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缓缓的被抽出。
初一入眼,并没见到有寒芒迸发。就是抽的长了,也没有见到有什么特别之处,感觉好像也就只是一把刀而已。
台下目光都有点失望,以前三宝斋的刀具,只要一出鞘,感觉就惊心动魄。但是,这把刀也太平常了一点。可众人还是打起了精神,继续观看。
只见刀身比开山刀要长,比武士刀略短;宽度并不一致,但比大刀的线条要流畅;整个刀身的厚度有着些微的变化,最厚处约一公分。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不知应该把这刀归入什么类型。而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把刀的制作者好像是随意而为,但又不能说是不伦不类。
良久……
箫子越都是右手持刀,半举在空中。
时间久了,箫子越就感觉这把刀有点重。突然,他把手中刀鞘往台上一丢,左手已是扶在了刀柄上,摆出了一个挥刀的架势。
作为刀,不仅强调材质,更重于设计。其设计必须要贴手,其弧度、重心必须要搭配合理。这样,当舞动起来的时候,劈、刺才会俱佳。
日本的武士刀,其弧度、重心就很适合劈、刺;其势猛、其力大,讲究的是一击而中,但回刀、反提时会很笨拙吃力。所以武士刀在第一击不中,第二击未出时,往往就会被对方干掉。
中国刀剑讲究平衡,其回刀,反提速度很快,因而招式变化多端,但对于它的第一击来说,还是显得弱了点。
而现在,箫子越就是要准备试这刀的第一击之力。
箫子越没有练过武,身体也不是很强壮,其腕力、臂力、膂力,只是一般,所以在单手持刀的时候,感觉是吃力了点。但是,当他把左手也扶在了刀柄上时,这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然后就有了一种要出刀的欲望。
这刀似有一种微微的牵引之力,在引导着他摆出姿势;之后,他想也不想,就对着一个地方猛然的挥出了一刀。
“啪”,一角木板掉在了地上,当众人再看时,却发现箫子越已经收了刀,而眼睛正在凝视着一个地方。
众人很纳闷。没听说过箫子越有习武艺啊!并且他出刀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啊!但这刀是何时砍到方桌上的,却谁也没看清楚。就是何时收回的刀,好像也模糊了。
箫子越同样也纳闷,当他刀一出的时候,眼睛里就没有了刀,有的只有那方桌;而等到刀接近方桌时,他感觉身体只微微一弹,而第二刀的姿势就要摆出。
以前三宝斋的刀,箫子越也试过。那时的感觉是利落、爽快、意气风发,但是这把刀却全然不同。感觉这把刀只要一挥出,刀就没有了,自己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眼前的目标。
“不对!应该是目标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刀和自己之间协同的力,是力在跳动。”
“见鬼!”箫子越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忽然,他左脚上前半步,几乎与右脚并齐。左手往上挪了挪,成双手互握之势;而身体则微微的后仰,然后不停的上下轻轻的摆动着手中之刀。
摆动的幅度不是很大,刚好能够落在方桌上。
这时,只见方桌的缺角在继续的扩大,一片片薄薄的木块不停的在散落下来。箫子越感觉好像散步在丛林之中,因为披荆斩棘有点累了,于是乎用手中之刀敲敲树枝、扒扒青草,看看其上是否有野果、爬虫什么的。
箫子越嘴角泛起了一丝的微笑。看来制作这刀的刀匠应该特懒,是懒到了不肯多费一丝力气的地步;这刀匠也懂得享受,就算是在荆棘密布的丛林中也不忘散散步,打打野食什么的。
此时的他,手中仿佛握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根小小竹杆,在空中轻轻地飞舞,以此来放松身体、活动活动关节。
“别!”突然有人担心的叫了一声。箫子越一顿,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此时只见方桌的一角快没有了,而只再一刀就要削到了桌腿。
箫子越脸上一红,也尴尬了一下。只是他意犹未尽,左手突然松开,腰一弯,就从方桌下拿出了一铁棍来。
铁棍五公分粗细,箫子越用刀比了比,感觉还是有点不够粗,于是就把目光一通乱扫,只一会后就盯向了附近的一个角落。
那是一个铁墩,高有二尺,直径约三十公分。箫子越慢慢的走了过去,也慢慢的摆出了姿势。
