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外面响起太监的喊声,秦廖廖忙放下手里端着的菜跪下去迎道:“皇上吉祥。”弘历拉起秦廖廖,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秦廖廖:“可以让御膳房送的,你偏要自己做。”秦廖廖眼眸一转,她并没有吩咐不让御膳房送啊,转念想起进门时李德寿的样子,似乎明白了。她笑笑:“御膳房送的终究不如自己做的落胃些。”弘历坐在桌旁点点头:“你有心了。”
不一会,菜就陆陆续续上齐了。秦廖廖夹了一块豆沙凉糕在弘历碗里,“天气炎热,皇上吃点消暑的。”弘历放在嘴里慢慢咬了一口,突然拧眉捂脸道:“好甜啊!甜的牙都要掉了!”听弘历这样说,秦廖廖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把弘历碗里咬剩下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啊!真的好甜!”此时的弘历却早已经笑容满面:“那里还有一大盘呢,你非要抢朕的做什么?”秦廖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弘历碗里剩下的吃了,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皇上说牙疼,臣妾就着急想…”“想抢?”弘历大笑着问。“没有!没有抢!”秦廖廖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毕竟就这样把弘历碗里的东西抢了真的怪难为情的。而弘历呢,看见秦廖廖这个样子却莫名只觉得很幸福,平日里哪个嫔妃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诚惶诚恐,生怕做错一点,连慧贵妃亦是如此。更不要说吃他碗里的东西了。秦廖廖又夹了一块放在弘历碗里:“甜就甜吧,这次臣妾肯定不跟皇上抢!”弘历笑着把秦廖廖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温声道:“再甜朕也爱吃。”
午膳过后,弘历靠在塌上看书,秦廖廖就坐在弘历对面写着字。“写什么呢?给朕瞧瞧。”弘历说着就把头往前凑,秦廖廖却一扬衣袖挡在前面:“皇上不许看呢!”弘历清哼一声靠在后面:“一定是写的难看极了,才不叫朕看的。”秦廖廖只低着头写,也不说话。过了一会,终于写了一张自己满意的。秦廖廖放下笔,把纸折了折,递到弘历面前,弘历抬了一下眼皮:“不是不叫朕看么?”秦廖廖笑笑:“刚才写的真的很难看,现在写好了,皇上看吧。”弘历放下书,拿起那张纸,纸上蝇头小楷细细写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弘历放下纸,嘴角微挑:“那你现在明白朕的心意了?”秦廖廖心下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弘历看见弘历一脸深情看着自己立马又羞得低下头:“臣妾…明白。”说完又觉得气氛怪尴尬的,她抬头看了看弘历:“皇上嘴角都起皮了,臣妾去给您泡杯茶!”说完转头就走了。弘历嘴边一直挂着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幸福的笑意,看着秦廖廖走的没影了,又重新捧起书来看。
秦廖廖捧着茶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弘历已经靠在塌上后边的软枕上睡着了,秦廖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茶放在一旁,回身拿了一条薄衾轻轻盖在弘历身上,然后自己坐在弘历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着,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把脸凑近了一点,看见弘历下巴上有短短的胡渣,强忍着笑轻轻碰了一下又赶紧收回来,看弘历没有发现,她又悄悄往前凑了一点,心下暗想睫毛不长,却还翘翘的,她玩性大发,轻轻碰上弘历翘着的睫毛又往上挑了挑,忍不住的偷笑着。
