界安全的存在,我迟早要解决他。而这次的旅程中,也明显能看出来光复运动是和土块之芙凯一伙的。那么,我也完全有理由可以相信——光复运动,也会危及整个世界的安危!”
瓦鲁多听着,眉毛不由得跳了跳:“那么,您为什么不干脆在这里就毁灭他们呢?”
“因为这次的旅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些杂鱼们,让他们多蹦跶两天也无妨,反正结果是不会变的。”
“呵...呵呵,说的也是......”
威尔士看着瓦鲁多和士郎两人,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于是,他干脆不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从而转移话题道:“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请大使小姐与她的同伴们,跟我一起来吧,去取公主殿下提到的那封信。”
露易丝等人听罢,于是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露易丝他们随着威尔士,走向城内他的房间。在城中最高楼上的威尔士的房间,却不像是王子的房间,非常朴素。
用木材做成的粗糙的床、椅子和桌子一套。墙壁上挂着一幅描绘战争的壁毯。王子坐到椅子上,拉出桌子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小箱子。王子摘下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上串着一把小小的钥匙。威尔士把钥匙插【】入箱子的钥匙口,打开了箱子。盖子的内【】侧,画着安莉艾塔公主的肖像。
威尔士注意到露易丝他们在偷视着这个小箱子,于是腼腆地说道:“宝箱。”
里面放着一封信,那好像是公主的东西。威尔士取出信纸,深情地吻了一下后,打开信纸,开始慢慢朗读。似乎已经念过了好几遍的信,已经变得很破烂。
念完之后,威尔士再次小心地折好信纸,装入信封后,递给露易丝。
“这是从公主那里拿到的信。就如这样,确实已经还给你了。”
“十分感谢。”
露易丝深深地低下头,接过那封信。
“明天早上,非战斗人员所乘坐的‘鹰’号,会从这里出航。请乘坐它,回特雷丝特因吧。”
然而,露易丝深深地看着那封信,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样地开口了:
“那个,殿下......刚才,说到要光荣地败北,那么王军就没有获胜的可能吗?”
露易丝犹豫着问道。
威尔士极为简练地回答道:“没有。我军三百,而敌军仅是聚集在附近的就有五万,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没有。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让那些家伙们瞧瞧我们勇敢战死的样子。”
露易丝不由得垂下了头。
“殿下的、牺牲的样子,也包含在那之中吗?”
“当然。我是真的打算死的。”
在旁边看着两人交谈的士郎叹了口气。明天可能就会死了,皇太子却连一点惊惶失措的地方也没有。没有现实感,看起来就像是戏剧中的剧情。
露易丝深深地低下头,向威尔士施以一礼。像有想说的事。
“殿下......请原谅我的失礼。虽然不太礼貌,我有件事想请问您。”
“无论什么,说来听听。”
“这封,刚才给我的信,内容是......”
“路易丝。”
瓦鲁多责备了路易丝,认为那样问毕竟是不好的吧。
但是,路易丝迅速抬起头,继续询问威尔士:“交给我这个任务的时候公主殿下的样子,非常地不寻常。对,就好像,担心恋人一样......而且,刚才那个箱子的内盖上,画着公主殿下的肖像。亲【】吻信的时候殿下那痛苦的表情,莫非,公主殿下和,威尔士皇太子殿下是......”
威尔士微笑着,明白了露易丝的用意:“你是想说,我和表妹安莉艾塔是恋人吗?”
露易丝点了点头。
“我是这么想象的。请饶恕我的无礼,如此看来,这封信的内容是......”
威尔士把手放在额头上,稍微犹豫了一下是说还说不说之后,说道:
“是情书。就是你想象中的东西。确实如果这封情书落入了格马尼亚的皇室的话,就像是安莉艾塔用信告诉了他们一样,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因为,无论如何她曾以祖先BRIMIR的名义,向我发誓永久相爱。众所周知,面对祖先发誓相爱,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能进行。
如果这封信曝光于世间的话,她就犯下了重婚罪了吧。格马尼亚的皇帝,肯定会取消和犯下重婚罪的公主的婚约。如果这样的话,同盟顺理成章地将破裂。特雷丝特因不得不以一国之力,面对那些可怕的贵族派。”
“总之,公主殿下,和殿下相恋了是吧?”
“那是以前的事了。”
露易丝忽然以情绪高昂的口调,对威尔士说:“殿下,请逃吧!请逃到特雷丝特因!”
瓦鲁多走过来,轻轻地将手放在路易丝的肩上。但是,路易丝还是气势汹汹。
“拜托了!请和我们一起去特雷丝特因吧!”
“这做不到哦。”威尔士笑着说道。
“殿下,这不是我的请求!是公主殿下的请求!公主殿下的信上没有这样写吗?我小时候曾经做过公主殿下的玩伴!公主殿下是不可能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而见死不救的!请告诉我,殿下!公主殿下,应该在信的末尾劝您逃亡的!”