“喝!”箫子越大喝了一声,手中之刀随之向下,直劈了出去。
只是,这一刀的效果并不很理想。因为刀不管再怎么的锋利,如果没有与之相宜的气力支持,那也是枉然。而箫子越的力气有限,这一刀只劈进了半尺多,而等到他想要拔刀的时候,刀却是卡在了铁墩中,硬是拔不出来。
“咳,咳!”箫子越干咳了两声,脸上是又尴尬了一下,随后却是转身走进了后台。
不多时,箫子越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大锤。然后,这一次他的姿势摆得很是充足,也使出了吃奶的气力,终于把大锤抡起,最后是狠狠的一锤,就敲了下去。
箫子越原来是想在刀背上来个几锤,最好能顺势切开那铁墩。只是这次大锤的力度却不好把握,姿势也是有点不对,等到大锤快要落下去的时候,箫子越重心已经是失去了平衡。只见大锤在空中一拐,就敲在了刀身一侧。
刀身急速的弹动了起来,并且发出了清越的声响来,而铁墩也被敲倒在地。但好在铁锤够大也够重,反弹的力被卸去了许多,才没有被弹回伤到箫子越。但就算如此,箫子越的一双手也被震得发麻,并且腰也扭了一下。
而此时,台下的目光,是一会儿看着箫子越,一会儿又看着那卡在铁墩中的犹在弹动的刀,脸上表情都极其的丰富。但最终对刀的关切胜过了对箫子越的同情,于是众人的目光又慢慢都集中在了刀上。
因为大家知道,凭箫子越那种的力气,竟然也能砍进铁墩半尺,那么这刀的锋利是毋庸置疑的了。而且还能抗过最后那致命的一击,那么这刀其它属性只怕也会非常恐怖。而现在,只有等着拔出来查看了。
彪形大汉最是性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铁墩旁,然后一只手就握住刀柄,是用力一拔。也许他的力气比箫子越要大很多,这次却是拔了出来。
刀仍旧是原来的样子,刃口和刀身见不到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甚至其上就能一点铁屑也没有。
彪形大汉怕判断错误,就改用双手握刀,并舞动了起来。彪形大汉应该习过武,其劈、砍、刺很有章法,有时手腕也会用力的一抖,而刀却不发出声响。这谁都可以看的出来,彪形大汉是在试刀的韧性和弹性。
当舞得兴起时,彪形大汉突然一步跨前,竟也对着那铁墩劈砍了下去。
而这次却是一连二十刀。彪形大汉气不揣,色不变,铁墩却已经被削下了二十片,而只剩下了五六公分的宽度还立在那里。
但在第二十一刀的时候,彪形大汉却收了一半的力,而只让刀砍进铁墩的大半。
随后,彪形大汉却把台上那铁棍捡起,卡在了鉄墩被张开缝里,然后用一只脚踩住鉄墩侧面,而双手则握着刀柄,用力的扳。
只两下,就听得“咔嚓”一声,铁板竟然被大力的扳断。
铁板断,而刀身未断,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
彪形大汉却笑了。并且又拿起刀挥舞了几下,然后把眼睛扫向了台下,目光很是冷冽:“好刀!这刀归我了,我想大家不会跟我争吧。”
彪形大汉只要站直,身高绝对有一米九,其脸上虽然没有刀疤,但那双眼睛此时却很毒辣。此时被它扫过,大多的人都不禁心底发毛。
但大多数人并不代表所有的人,先前那中年女人就不曾怕过,而现在又出现了第二个。
“这位老弟,你虽然是很彪悍,听说还是什么驴友会的会长。但你不要忘了,这可是在三宝斋。”这时箫子越已缓过了气来,其腰扭得应该不是很严重,此时正用手扶着方桌,对彪形大汉发出了警告。
“一听到三宝斋三个字,彪形大汉形色一变,是一个箭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装出很绅士的模样,两只手是一摆。
“咳,咳。”箫子越这次没有微笑了,而是干咳了两声。
“刚才已经对刀进行了现场验证,特别是这位老弟的表演更是精彩,所以刀的质量就不再说了,下面我就对这刀进行一下综合品评。”
箫子越的脸上又带起了微笑,眼睛是看了台下一眼,开始了他的演讲。
“三宝斋的刀,按其价格,应该是第一把最贵,当时是一千八百万成的交。后来因为生产量大了一些,价格有所下降,但就平均而言,也可以达到八百万一把。而这把刀的锋利,应该不会输与以前任何一把,其韧性、弹性可能还有过之。就这样算下来,那么这把刀应该也值个一千万左右,不知各位认为我说的对不?”
一听到这个价格,赵一沣眼角猛跳了几下,而下面的听众也有许多在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箫子越突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