就在秦廖廖要把手收回来到时候却突然被弘历牢牢抓住倒吓了她一大跳。弘历看着秦廖廖羞得脸红到脖子跟也忍不住哂笑着:“青天白日的,茵常在要干什么?”秦廖廖低着头:“皇上什么时候醒的?”“从你碰朕的胡子的时候啊。”弘历笑道。“啊!”秦廖廖不好意思的笑:“那么早啊。”弘历拉着秦廖廖的手顺势一抻把她拉进怀里:“知道么,你给朕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朕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想让日子慢些,再慢些。朕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想让日子快些,再快些,这样朕就可以快点见到你。”秦廖廖的脸正好贴在弘历的胸前,她明显听见弘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的很快。她把头又往里钻了钻:“臣妾也盼着跟皇上在一起。”
日子跟着盛夏的骄阳火热慢慢的过去了,秋天不知不觉的就这样来了,除去午后还是有些热的之外,早晚都凉了很多。
这一日,秦廖廖正与胡氏还有荣妃摘着院子里的桂花,商量着择些好的拿酒腌起来,等中秋的时候也可以酿些桂花酒喝。胡氏还一直夸荣妃娘娘手巧,桂花酒啊,枣花蜜啊都酿的极好。秦廖廖刚把摘下的桂花凑到胡氏跟前:“姐姐看,这朵开的多好。”可话音刚落,胡氏却弯下腰捂着嘴似要有什么东西呕出来,秦廖廖赶忙扶住了胡氏:“姐姐怎么了?”胡氏直起身子,摆摆手道:“不碍事,许是这桂花味太甜,闻多了腻着了,没……”可话还没说完,有事一阵强烈的恶心直冲喉头,冲的她直想往外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秦廖廖在她背上轻轻抚了抚,却似乎一点没有平息她的难受。荣妃见状走过来扶住胡氏的手朝后头蓝儿她们喊:“快把你们小主扶回去,泡些温和些的茶,记着,水一定得热些啊!”“是!”蓝儿答应着,快步走过来扶过胡氏,往殿里走。“咱们也过去吧。”荣妃拍了拍尚愣在原地呆呆看着的秦廖廖。秦廖廖才回过神,跟着荣妃往长青堂里走。
胡氏喝了两口热茶,胸口那种恶心的感觉才慢慢散下去,荣妃进门,坐在胡氏旁边:“妹妹这月月信到了么?”胡氏被问的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荣妃笑了,拍了拍胡氏的手:“那就错不了了!”“什么错不了?”胡氏被荣妃说的一头雾水。秦廖廖反应过来了,可终究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只一直瞧着胡氏的腹部,微微的笑着。荣妃转过身吩咐自己身边的太监:“去叫太医吧。”又瞧着太监领命退下,方又看着胡氏:“上一次侍寝是什么时候?”胡氏被问的脸一红,倒是秦廖廖先答道:“就是上回娘娘叫我去用午膳那次!算起来也有…”她歪头想了想,“怎么也有一个多月了!”
荣妃似乎特别开心,嘱咐着让宫女拿了软枕给胡氏靠着,又拿过薄毯在她腿上压着,胡氏正被折腾的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太医进来了。
“微臣见过荣妃娘娘,见过胡贵人,茵常在。”太医敛袖施礼道。荣妃点点头:“别多礼了,杜太医,快来给胡贵人瞧瞧。”“嗻!”杜太医起身,拿出软垫和帕子,走到胡氏跟前,让胡氏把手放在软垫上,又在她手腕上盖上帕子,静静把着脉。不一会,杜太医把完脉,伏在地上:“恭喜胡贵人!”“怎么?”胡氏急急问道。只想知道自己这喜从何来。杜太医直起身作揖道:“小主已有近一月的身孕了!”胡氏和她一屋子的宫女都瞪大了眼睛,秦廖廖也很惊喜,跑过去拉着胡氏的手一直说:“太好了姐姐,姐姐大喜了!”只有荣妃半点也不惊讶,只是一直都挂着那抹高兴欣慰的笑容远远看着。
“有劳杜太医了。”惊喜之余,大家竟都忘了杜太医还跪在地上,直到胡氏说了一句,杜太医才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躬身退下了。
荣妃走到满脸惊喜和开心的胡氏跟前,摸了摸胡氏尚且平坦的小腹,微笑着道:“这往后啊,你这身子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可不许再像从前那样不想吃饭便不吃了,反而要多吃才能把这肚子里的小娃娃养的白白胖胖的。还有啊,这往后香料啊香粉啊什么的便是碰也碰不得了,让蓝儿都收了吧。对了!那凉的可不敢再碰了,入秋了终究夜里凉,你可不许贪凉盖薄被。还有……”荣妃想了半晌“还有什么来着,哎呀,本宫这脑袋现在也不好使。总之你记着,千万要小心啊!”胡氏感动,拉着荣妃的手不住的点头:“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小心,再说了,跟娘娘住在一起,还有娘娘能照顾我呢,臣妾不会有事的。”荣妃轻笑:“那是自然。”秦廖廖往前走了两步:“还有我啊!我也照顾着姐姐呢,看谁敢欺负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好!”胡氏看着秦廖廖屈着鼻子一脸愤愤的样子不住的想笑。