威尔士摇摇头:“这种话,一行都没有写。”
“殿下!”露易丝向威尔士逼问。
“我是王族,不会说谎。我以公主和我的名誉起誓,哪怕只是一行,求我逃亡的话也没写。”
威尔士看起来很痛苦地说道。从那个口气来看,能看出是针对露易丝指出的话来说的,
“安莉艾塔是王女。不会把自己的私事优先于国家大事的。”
露易丝明白了,威尔士的意志是如此地坚定。威尔士是在庇护着安莉艾塔。那是因为不想被手下的人认为安莉艾塔是个感情用事的女人吧。
威尔士拍了一下露易丝的肩:“你是个正直的女孩子。拉•瓦里艾尔小姐。正直、诚实,有着很精神的眼神。”
露易丝寂【】寞地垂下头。
“给你个忠告。像那样正直是不能胜任大使这个职务的。要加油了。”
威尔士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是个充满魅力的笑容,
“然而,作为来到即将灭亡的国家的大使,或许很适合啊。明天就灭亡的政府,比谁都正直啊。因为,除了名誉以外已经没有要守护的东西了。”
听到这里,士郎终于不打算继续旁观了,于是懒散的挤到了两人中间,然后斜着眼看向威尔士皇子,用一种淡淡的、却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皇子殿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你跟我们一起走。”
“这!不行!”威尔士拒绝了。
“行了吧,别再装了。看你演的戏,我都觉得假。想哭,那就哭出来啊!想爱,那就去爱啊!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我在是一个男人之前,首先是一位王室继承者!”威尔士果断的说,“我不能抛下将士们战死沙场,自己却苟且偷生!”
士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因为你是王室的继承者,所以你才不能死!作为一个王,能够领导自己的人民安居乐业,才能名留青史。
相反的,如果让自己的人民陷于水深火【】热,就算他战斗的再英勇,也一样会遗臭万年!难道,你真的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人民的命运,全部交到一群战争疯子的手中吗?”
威尔士听罢一愣:“可是...我不能抛下将士们......”
士郎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是军人,你是王室。这个世上,有很多军人可以做但国王不能做的事,也有很多国王可以做但军人不能做的事。这两者分别扮演的角色不同,不能混为一谈。军人们为了保家卫国,马革裹尸,那叫浪漫;国王为了一时逞能,冲上敌阵,那叫白痴!”
“呃...可是,我若逃跑,作为一个亡了国的王子,不止会让自己抬不起头来,也会给安丽埃塔的脸上抹黑啊!更不要说,联姻一旦破裂,将来特里斯汀如何抵挡那些疯子们呢?”
“呵!你知道卧薪尝胆的故事吗?那是我原来所在的世界中,一个叫中国的地方流传出来的故事。
讲的就是春秋时期,越国被吴国灭了国,而越王勾践为了能够有朝一日报仇雪恨,不惜主动讨好吴国的国王,甚至主动品尝吴王的粪便!而他的隐忍,也终于让他得到了回报。
吴王最终彻底对勾践放下了心,从而放走了他。摆脱掌控的勾践,最终不但复了国,还灭掉了吴国!所以说,自古以来,称王者,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
顿了顿,士郎忽然换上了不屑的语气,说道:
“至于光复运动的那些疯子们,他们要来特里斯汀最好,也省的我到时候再跑一趟。反正,我迟早都要灭了他们。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杀。”
“这......能行吗?”威尔士明显被士郎的气场给镇住了,可仔细一想,似乎他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于是,威尔士迷茫了。
“当然能行!”露易丝急忙开始煽风点火,“您就相信士郎的实力吧,一个在2分钟内搞定了恶龙堡的男人,难道还会惧怕一群乌合之众吗?况且,这样一来,您也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与公主相恋了啊!等到将来复国成功,您立刻就能与公主殿下结婚,这样不是最好的吗?”
“安丽埃塔......”威尔士喃喃道,明显还在犹豫。
“没错!哪怕为了安丽埃塔公主殿下,您也不能死在这里呀!难道,您是那种可以放任自己的爱人伤心流泪的男人吗?”
威尔士听罢,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那我就听你们一回!明天,我跟你们一起走!”
露易丝听罢,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士郎对此也很满意,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对了,请殿下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的任何人。”
“嗯...我能理解。”威尔士沉重的点了点头。聪慧如他,早已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了。紧接着,他又看了一下表,随即招呼道:“那么,差不多也快到派对的时间了。你们是我国所迎接的最后的客人。希望你们能出席。”
士郎等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房间。然而,瓦鲁多却留下来向威尔士施了一礼。
“还有什么事吗?子爵殿下。”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殿下。”
“无论什么,说来听听。”
瓦鲁多于是走上前,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了威尔士。威尔士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是很好的事嘛!我乐意接受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